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買到了！
用38萬兩的銀票換到了面值51萬兩的平西藩和朔方藩的藩債！
為了買到這些藩債，他不僅在海商行的雅室內(nèi)等了足足一個半時辰，而且還走了一個熟悉的海商銀行襄理的路子，給了1000兩的賄賂，才成功插隊，搶在了另外幾個大戶前面......
現(xiàn)在兩行的債券交易實行的是“做市商制”，也就是買賣雙方不直接發(fā)生交易，而是由兩行的債券局向買賣雙方提供報價（雙向報價），并且在該價位上接受買賣要求，以其自有資金和債券與買賣雙方進行交易。
但由于姚大橋想要購買的數(shù)目太過巨大，幾乎達到了兩藩一期債券發(fā)行總額的一成。所以海商銀行無法馬上達成交易——銀行庫存的債券沒有那么多！
因此就只能讓姚大橋耐心等待，一直到當(dāng)天晚上快要收市的時候，才得到了一個“不取現(xiàn)貨”的買入機會。
所謂不取現(xiàn)貨，就是得不到債券實物，只能拿到一張海商銀行開具的“三個月期限的可轉(zhuǎn)讓藩債存單”——實際上，這是一筆期貨交易。海商銀行是中間商，找到了原有賣空的徽州和泉州奸商，由他們接下了姚大橋的巨額買單。
當(dāng)然了，這些徽州、泉州奸商手里也沒貨。所以只好和銀行簽一張三個月后交貨或者按照當(dāng)時市價結(jié)算的合同，并且繳納押金。
而他們的賣出藩債（面值一百）的價格是74兩（姚大橋的買入價是74.5兩，半兩銀子是海商銀行吃下的差價），而第一期藩債如果真的能在短期內(nèi)，比如在支付第一年利息的同時得到兌付，那可就不得了啦！
這一期藩債的計息起始日是從洪興元年6月1日，如果在支付第一年利息時全額兌付本金，那么到年底時，債券的續(xù)存期就只剩下5個月了。
所以到那時，債券的價值怎么都不會低于95兩，賣空的奸商可就要虧死了......
至于姚大橋，他甚至不需要等上三個月就能通過賣出“可轉(zhuǎn)讓藩債存單”獲得利潤了！
實際上，讓他大賺上一筆的機會很快就出現(xiàn)了！
就在大明洪興元年九月初十，一個特大利好就從四川傳到了武漢。
李自成死了！
......
“陛下，臣剛剛得到四川密報，流寇匪首李自成已經(jīng)于九月初一病逝于重慶偽皇宮之內(nèi)......”
東湖宮，勤政殿內(nèi)，正在主持兩府重臣朝議的朱慈烺忽然聽到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消息。
“朱純杰，你在說什么呢？李自成不是早就死了？”
是啊，人家裝活裝了快三年了，怎么才死啊？
“陛下，”朱純杰解釋道，“這一回是正式死了......流寇的偽太子李過詔告天下，宣布李逆病死，還遵其為偽順高祖。”
朱慈烺點點頭：“哦，那就是死兩回......這個李自成登基是兩回，死也死兩回，還真辛苦啊！”
的確辛苦......死都死了，還硬生生裝活裝了兩年半有余。自古號稱帝王者，如此勤勉的，大概也只有李自成一人了！
朱慈烺心里感慨了一番，又問：“既然李自成正式的死了，那么他的偽順皇帝給誰當(dāng)了？”
“是李自成的太子李過，”朱純杰道，“密報上說，偽順從明年開始要改元共治了。
另外，李過還一口氣封了八個議政王。以后偽順就是八王議政，君臣共治了。”
朱慈烺心說：還挺進步的......農(nóng)民起義就是不一樣啊！
“八個王都有誰？”朱慈烺又問。
“密報上說有秦王孫可望，漢王劉宗敏，晉王李定國，隋王田見秀，唐王劉文秀，宋王袁宗第，楚王艾能奇，魏王劉芳亮。”
還挺有講究的，排在前六的議政王的王號都來源于始皇帝統(tǒng)一天下后的統(tǒng)一的漢人王朝，按照年代先后，依次排序。
而楚王艾能奇的王號應(yīng)該來源于楚義帝，魏王劉芳亮的王號則來源于篡漢的魏國。
朱慈烺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入朝述職的云貴川總督馬士英，問道：“馬總督，你怎么看？”
馬士英看著垂頭喪氣的，他現(xiàn)在是敗軍之帥了。大明各處形勢一片大好，就他不行，先丟重慶，后丟成都。現(xiàn)在整個四川省都丟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川西南一帶的山區(qū)州府和川南的遵義府。
幸好朱慈烺早先改革了言官制度，取消了御史議政之權(quán)，還撤了六科給事中，要不然馬士英一準給一幫御史言官給罵死了。
不過多管閑事的大明文官還是很多的，這些日子彈劾馬士英的奏章雪片一樣飛到朱慈烺的案頭，各種讓人看了之后能把馬士英恨死的錦繡文章寫了不知道多少。
如果現(xiàn)在還是崇禎上皇當(dāng)權(quán)，馬士英非得讓人剮了不可。
可朱慈烺卻根本不加理睬，看都不看這些彈章一眼。
四川兵敗的問題自有大元帥府作出檢討——李巖當(dāng)了欽差大臣，親自去四川貴州調(diào)查了。根本不需要一群不知道四川前線情況的文官瞎嚷嚷。
現(xiàn)在李巖還沒回，不過朱慈烺已經(jīng)知道四川為什么打成這個樣子了——根本就非戰(zhàn)之過！
大順軍計口授田可是玩真的，不知道多少貧苦的四川農(nóng)民白得了土地！
而張獻忠死后，大西軍余部的戰(zhàn)斗力得到了解放，這部分人在和尚原把吳三桂都打趴下了，如果不是急著入川，吳三桂現(xiàn)在都不用為了藩債的問題操心了......
有戰(zhàn)斗力爆棚的大西軍再加上得了四川人心的大順軍，馬士英靠著一幫地主團練和土司武裝怎么可能打得贏？
所以朱慈烺只是削了馬士英的爵位，意思一下就算了，連云貴川總督的官職都沒削了去。
他還指望馬士英能夠整頓從四川跑出來的各路軍閥和地主團練，也整合出一個貴州鎮(zhèn)什么的，好填住川邊、貴州、遵義這幾個無底洞。
“陛下，”馬士英嘆了口氣，“李自成早就死了，而李過之所以長期不宣布，也不是為了瞞咱們......這事兒最多瞞三兩個月，怎么可能瞞兩年多？李過不宣布李自成之死，是因為其內(nèi)部不穩(wěn)，他宣布之后，也很難即位當(dāng)偽皇帝。
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公開宣布李自成之死，說明他已經(jīng)理順了內(nèi)部，可以做偽皇帝了。”
馬士英的分析應(yīng)該是對的！
朱慈烺眉頭微皺，有得必有失啊！自己忙活著“討飯”和北伐，把四川的爛攤子丟一邊，本想著等一幫四川土豪劣紳知道錯了，回來求他的時候再大舉出兵。
卻沒想到張獻忠的四個兒子吃了回頭草，還去和大順搞“八爹共治”了。大順、大西一聯(lián)合，兵力至少翻一倍，能打的估計有20余萬！而且還通過計口分田得到了廣大四川勞動人民的擁護了。
這意味著大順朝廷可以通過提拔勞動人民入軍府的辦法快速補充戰(zhàn)損......要消滅他們，可就不容易了！
不過收復(fù)四川的旗號還是要打的！
不高高舉著收川的旗號，那撤藩的故事就講不下去，沒有撤藩......那么新一期的藩債發(fā)給誰去？
朱皇帝已經(jīng)得到黃江、蘇生的報告了——市場買盤踴躍啊！
如果現(xiàn)在以折扣價增發(fā)期限、利率和第一期藩債完全一樣的新債，他們估計六分年息的債可以賣到80兩，至少可以籌集到四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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