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東倒西歪、戰戰兢兢的士兵們,再看看趴在對面騎士馬背上、像是一堆絲綢包裹的垃圾似的易特斯男爵,埃德蒙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笑得這么尷尬過。
不過職責所在,也容不得他一言不發當個木偶:“這位騎士大人,您請暫且留步,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埃德蒙指了指安德馬背上,被擺的像一個橫放包裹似的易特斯男爵大人。
什么貴姓高名之類的問題,埃德蒙連提都不提人家歌聲里都特么唱的明明白白:“我要你們都鼻青臉腫,卻不知道我是誰!”
埃德蒙此刻有求于人,才不會去觸這個霉頭。
“對不起,恐怕現在還不行。”
安德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哪怕是拒絕別人的時候,語氣都很客氣有過異世界的見聞,安德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腦子勝過拳頭,以理服人的文明人。
當然這是安德對自己的定位,別人是不是認同就不一定了。
埃德蒙繼續努力:“只要您不帶走易特斯男爵,無論您要什么我們都可以答應。
如果是金幣,現在您只要說個數字,我以騎士之名擔保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就算是其他要求,只要您提出來,我們也會努力為您做到。”
埃德蒙硬著頭皮繼續勸說。
說句實話,他作為一個擅長以武力服人的騎士,實在不適合這種說服任務,他惟一的方法就是展現誠意。
問題是,這里最擅長口舌的那位老兄,現在正在對方馬背上趴著呢。
萬事開頭難,既然開了口,接下來埃德蒙各種許諾滔滔不絕,從金錢到領地,再到魔法物品和宮廷貴族稱號他并不在乎對方獅子大開口,反正最后大出血的肯定是易特斯男爵,哈洛克伯爵才不會幫這個廢物出一分錢。
“唔,說真的,你說得這些的確讓我有些心動,不過現在我要趕時間,你們還是讓開吧。”安德溫和的說,臉上甚至帶著笑容。
算算時間,漢克男爵的軍隊也快到了,自己得趕緊走了。
安德并不知道這位口氣不小攔路騎士到底是誰,反正易特斯男爵已經到手,其他人是誰他并不關心。
“騎士大人”埃德蒙還想繼續勸說。
安德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他伸手從背負的皮質劍鞘中拔出短劍,動作不緊不慢的把短劍嵌到龍鱗藤頂端長棍頓時化作一柄長槍!
“咝!”埃德蒙可以清楚聽到,周圍幾位騎士抽吸冷氣的聲音。
這位大爺到現在為止都是拿著一根棍子橫掃八方、破軍踏陣如履平地,現在這根長棍卻變成了長槍難道他準備大開殺戒?
這五百精銳可是伯爵的家底,要是在這里折損太多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哈洛克伯爵不是沒有敵人的,比如說奧德王室、比如說有王室支持,和哈洛克伯爵領地相鄰的尹恩子爵,他們一直對伯爵領虎視眈眈。
“讓開、都讓開!”埃德蒙趕緊轉身揮手,讓騎士和士兵都讓開。
努力一下就算了,為易特斯男爵搭上哈洛克伯爵的老本,埃德蒙還沒那么傻更何況易特斯男爵還在人家手上,他未必會感激自己。
結果埃德蒙轉身一看,騎士們倒還好,都站在他身后,士兵們卻早已退在一旁讓開道路,根本不用他發號施令。
埃德蒙長嘆一聲,這樣的隊伍、這樣的士氣,還打什么仗啊?
這次失敗真的是莫名其妙,連漢克男爵的影子都沒看到,己方名義上的統帥就被人硬生生從軍中抓走。
現在這樣的陣容士氣,哪怕那位陌生的大騎士不再出手,自己也絕不是漢克男爵的對手。
作為哈洛克伯爵的部下,埃德蒙現在的責任是要把這只部隊完完整整的帶回去,不能再給伯爵大人增加損失。
至于易特斯男爵的部隊,那隨他去吧,自己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整隊,我們撤。”望著遠去的背影,埃德蒙一揮手,吩咐幾名騎士重整隊列,大家趕緊掉頭走人。
立馬站在軍伍側面的山坡上,望著一排排眼前走過的士兵,漢克男爵在欣慰中也有些悵然。
這些年輕的士兵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領民,死掉任何一個都是自己的損失,
哪怕通過銀幣商會,他也雇傭了不少傭兵,但是這些人用來打順風仗倒是可以,想要讓他們賣力死戰,那是想都別想人家是來賺錢的,不是來玩命的。
戰爭的主力,還是眼前的這些領地士兵。
不過讓漢克男爵欣慰的是,高等法師蒙斯特已經回到必思蘭城,甚至還在公開場合露面了兩次,明確表示自己有事在身,不會參加今天這場戰斗。
逼退蒙斯特大師的功勞,要算在森林行者小隊身上。是他們去刺探情報的時候,順手干掉了一位等級高達十六級的暗夜游俠。
說句實話,這等彪悍戰績,著實讓漢克男爵嚇了一大跳。
那可是十六級的強者!
這等人物到哪里都是一方霸主,甚至不是用錢能請來的,也就是蒙斯特這種財大氣粗,能弄到各種稀缺物資的法師,才能雇傭這樣的強者作為自己的守護者,一般人想見到這種強者都見不著。
這樣的強者就這樣死了?死得無聲無息,連個水花都沒冒出來?
反正漢克男爵在確認了這個消息以后,立刻修改了與森林行者小隊的協議,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直接贈予森林行者小隊一個騎士領!
要知道,在沒有施法者反制的情況下,一位火系專精的高等法師,如果放手施為,在戰陣之中發揮的殺傷力簡直可怕。
一個大面積殺傷法術下去,一擊之下摧毀一個步兵方陣都是有可能的,這還只是直接殺傷力,還不算對士氣的打擊。
事實上,如果不是確認蒙斯特大師還在必思蘭城,漢克男爵根本不會帶兵出來和易特斯男爵正面作戰。
“漢娜,你去前面率領士兵列陣,一定要頂住第一波騎士沖鋒!”
如果說兩軍作戰中,什么位置最危險?那莫過于直面騎士沖鋒的第一線士兵而騎士沖鋒什么時候最可怕?那當然是第一波騎士沖鋒,只要能頂住第一波騎士沖鋒,那些被擋在陣前的騎士就變成了天然屏障。后面的騎士再想要沖鋒,就得先繞過前面的騎士,才能繼續沖過來。
而步兵的反擊,往往也是這時候開始。
如果可以,漢克男爵也不想將妻子的心腹、自己扈從的妻子,派到如此危險的位置上去。
一般常規戰法其實是雙方騎士對沖,剩下才是步兵決勝負,但漢克領的騎士數量比對方少的多,正面對沖就是找死,所以漢克領的騎士只能作為一種威懾力量存在至少讓對方不敢肆無忌憚全力沖鋒,得分出一部分人防備漢克領都側面沖擊。
可是,如果沒有可靠的人鎮守步兵方陣,步兵陣列被一沖就垮的話,這仗就沒法打了,大家都不要想活著回去。
“哐您的意志!”帶著金屬手套的左手一擊胸鎧,漢娜微微點頭表示領命。
咣當、咣當
漢娜左手提重盾,右手持鏈枷,穿著重甲一步步朝陣前走去。她要帶著第一方陣的士兵,直面騎士沖鋒。
在戰場上沒人在乎你是男是女,而且漢娜雖然不是騎士,但野蠻人血統帶來的天生強悍體格,足以讓她披掛全身重鎧步行作戰。
而作為男爵的騎士扈從,霍利德站在漢克男爵的左后方,他望著妻子一步步遠去的背影,手微微動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抬起來。
這是干系到整個男爵領存亡的一戰,絕不可以意氣用事。
只是妻子她
霍利德在幾乎全封閉的頭盔中發出無聲的嘆息,他呼出的氣息透過頭盔縫隙冒出一陣白氣,終于變成了一縷寒風。
這個世界,容不下太多溫情。
“老伙計,這次如果能度過難關,你就不要當我的騎士扈從了,我冊封你為勛爵吧。”漢克男爵小聲說,盡量不讓遠處其他部下聽到。
賞罰不均乃是上位者的大忌,可誰還沒個三親倆厚?
他何嘗不知道霍利德心中難過。
漢克男爵和霍利德都是老夫少妻,都是獲得騎士領以后,才娶的續弦。他們對妻子也都呵護備至。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自己的妻子薇薇安男爵夫人,如果她在戰場發揮漢娜的作用,漢克男爵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派上第一線。
小小一個男爵領,得力的人手就這幾個,他又能怎么辦?
不讓盾衛者上前線,難道讓四名騎士脫下騎士鎧,跑到前面去率領步兵嗎?
本來漢克領的騎士就比對面少得多,連他這一把歲數的老男爵都要親自穿著戰甲走上戰場,又怎能為霍利德的個人感情,浪費一個強大的盾衛者戰力。
“這些事,都等我們度過這一關再說吧。”霍利德微微搖了搖頭,護頸摩擦著胸甲,發出難聽的聲音。
這些年漢克男爵也待他不薄,哪怕沒有真正踏入六級,霍利德也獲贈了一套貴重的標準騎士全身鎧和一匹狂暴戰馬。
和妻子漢娜一樣,擁有一些野蠻人血脈的霍利德,在短時間內爆發戰力并不遜色與一般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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