“是你?”
“不是……”
“不是你……”
太陰神國當(dāng)中,一臉血肉模糊的太陰看著不遠(yuǎn)處的明玉,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
見得此景,原本心中緊張,幾乎要窒息一般的明玉不由得露出好奇神色。
“你見過我?”
鼓著膽子朝向?qū)Ψ酵ィ饔窨粗菑垘е@恐且有些神志不清的臉,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涌起一種同情。
一種淡淡的悲涼,身為一位強(qiáng)大的神祇,當(dāng)年縱橫世間,在大荒中留下了神將之名。
如今竟然不過是一個困鎖在此地牢籠當(dāng)中,可憐的女人罷了。
“不……”
“別過來!”
太陰接連倒退,似乎越發(fā)地驚恐起來。
“不,你不是你……”
“你不是他……”
一邊倒退,一邊用手遮擋住自己驚恐的臉,仿佛在逃避,在害怕著什么一樣。
在如此神志不清,神識混亂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如此,恐怕那張臉在她的記憶深處,留下過難以磨滅的印象,甚至可以說近乎本能一般的畏懼。
“你見過這張臉?”
越是如此,卻令得明玉越發(fā)好奇,不覺朝向前方走了過去。
“不!”
“不要!”
近乎哀求,到最后更是瘋狂,一陣巨大的威壓,瞬間將明玉震飛了出去。
萬道混沌霧氣席卷,明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一種巨大的排斥之力,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
“等等!”
見得此景,明玉大驚失色,連聲驚呼。
但無邊混沌洶涌,那道身影包括四周的景致快速地消失不見。
“咦?”
太陰神像前,一直與烏云談風(fēng)說笑的紅月老祭司面上忽而露出些許意外神色,朝向近前的明玉看了過去。
隨著她的目光,原本一直呆立不動的明玉竟然眼睛眨動了一下,而后伸手接連朝向太陰神像觸摸去。
“等等!”
“你還沒回答我呢!”
口中連聲呼喊,似乎有些不甘心,想要再次通過觸碰神像進(jìn)入到太陰神國當(dāng)中。
“這……”
面皮不由得抽動了些許,紅月心中越發(fā)的確信眼前的少年身上有著絕大的詭異,有著天大的秘密。
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自己仿佛聽到了太陰驚恐的呼叫,并且感知到了太陰神國當(dāng)中的某些變化。
這個小子,似乎是因為惹怒了太陰大人,而后被驅(qū)逐出了太陰神國當(dāng)中?
真是個謎一樣的少年人,心中不住腹誹,緊接著卻是大驚失色。
只見明玉發(fā)現(xiàn)通過觸碰無法再次進(jìn)入神國之后,竟然抬起手用右手腕上的手環(huán)去撞擊神像。
當(dāng)!當(dāng)!
一陣悶響,道道火光濺射,那神像的腳踝處,竟然肉眼可見的凹陷了下去,下去!
紅月見此,面色大變,慌忙開口喝止:
“住手!”
“你在干什么!”
那是八寶鐲?目光不經(jīng)意地從明玉手腕上的鐲子劃過,瞳孔微微一縮。
“我……”
“那個……”
“婆婆……”
明玉聞言,停了下來,用手撓了撓后腦勺,露出一臉希冀地看向紅月,開口道:
“能不能幫我再把太陰大人叫出來,我想問她一些事……”
“什么?”
“叫出來……”
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紅月勃然大怒,大聲呵斥道:
“你這個小兔崽子!”
“是從哪旮旯冒出來的野人?”
“你這是在瀆神,你知道嗎?”
尤其是眼角的余光看見了神像腳踝處幾個或深或淺的印痕,更是令紅月心中火大。
“我……”
面色微紅,明玉這才醒過神來,心中微微升起些許羞愧之意。
畢竟,對于氐人族而言,太陰可謂是最為至高無上的神祇,是整個氐人族的信仰所在。
而自己剛才的作為,的確是有些孟浪,竟然還用八寶鐲去敲擊神像,還好那神像夠硬,沒有真?zhèn)被敲壞。
也不知那神像是用何種材質(zhì)鍛造,當(dāng)真是堅韌,就連八寶鐲都無法敲碎,要是能想辦法弄走一點回去,定然可以造出一把好兵器。
若是讓紅月知道此時明玉心中所想,估計會氣的吐血三升。
此時,紅月大祭司回過神來,見得明玉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嘆息,覺得自己似乎說了重話。
畢竟眼前的少年還太過稚嫩,或許并不了解太陰大人對于氐人族而言意味著什么。
況且他持太陰骨令而來,太陰大人更是借此解開了自身的一道封印,說起來于整個氐人族都有莫大的恩惠。
此時見得明玉沉默不語,面上帶著羞愧之色,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說了重話。
但漸漸地,卻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小子雖然臉上些許羞愧之色,但一雙眼睛卻不時看向太陰神像。
看向那被他敲打出來的幾道印痕,目光不住捉狹,似乎竟有些隱約綠光放出!
即便沒有像婉兒那般使用他心通,見得這般神色,也知道這小子定然是沒有在想什么好事情。
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板起臉朝向明玉,近乎是用咆哮的語氣:
“現(xiàn)在,你可以先出去,讓婉兒帶你四處逛逛,我要替這只猴子療傷!”
“婆婆……”
明玉聞言,面色微變,嘴巴微張欲要再說些什么。
“立刻,出去!”
“馬上!”
面皮不住抽動,生怕這個惹禍精繼續(xù)呆在這里,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紅月大祭司抬手指向山洞方向,一臉陰沉如同黑鍋底一般。
“咿呀!”
婉兒連忙伸手,拖住明玉的手臂,半拖半拽地將他拉了出去。
“吱吱!”
當(dāng)明玉的背影從石室當(dāng)中消失,烏云大聲尖叫起來。
站在太陰神像的底座上對著紅月比劃,伸手捂著自己嘴巴和肚子,似乎在嘲笑對方。
“你就笑吧!”
見得烏云的神情,紅月露出一個冷酷的笑意,眼中閃過些許精芒。
“一會兒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吱吱!”
聽得紅月這話,烏云停止了嘲笑,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連忙一陣比劃,似乎是在跟對方解釋……
“真是小氣!”
“哼!”
山洞中,明玉心中不住腹誹,一臉戀戀不舍,不時回頭朝向背后望去。
令得婉兒不時掩嘴偷笑,擁有“他心通”這般神異的能力,更何況明玉并沒有絲毫遮掩,自然早已被她洞悉了想法。
“我發(fā)現(xiàn),我在你面前沒有秘密了!”
感受到婉兒的異樣,明玉回過頭看向婉兒,面上帶著如同大灰狼般的笑意。
“哼!”
婉兒的輕哼清晰地在明玉心底響起,緊接著感覺自己手臂一松,婉兒竟然放開了自己徑自走出了山洞去。
明玉眉頭一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連忙跟了上去……
“喝!”
叮!叮!叮!叮!
轟!
山林間,一陣陣呼喝與刀兵相接的脆響傳出,伴隨著道道罡風(fēng)肆意。
噗噗噗!
一道道劍氣璀璨,如同皎潔的冷月映照在一片雪原之上一般,又有一點點殷紅之色,綻開梅花朵朵,仿佛是一片血染的花海。
噶!
一聲聲嘹亮的鳳鳴,隨著萬道火光迸濺,一片片灼浪橫掃,一道紅色身影仿佛大日橫空一般,蓋壓向下方的萬道劍氣。
簌簌!一朵朵梅花凋零,在“烈陽”一般的熱浪當(dāng)中快速融化。
呼呼!一道道寒風(fēng)肆掠,卻仿佛被激發(fā)了野性一般,面對著那一輪“大日”。
噗噗!一道道劍氣沖天而起,從皚皚雪原之上,化作一枝枝筆直的枝干,快速插向了高天。
帶著一種無上的鋒銳氣機(jī),仿佛要將那飛天的火鳳擊殺,將灼熱的“天日”擊成齏粉。
這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局面,猶如針尖對上麥芒,一冷一熱兩種意境,在這片區(qū)域當(dāng)中互相碰撞。
不斷的輪轉(zhuǎn),竟然產(chǎn)生了更加強(qiáng)大的破壞力,將十?dāng)?shù)丈內(nèi)原本茂密的植被迅速絞成了飛灰。
而一旁對戰(zhàn)的其他人,早已逃脫了出去,遠(yuǎn)離了這片區(qū)域。
“嘶!”
“她竟然將梅嶺劍意領(lǐng)悟到了這一步!”
遠(yuǎn)處,暗中觀戰(zhàn)的人中,劍谷一眾弟子不由得倒吸冷氣。
“哼,那又如何,到底還是比不上咱們大師兄!”
有人很不服氣,輕聲反駁。
“天劍盟這一世也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人物!”
顧平之聞言,微微搖頭輕笑,眼中竟然露出了強(qiáng)烈的戰(zhàn)意。
看向場中的另外一人,輕聲疑惑道:
“那竟然是朱雀一族的神術(shù)?那是大荒火村的人?”
“看樣子,大荒人族果然深不可測!”
轉(zhuǎn)身對劍谷眾人低聲道: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會會那二人,順便也向天劍盟討些利息!”
旋即卻是站了起來,徑自朝向遠(yuǎn)處正在交戰(zhàn)的兩伙人走了過去。
身形如同鴻雁一般,幾個起落間,已經(jīng)來到了近前。
“朋友,我來幫你們!”
一聲輕喝,顧平之手中一柄如同秋水般的長劍已經(jīng)出手,指向了正在施展梅嶺劍意的林菽兒。
“哼!”
一聲冷哼,林菽兒手中長劍橫掃,逼開火烈兒,而后一個回旋,架住了一旁襲來的長劍。
顧平之并未刻意掩飾自己的氣息,并且一現(xiàn)身就已經(jīng)用戰(zhàn)意鎖定了自己,自然早被場中二人發(fā)現(xiàn)。
“來者何人!”
退后了兩步,火烈兒并未急著再次進(jìn)攻,而是看向來人,眼中露出些許忌憚之色。
雖然還未曾與對方交手,但在她的感知當(dāng)中,來人一身氣息晦澀,可以說深不可測,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勁敵。
“劍谷顧平之,見過姑……”
與林菽兒對了一劍之后,顧平之亦是抽身退到一旁,此時聞言,慌忙回應(yīng)。
轟!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道赤色火光已經(jīng)迎面而來,伴隨著令人心悸的灼熱氣息。
“你也是劍谷的?”
“想要二打一?”
“本姑娘奉陪!”
火烈兒的話語傳來,手中骨刃已經(jīng)遞到了顧平之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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