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卻聽顧運又話鋒一轉,說,“不過嘛,在這之前我想找林廠長過來聊聊,畢竟以前欠的這些錢,他是最清楚情況的。”
這下這些人都安靜了。
咦,這意思是要把林廠長請回來了?那大伙兒的任務不是完成了?
趙小鵬心里也是一喜:看樣子這小子也是外強中干,也怕咱們起訴!也好,只要姐夫回來了,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秦雪晴當即說道,“顧運,你要干嘛?”
她現在也猜到這是林遠軍安排的了,所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叫林遠軍回來,如果這么做就是服軟,以后這公司上下還是林遠軍一手遮天。
顧運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拿起手機撥通了林遠軍的電話,并且開了免提鍵,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喂,林廠長嗎?現在有很多供應商聚集在公司,我想跟你了解些情況。”
電話那頭的林遠軍不禁得意地一笑,心想這個秦雪晴終于撐不住了。
隨后,他冷聲說道,“你是誰?”
“林廠長貴人多忘事啊!我是顧運,總裁實習助理啊!”
林遠軍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顧運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我先說兩句,你再看我配不配。”
清了清嗓子,他又道,“去年三月五日,你從你小舅子趙小鵬開的博大面粉廠進了30噸面粉,進貨價比市場價高了20%,而且在入庫的時候你只入了10噸,另外20噸就這么不翼而飛了。第二天晚上,趙小鵬向你侄女的賬戶上打了10萬塊錢,而那個賬戶其實是你在用的,是不是有這回事?”
這話說完,電話那頭立刻一陣沉默。
林遠軍震驚了。
他自認這件事辦的天衣無縫,知道這事的人除了他只有財務總監、庫管、趙小鵬。但是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當時也給他們利益了,他們怎么會說出去呢?
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辦法,竟然連這種事都能知道?
而趙小鵬也是震驚地兩只眼睛瞪得銅鈴大,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也想不通,對方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而且知道的這么詳細,連數字都說的分毫不差!
秦雪晴同樣震驚了。
她不知道顧運是如何得到這些消息的,但是看起來他好像沒有胡說!
他真的有林遠軍的把柄在手里?!如果有,那這局就徹底翻盤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知道這么隱秘的消息?
而且,他不是四叔派來的人么?為什么要幫我?
過了幾秒,林遠軍底氣不足說道,“你胡說八道!你這是污蔑!”
顧運呵呵一笑,繼續說道,“好吧,那我再說一件。長興機械的王總在這么?去年12月初,林廠長以二車間一條產線過于老舊為由,將它拆了以30萬的低價賣給你。而12月末,你又以170萬的高價賣了一條所謂的新產線給晨茗公司。事實上,那條新產線就是之前你收的老產線,只不過你維修并且拋光了一下,對吧?”
在場的長興機械的王總頓時后背一濕,他打死也沒想到自己那點事情竟然也被這小子知道了。
雖然嘴里連忙否認,但誰都能看出他底氣不足,甚至額頭上還有汗。
顧運又說道,“林廠長,關于你的事情,我手里有厚厚的一大本資料呢!電話里也說不清,你看你要不要回來當面說呢?”
林遠軍再也沒了剛才囂張的口氣,慌忙說道,“好!我馬上過來!”
他現在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因為如果對方報案,那自己這些年貪的錢,加起來足夠坐二十年牢了!
他可沒幼稚到認為對方找不到證據!別的不說,光是查下銀行轉賬記錄,就足以證明他收了大筆來源不明的錢!
就算他做了假賬,但是假賬真不了,參與作假的人也不可能全都是鐵板一塊,牢不可破。
說白了只要有心查,這世界上有哪種貪污案是查不清的?
況且人家掌握的情況是如此之詳細,再查不出他來就有鬼了!
而在場其他供應商。此刻也都開始人人自危。
這些人為了和林遠軍打好關系,誰沒有給他送過錢?而林遠軍為了投桃報李,誰的好處沒給過?
可以說,晨茗公司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以林遠軍為首的管理層集體貪腐的因素至少占了一大半!
顧運掛了電話,然后笑吟吟地看著眾人,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
耳畔,傳來了二哈的聲音。
“低能兒,這回你裝X裝大了!回來怎么謝謝爺爺?”
這個聲音當然只有顧運能聽到,因為他的意識和二哈捆綁了,所以兩人可以用意識遠程交流。
剛才顧運其實就是復述了二哈說的話,要不然他哪知道那么多?
要說林遠軍貪腐的證據,二哈的資料庫里可有大把,要說起來能說上一天。
顧運用意識對二哈說道,“行了,知道你立功了,回來給你帶牛排!還有,能不能別低能兒、低能兒地亂叫,尊重下我這個主人行不行?”
“主人?呵呵,低能兒,我對你嗤之以鼻孔。”
“我對你嗤之以胃穿孔。”
二哈大怒:“我對你嗤之以盲腸炎!”
顧運呵呵,“你最后一個字沒帶孔,你輸了!”
……
沒過多久,就躲在不遠處的林遠軍就趕到了。
那些供應商看到他,一個個都一頭冷汗地迎了上去,尤其是長興機械的王總和趙小鵬,兩人現在后背都濕了。
林遠軍指了指窗外,示意他們都先出去等消息。
等所有人都出去以后,林遠軍對秦雪晴說道,“秦總,果然好手段!”
秦雪晴到現在才完全確信,原來顧運說的都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顧運是如何得知這些的,但既然臺子給她搭好了,她自然知道該怎么做了。
于是她平靜地說到,“林廠長,你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報警么?”
林遠軍穩了穩情緒,然后做出輕松的表情。
說,“呵呵,既然這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秦總之所以不敢報警,大概是因為知道我是秦燁秦總裁的人?”
秦燁,就是晨茗集團創始人秦昱收養的大兒子,自從秦雪晴的父親入獄后,秦燁就成了集團的新總裁。
現在,秦燁是林遠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為之前下來跟他打招呼,要把秦雪晴逼走的人,就是秦燁的一個心腹,所以林遠軍認為秦燁一定會保他。
秦雪晴聽完,心中升騰起一陣涼意。
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這么說,指使你來為難我的,也是他了?”
林遠軍呵呵一笑,“您覺得呢?”
秦雪晴一陣恍惚,心中凄涼。
她知道二叔秦燁、四叔秦奇都不希望自己執掌集團,但他們當時給出的理由是自己能不足,貿然進入高層會影響集團業績,甚至影響股價,所以才提出要跟自己對賭業績,如果自己能證明能力,他們就支持自己進入集團。
當時,她信了,因為她覺得這個理由是從大局考慮,無可指責。
但是現在她終于明白,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讓自己進入集團高層,甚至為了讓自己盡快出局不惜暗中下黑手。
如果是這樣,那還對賭什么?
對方可以用集團的資源來打壓自己,而自己能擁有的只有這一家即將倒閉的小廠,總共才五六十號人,還能贏么?
當這種凄涼和絕望即將蔓延至全身的時候,秦雪晴忽然振作了一下。
不,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一定要贏!
想到這里,她強撐起精神,然后輕描淡寫地一笑,看上去一片風淡云輕。
“是么?所以你覺得秦燁能救你?林廠長,如果我要把這件事鬧大,我可以先報告董事會,然后再報案,你覺得秦燁有沒有這么大本事,在你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為了保你而不惜對抗整個董事會?”
顧運一聽也跳出來說道,“秦總說的很對。我給你翻譯下,你不過就是秦燁的一條狗,而且以你的級別,貌似還是一條平常都見不著他的面的狗。所以我很奇怪,你哪來的自信認為這位秦燁大總裁會豁出一切來保你?”
秦雪晴的話一針見血,而顧運則用大白話更加赤果果地重新翻譯了一遍。
果然,林遠軍聽完如夢初醒,他一下子發現自己著急忙慌想到的救命稻草,其實細細一想,根本不能救命。
秦燁貴為華夏頂尖財團的總裁及董事長,而他林遠軍只是個集團下屬一家上市公司的下屬食品廠的廠長,由于業績差平常連參加集團總部年會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想見到秦燁了。
再說董事會那里,世界上哪個公司的董事會,在集團旗下出現這么大的腐敗案時會不要求徹查?那虧的可都是他們的錢哪!
就算董事會能干,所有股東也不可能會干!
而秦燁登上集團總裁的位子還沒多久,正急需博得董事會以及各大股東的信任,怎么可能為了保他這個小卒而去對抗整個董事會?
說白了,他算什么東西?
想到這里,他就再也沒法掩飾心里的恐懼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拋掉所有尊嚴,苦苦哀求道,“秦總,秦總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秦總!”
秦雪晴微微松了一口氣,無論怎么說,現在她完成了第一步,不再是個有名無實的總裁了。
但接下去,她將面臨更大的挑戰——如何讓這家債臺高筑、業績連年下滑甚至連工資都發不起的公司起死回生。
她不禁用余光看了眼顧運,心情很復雜。
他,真的是來幫我的么?
可是他明明是四叔招進來的人,又怎么會幫我?
但……如果今天沒有他,自己可能早就已經敗了不是么?
他到底是誰?有這么大能量查到林遠軍的黑料,他的背景一定不簡單吧?
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他究竟是敵是友,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表面上集美貌、財富與一身的秦雪晴,遠沒有看上去來的那么讓人羨慕,至少她連輕易相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或許,處在權力斗爭風暴中心的人,本身就比常人更加理性和警覺吧,更何況她剛剛發現,連小時候肯給自己當馬騎的叔叔們,都在算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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