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早在拍《殺生》的時候,就了解過解約的流程。
一般來說,有三種方法,一是到期不續(xù),二是和平解約,三是上法院起訴。
劉思思目前就是合同即將到期,要不要和糖人續(xù)約,只看她個人選擇。
至于糖人的續(xù)約優(yōu)先權(quán),具體法律條文是:在同等條件下,經(jīng)紀(jì)公司有權(quán)優(yōu)先續(xù)約。
這個“同等條件”就很微妙了,任何一家經(jīng)紀(jì)公司都不可能,比藝人自己組建團(tuán)隊帶來更好的條件。
所以續(xù)約優(yōu)先權(quán)基本就是空中花園,沒有實在的約束力。
要不是周瑾提前做過了解,說不定還真被“續(xù)約優(yōu)先權(quán)”給唬住了。
但劉思思的問題在于,她并不想離開糖人。
算起來,她成名才一個多月,心態(tài)并沒有轉(zhuǎn)變過來,還沒有考慮過要從打工仔變成個體戶。
那么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和糖人一起成立工作室,由糖人負(fù)責(zé)管理,她也能享有自主權(quán)。
現(xiàn)今的胡戈,也是這么干的。
這個時候的他,和糖人更像是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
沒有胡戈,糖人想要捧新人,投資方就不愿意投錢。
反過來,胡戈想要轉(zhuǎn)型,暫時不見成效,他還是得回來拍古裝偶像劇。
雙方誰都離不開誰。
相對而言,劉思思還要更弱勢一些,因為除了糖人的戲約,她的外戲接得并不多。
但是她咸魚慣了,有戲拍就行,并不在乎能做出多大成就來。
這一點,和鉚足勁想要轉(zhuǎn)型的胡戈,就大不相同了。
所以來之前,周瑾就給她灌輸了一堆工作室的事情,最核心的問題就在于股份。
也不知道她們倆的對話是如何進(jìn)行的,反正劉思思一來到會議室,就沖周瑾悄悄比了個耶。
看起來結(jié)果還不錯。
“思思姐好,”古麗娜很有禮貌地站起來,還是柔柔弱弱的樣子。
“哇,真漂亮,”劉思思嘚瑟地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然后對老胡道:“你說K姐從哪找來這些小姑娘的?”
胡戈笑道:“北電啊,不過像她這么好看的,倒不多見。”
“我是上戲的,”一旁的蔣錦夫忽然舉手,“你是哪個學(xué)校的?”
“我?我是野路子,”劉思思一笑,跑到周瑾身前,小聲道:“我都和K姐談好了,放心啦,她不會罵你的。”
“嗯,”周瑾也捏捏她的臉頰,柔聲道:“我會處理好的。”
如果說劉思思和蔡益蓉還有一份感情聯(lián)系在,那么他和蔡益蓉就只剩下利益關(guān)系了。
面對經(jīng)紀(jì)公司,藝人難免處于弱勢一方,周瑾也只能盡可能地爭取自己的利益。
但是中間還夾著劉思思,周瑾總不能讓她左右為難。
更何況糖人也算于他有恩,將他從橫店帶出來,又用《步步驚心》將他捧紅,現(xiàn)在他剛紅就翻臉,這不成白眼狼了嘛。
他自己都瞧不起這樣的人。
魯迅說得好,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為了點利益就懟天懟地、撕破臉皮的,那是小孩子的做法。
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他應(yīng)該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咄咄咄……”
蔡益蓉辦公室的房門沒關(guān),周瑾敲了敲,推門進(jìn)去,“蔡總?”
“坐吧,你們倆可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蔡益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周瑾訕笑著坐下,“我可真不是故意的,正好被記者爆出來了,我就尋思直接公開得了。”
“算啦,再罵你思思都放不過我,行了,看看這個吧,”蔡益蓉將桌上的文件推了過來。
對劉思思她還能打打感情牌,對周瑾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你現(xiàn)在紅了,可不能跟以前一樣散養(yǎng)了,化妝師、造型師、司機(jī)、助理都得配備上,還有你的微博、貼吧、粉絲后援會,都得接管起來……”
這樣算下來,起碼得配備十來個人。
“可別說我虧待你啊,我是照著老胡的待遇給你配置的……”
她還沒說完,周瑾就頭疼地打斷,“那我倒寧愿你虧待我了,怎么這么麻煩?”
他散養(yǎng)慣了,可不習(xí)慣隨時隨地身后都跟著人。
蔡益蓉笑道:“你以為呢,那些一二線的明星,哪個出門不帶助理的?也就你們倆瞎跑,狗仔不拍你拍誰?”
“還有,你和媒體的關(guān)系還得好好打理,在這行混,可不光是演戲好就行了的,這里面的門道多著呢。”
說完后,抬眼瞄了下周瑾的神色,見他若有所思,心里就有底了。
這番話,蔡益蓉也是考慮了很久,才專門針對周瑾說出來的。
她知道周瑾一個人在電影圈混得風(fēng)生水起,現(xiàn)在乍一出名,難免生出些想法來。
作為一個演員,周瑾完全有能力單打獨(dú)斗,但作為一個明星,他還差得很遠(yuǎn)。
因為明星就好像互聯(lián)網(wǎng)產(chǎn)品一樣,除了產(chǎn)品經(jīng)理,還要有開發(fā)、測試和運(yùn)營。
對于后面那一連串,周瑾幾乎是兩眼一抹黑。
要是想出去單干,也得考慮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把話點明白了,就看周瑾怎么接招了。
“蔡總,別的我也不多說,我就一個要求,”周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說,”蔡益蓉抬抬手,示意他繼續(xù)。
“我希望在接戲上,公司能給予我一些空間,您知道的,我還是更喜歡拍電影。”
“就這樣?”蔡益蓉還以為他會乘機(jī)提高自己的分成和片酬,沒想到要求的是這個。
“當(dāng)然,公司相信你接戲的眼光,也自然會尊重你的選擇,”蔡益蓉微微一笑。
果然,這家伙是個合格的演員,卻不是個合格的明星。
周瑾也跟著笑。
他才不會告訴蔡益蓉,他壓根就沒指著當(dāng)明星賺錢。
之后的話題就好進(jìn)行得多了。
蔡益蓉的底線是讓周瑾繼續(xù)留在公司,周瑾的底線是爭取來接戲的自由。
底線得到確認(rèn)后,剩下的無非是利益多少問題。
經(jīng)過一番扯皮和試探,兩人算是達(dá)成共識:
雙方在原有的合同基礎(chǔ)上,建立內(nèi)部工作室,糖人幫忙運(yùn)營和管理,周瑾享有自主權(quán)。
工作室的人員問題,雙方商量著來。
至于工作室的收入,則按二八分配。
這樣的結(jié)果,周瑾倒是沒有什么不滿,劉思思估計也就是這樣的條件。
胡戈可能還要更優(yōu)厚些,誰讓人家和老板感情深呢。
“對了,蔡姐,如果我的片酬到賬的話,我還想搞點小投資,”臨出門前,周瑾好似不經(jīng)意地道。
“當(dāng)然,這個是你的自由,”蔡益蓉靠到椅背上,神情輕松。
“那就好,”周瑾笑笑,帶上門出去了。
他想搞的,可不是什么小投資。
……
周瑾離開后,褚愛君從隔間里走出來。
“蔡總,為什么不再爭取一下,我們退讓得也太多了些,他可是我們一手捧起來的……”
“哎,不要那么斤斤計較,目光得長遠(yuǎn),”蔡益蓉悠悠地打斷了她,然后揮揮手,褚愛君默契地遞上了一杯咖啡。
“周瑾和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他不會一直在偶像劇里打轉(zhuǎn)的,我也想看看他在電影圈里,能走到哪一步。”
“您的意思是?”
“我們不可能一直拍偶像劇,”蔡益蓉抿了口咖啡,說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圖,“如果可以,他將是我們進(jìn)軍電影界的第一步棋。”
誰說只能有偶像劇,就不能有偶像電影了?
《孤島驚魂》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論人氣,她們家胡戈可比楊宓強(qiáng)。
老胡轉(zhuǎn)型得要死要活的,她怎么也得幫上一把。
那部《夜店》,可不就是周瑾給老胡介紹的嘛。
“原來如此,”褚愛君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是蔡總考慮得長遠(yuǎn),那軒轅劍呢?”
“我能捧紅他,自然也能捧紅別人,”《步步驚心》成功后,蔡益蓉簡直信心爆棚,“你回頭把蔣錦夫叫來,我要和他談?wù)劇!?br />
拋開一個周瑾,她能捧起來一群周瑾。
“我明白了,蔡總,”褚愛君點頭稱是,故意地沒有提起林更星。
……
另一邊,周瑾叫過劉思思,兩人戴上帽子、墨鏡,才敢手挽手出了門。
“我都問過老胡了,軒轅劍還有好幾個月才開拍,我們要不出去旅游?”劉思思掛在周瑾胳膊上,嬌聲嬌氣地道。
周瑾用力地提著她,笑道:“你不打算回家啦?我還想去帝都呢。”
“我才不回家呢!”劉思思一下子叫起來。
劉媽還是通過微博,才知道她和周瑾的事,差點就追殺到魔都來了,這時候回家,豈不是送上門挨揍?
“可是我在帝都,還有許多事要做啊。”
“你又接到新戲了?”
“確實接到一個新劇本,不過除了拍戲,我還要做些其他的準(zhǔn)備。”
劉思思頓時就不樂意了,周瑾好笑地?fù)ё∷瑑扇送嵬崤づさ叵蚯白呷ァ?br />
在那本從橫店帶過來的小本本上,他將自己能想到的項目都記了下來。
以前是沒能力搞,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坐上牌桌,還拿到了一點籌碼。
從此以后,他不再是一個被剝削者,而是一個有資格和資本談條件的,
個體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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