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有閑情雅致啊。”蘇陌趴在桌子上，懶散地說。
“無聊嘛，考著玩玩也不礙事。”林悠冉嘴角一揚，“所以你家蘇荷華放假回來嗎？”
“……我真不知道啊，我估摸著她應該不會回來了。”
“那你不是慘了？”林悠冉咧嘴笑，“所以她對你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妹妹什么反應，是吃醋了？”
蘇陌搖頭：“不知道，反正不高興。”
“喂，小蘇子……”林悠冉深吸口氣，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剛剛是不是和尹琳瑯在一起？你身上好像有她的味道。”
“……我們是喂貓的時候撞見的。”
“是么，你現在，有喜歡的女生嗎？”
蘇陌怔怔地看著林悠冉，晚自習的班級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的咳嗽和沙沙的寫字聲。
教室里老舊的日光燈管微微閃爍，林悠冉微微歪著頭，日光燈自上而下，照的她面部棱角有些陰影。
“我……不知道。”蘇陌別開臉，假裝整理著書本。
“哦，這樣啊。”林悠冉淡淡地點頭，面無表情。
……
“爸爸！”一回家，蘇燭螢上前抱了抱蘇陌，臉上興奮，“今天我和姐姐們去看電影了，這個時代的電影院還挺有意思的嘛！”
“未來沒有電影院嗎？”蘇陌隨口道。
“有啊，不過很少了……而且和現在的不一樣，我們那個時候，已經徹底是沉浸式電影了，帶上眼鏡就可以做到虛擬現實了！”
“這樣啊，那挺好的。”現在的vr技術現在已經出來了，只是還不太成熟。
蘇禮詩接過蘇陌的書包，端來一杯溫茶，微笑道：“爸，喝口水吧。”
“嗯，小棉襖真好！”蘇陌一臉幸福。
“是啊是啊，人家就是小棉襖，我就是討債鬼。”蘇月舒在床上打滾玩手機，宛如一條毫無夢想的咸魚。
蘇陌笑著走過去：“咋了，誰又惹我月舒小棉襖不高興了？”
蘇月舒嘖舌：“你問問你的乖兒子，他今天做了什么？”
蘇燭螢舉手，告狀道：“爸爸，你別聽她胡說，這都是大姐的錯，明明是她闖紅燈差點被電動車撞到，還怪我！”
“要不是你氣我，我能看手機嗎？我不看手機，怎么會闖紅燈！”蘇月舒惱羞成怒地跳了起來，一下子把蘇燭螢撲倒，和她撕打在一起。
“爸爸，爸爸，你看她，又X騷擾我！”蘇燭螢在蘇月舒的身下一邊捂胸，一邊瘋狂搖頭掙扎，不給對方占便宜的機會。
“行了，跟個小孩子一樣。”蘇陌把蘇月舒提溜起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走路不要玩手機！很危險的！”
蘇月舒眼中心虛：“我知道……平時都不玩的，就是今天被她氣的！”
蘇燭螢從地上爬起來，紅著臉，一臉嫌棄：“你什么都賴我！同樣都是女生，你就不能跟二姐好好學學嗎？長得沒二姐漂亮，胸又比二姐小，還是變態男人婆！”
“你有臉說我嗎！”蘇月舒惱羞成怒，又撲上去。今天不親她幾口，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變態！
“行了。”蘇陌把蘇月舒拽住，淡淡地道，“你趕緊寫學習去，很快就要月考了！”
“切……老爸你變了！”蘇月舒臉上一垮，氣哼哼的，“你原來從不在意我學習成績的，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么庸俗！”
蘇陌笑了：“我是為了你好，你這是狗咬呂洞賓啊。行了，趕緊學習去，手機別玩了！”
蘇月舒撅著嘴學習去了，蘇燭螢在一旁幸災樂禍：“啊呀，爸爸，你說你那么聰明的腦子，怎么會生出這么一個笨蛋呢！”
蘇月舒眼一橫：“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拖進衛生間把你扒光？”
蘇燭螢嚇了一跳，向蘇陌告狀：“爸爸，你看她，她就仗著是個女生就對我耍流氓！”
“我就耍流氓了怎么樣？”蘇月舒挺胸。
蘇燭螢鄙夷地嘖舌：“切，小平胸……”
蘇月舒再次炸毛了：“你說什么？”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蘇陌在蘇燭螢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你干嘛非要和你大姐懟啊？”
自從蘇燭螢來了之后，家里就變得熱鬧很多。蘇月舒性格任性，蘇禮詩卻是個安靜的性子，從不和她爭吵。
但蘇燭螢性格就像男孩子一樣，整天和她大姐斗嘴。蘇陌經常有一種老了二十歲的感覺，生養了三個兒女。
蘇月舒不情不愿地做題，蘇陌在一旁督促她。
“爸，我想跟你商量件事……”蘇禮詩坐了過來，眼角的一顰一笑都像極了尹琳瑯。
“什么事？”蘇陌問。
蘇禮詩輕聲地開口道：“我想去我媽那里住幾天。”
“……”蘇陌愣了一下，“你哪里不高興了嗎？”
蘇禮詩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您和未來的您一樣很疼我……只是呢，我想去我媽那里住幾天再回來。”
蘇陌看著蘇禮詩的臉，半晌，笑了笑：“當然可以，那畢竟是你媽。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呢？”
蘇禮詩偷看著蘇陌的臉色，小聲說：“月考完的吧，月考完我就去。”
蘇燭螢有些急了：“誒，二姐，你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蘇禮詩溫和地在蘇燭螢的腦袋上拍了拍：“沒有啦，你在家乖乖的聽爸的話，我只是去我媽媽那里住幾天就回來了。”
“你不是和你媽關系不好嗎？”蘇月舒突然淡淡地開口。
蘇禮詩有些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理了理鬢發，抿嘴道：“也不是很差，她畢竟是我媽啊，姐姐你不是偶爾也會去林阿姨那里住一段時間嗎？”
蘇月舒盯著蘇禮詩看了好久，終于又垂下頭，水筆在紙上劃出深深的劃痕：“隨便你吧。”
“我明天就去學校跟校長說一聲，問題肯定不大。”蘇陌說。
……
尹琳瑯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覺，她的房間里燈火通明。
兩年來，她睡覺從不關燈。
深夜，她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悲傷。當她終于睜開雙眼，滿臉都是淚水。恐懼，心悸，難過……
她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翻找出鹽酸帕羅西汀和一堆解郁膠囊，和著水，仰頭咽了下去。臉上痛苦又郁郁，眼淚再次刷刷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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