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第安納結束連勝,可能也不是一件壞事,莫蒙塵只是不想輸而已。
他知道沒有百戰百勝的球隊,常規賽這么漫長,無論是多強的球隊,總會輸掉一些比賽。
大巴返回酒店的路途中,車上的氣氛就像殯儀館一樣。
沒有人敢說話。
莫蒙塵即使什么也不說,只是沉默地坐在那也給了隊友很大的壓力。
次日,活塞全員返回底特律。
接下來有連續四個主場比賽,對手的實力參差不齊,有熱火和湖人這樣的強隊,也有騎士和快船這樣的弱隊。
當天晚上,莫蒙塵哪也沒去,就待在家里。
以法蓮正在反復觀看老友記第三季,羅斯和瑞秋分手的那一季,她每次都會和莫蒙塵分析這兩人分手誰對誰錯。
從分手的起因看,羅斯絕對要背大鍋,但要從全局看,這兩人都有錯,一個**絲一個作女,活該分手!
莫蒙塵今天沒什么心情,昨天的失利還在困擾著他。
他走回房間,看見了一本筆記,那是上賽季的總結。
莫蒙塵隨手拿起筆記查看,他翻到了最后,這是每個活塞球迷都不愿意回顧的一頁。
上賽季東部決賽,一球惜敗。
莫蒙塵也不愿意回顧,但他現在剛好心情不佳,也不怕雪上加霜,興許能夠借此以毒攻毒。
莫蒙塵看了東部決賽的技術統計。
除了他之外,活塞隊其他人的表現都有明顯的下降,其中就屬希爾和休斯頓兩人最明顯。
希爾被公牛針對,自己情緒也出現問題,可以理解。
休斯頓呢?
莫蒙塵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休斯頓在東部決賽上場均只有個位數的得分,遠低于他的平均水準。
如果他有一兩場發揮正常,說不定已經把公牛打敗了。
為什么他會出現這么大的下滑?
喬丹打爆而且防死了他?這不可能,喬丹雖然很強,但不至于把休斯頓打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莫蒙塵走向儲物室,拿出了東決game7的錄像帶。
“蒙塵,那是什么?”
“比賽錄像。”莫蒙塵問道。“要一起看嗎?”
以法蓮也看膩了羅斯和瑞秋相愛相殺,憤怒地將碟片拿出來:“還是看比賽吧。”
結果,莫蒙塵看的卻是讓她心碎過一次的東決g7。
“為什么要看這一場?”以法蓮問道。
莫蒙塵說:“因為我還有些疑問。”
以法蓮和每一個活塞球迷一樣,不愿意回顧這場比賽,這是場令人心碎的比賽,莫蒙塵竭盡全力,卻一球惜敗,整季的努力在此化為泡影,他們距離總決賽只有一步之遙。
“看這場比賽不會生氣嗎?”以法蓮問道。
“我已經放下了。”
他說是這么說,以法蓮卻一點也看不出他哪里放下了。
他以1.5倍的速度播放比賽錄像,然后終于來到了一個回合那個回合,阿蘭休斯頓積極地跑位,從畫面上來看,他跑出了機會。
莫蒙塵立刻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
他跑出了機會不假,但那個位置沒辦法傳球,他身邊的埋伏和他的位置問題太大,傳球的話,失誤的幾率很高。
莫蒙塵沒傳球。
畫面切到了休斯頓的臉上。
剛剛好,莫蒙塵和以法蓮剛好可以看見他的反應。
他跑出了機會,卻沒有得到傳球。
“他很沮喪。”以法蓮是律師,她每天都要和對方的律師、檢察官和陪審團斗法,她得閱讀出每個人的表情和心理反應,“看得出來,他當時很沮喪。”
是啊,好不容易擺脫了喬丹,卻沒有傳球過去。
然后,莫蒙塵繼續快放。
下個回合,休斯頓依然在跑位。
還是很努力,這次喬丹防死了他,他怎么也跑不出機會。
循環反復,他漸漸地消失在場上,雖然他一直在移動,但缺乏活力,不能像剛才那樣瘋狂地跑動。
沮喪的情緒影響了他的行動。
莫蒙塵按了暫停。
“怎么了?”以法蓮問。
“我一直都在避免犯錯,想要打出完美的戰術,在我看來,零失誤的比賽就是完美的體現。”
莫蒙塵回放到他看見了機會,因為擔心失誤沒有傳球的那個回合。
“如果我傳球了,會怎樣?”
以法蓮看不懂。
“如果我傳球了,我會失誤。”莫蒙塵說,“然后我應該怎么做?”
他自言自語。
過于完美,就是不完美。
莫蒙塵問道:“你看過我們的訓練,你覺得我怎么樣?”
“想聽實話嗎?”以法蓮笑問。
莫蒙塵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以法蓮說:“你可能對他們太嚴厲了,有時候,溫和一點也能解決問題。”
莫蒙塵將v錄像帶取了出來。
走到陽臺,看著無星也無月的天空,云朵遮住了滿天星辰,而他的思緒飄回了東部決賽。
他不愿犯錯,不想失誤,每次進攻都希望降低風險。
莫蒙塵發現,他一直以來考慮的都是比賽,他從沒有真正地體諒過身邊的隊友。
他們是人不是機器。
人類不是一成不變的野獸,人心永遠在變化。
如果他當時把球傳給了阿蘭休斯頓,即使失誤了,也能通過這個失誤讓休斯頓知道,他跑出了機會,他做得很好,是他的傳球出現了失誤,下次接著努力。
莫蒙塵當時沒有這么做,他想要把控一切,到頭來獨自成就完美,也讓隊友的心態出現了不可補救的崩潰。
“不覺得外面很冷嗎?”
以法蓮問。
莫蒙塵回到房間里,輕聲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
“現在知道會太晚了嗎?”以法蓮問。
“希望不會。”莫蒙塵說。
次日
亨利福特訓練中心。
前天晚上輸了球,今天下午的訓練比較簡單,因為晚上要和騎士打比賽。
莫蒙塵找路易斯m洛爾比投籃。
五十球為限,莫蒙塵只用左手投籃,誰先投進五十球誰就贏。
賭注是十萬美元。
十萬萬美元對洛爾來說只是一筆小錢,雖然他領著底薪,但之前和莫蒙塵一起貝者球賺了大錢,絕對可以說是nba歷史上最富裕的底薪球員。
莫蒙塵輕松地贏下了這場比賽。
洛爾痛快地簽下十萬美元的支票:“為什么你的左手可以投的那么準?”
“別問,問就是你太菜,老爹的風格我們都懂的。”在旁邊看戲的阿蘭休斯頓大笑道。
莫蒙塵掃了他一眼,譏笑道:“前天晚上11投中1的人怎么好意思坐在那休息?”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生活總要繼續的嘛。”
自從休斯頓和劇院扯上關系后,說起話來越發優雅了,莫蒙塵已經好幾天沒聽到他爆粗了,有點不習慣。
這時,莫蒙塵看見那邊十幾個人圍成一個圈坐下。
希爾走過來說:“故事會開始了,你們還在等什么?”
洛爾和休斯頓直接走了過去。
莫蒙塵不是很想過去“你覺得有這個必要?”
希爾看向坐成一圈的隊友,說:“我們的心里都有一團烈火,可誰也沒有拿它來讓自己或者他人暖和一下我們身邊的人只能看見煙筒里冒出一縷青煙,不予理會。”
莫蒙塵愣是沒聽懂他想說什么。
“我們應該怎么做?”希爾說,“是死死地守住心里的火,不許任何人接近,還是把它拿出來,耐心地等待那些愿意同我們一起溫暖的人,走到我們的身邊,坐下來笑談呢?”
莫蒙塵把他的話品了老半天。
希爾等他回答。
突然,莫蒙塵說:“下次記得說人話。”
接著,莫蒙塵與希爾走了過去,坐下來。
故事會,顧名思義,就是一群人坐下來講故事,韋斯特法爾的另一個訓練傳統,因為訓練太枯燥了,隊員需要放松。
每次他都會開頭,會和大家講他在球員生涯經歷的那場神話般的三加時血戰。
大家聽得如癡如醉,然后輪到希爾裝逼。
他講述的是他的選秀故事,他在1994年參加選秀的時候,被活塞選中,美國總統希克林頓親自打來祝賀電話,為什么?因為希爾的媽媽和克林頓的妻子希拉里是大學室友,這個故事引起現場一陣驚呼,大家都沒想到這個杜克高材生平時老正經了,裝起逼來竟讓人如此猝不及防。
然后拉希德講述他為何作為210公分的大前鋒如此熱衷于三分球:“因為我小時候的教練告訴我,出了空位一定要堅決出手...”
然后,話題轉移到了莫蒙塵的身上。
“你們這幫俗人說的都是籃球故事,沒有意思。”莫蒙塵迅速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我說個醫院的故事吧。”
“我當初在醫院實習的時候,遇到過這樣一個病人。”莫蒙塵說,“一個老太太,白內障十幾多年了,雙眼一直失明看不見,后來到醫院做了手術重見光明...”
莫蒙塵故意放慢了說話節奏,大家以為他完了。
“結果她由于太過激動,心臟病突發,當場去世。”
有人覺得好笑,有人覺得不好笑,但該笑的還是得笑,老爹的面子不能不賣啊。
韋斯特法爾滿意地點頭,他看得出來,莫蒙塵開始放下了姿態。
這對他,對球隊來說,都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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