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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等分的未來 修改版2

作者/李白不太白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堂妹?”蘇陌掏出一堆材料,愣了一下,蘇月舒和他的關(guān)系居然變成了堂兄妹。

    “怎么,不滿意啊?”齊冰蘭微微皺眉,“我可是查到你有個親叔叔,專門幫你弄的。”

    蘇陌眨了眨眼:“可我小叔十二歲就淹死了……而且這女方王翠花是誰啊?”

    齊冰蘭笑吟吟地:“外國不是有個十一歲就當(dāng)?shù)膯幔梢哉f得通的。這個王翠花是你爸老家隔壁村的,全家都死光了,也省得麻煩。”

    蘇陌仔細(xì)看著資料,按照設(shè)定,他小叔最遲十二歲就和隔壁村比他大了十五歲的王翠花不可描述了,而且這個王翠花還是個有老公的……這也太狗血了吧,瓊瑤知道了都得留下羞愧的眼淚,她都不敢這么編!

    蘇陌深深嘆了口氣:“算了無所謂了,能有個合法身份就行。請問,她什么時候可以來上學(xué)?

    “隨時都可以,學(xué)籍我慢慢給她弄吧,你先讓她來學(xué)校吧。”齊冰蘭打開保溫杯,喝了口水,“對了,蘇月舒成績怎么樣啊,能跟上實驗班嗎?”

    “應(yīng)該還行。”蘇陌點點頭,“畢竟只是十六中的實驗班。”

    “臭小子,什么話!”齊冰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雖然也沒法反駁。

    蘇陌嘿嘿笑了笑:“大課間都要結(jié)束了,那我就先回班了。”

    齊冰蘭點點頭,突然又說道:“對了,咱們實驗班,比起長河的學(xué)生怎么樣?哦,我不是說成績什么的,就說學(xué)習(xí)氛圍吧!”

    “呃……就算是學(xué)習(xí)氛圍,也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蘇陌眨了眨眼,露出為難的笑,“不過,有一說一,這比起他們高一一開始強多了!”

    “也很正常,咱們才剛開始嘛,以后也會慢慢追上來的……”齊冰蘭低頭自嘲地笑笑,她對這個結(jié)果不意外,畢竟生源從一開始就是天差地別,雖然聽蘇陌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蘇陌點頭表示同意:“嗯,最近學(xué)習(xí)的人越來越多了,進(jìn)度總是日積月累,量變引起質(zhì)變。”

    齊冰蘭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琳瑯?biāo)臄?shù)學(xué)成績一直能保持不拖后腿,也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反正也沒什么事。舉手之勞,助人為快樂之本。”蘇陌垂著頭,別開臉,嘴角情不自禁地咧了咧。

    “其實我本人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段過來的,我也教了怎么多年的學(xué)生……年輕人之間互相愛慕啊,互相吸引啊,都是很正常的。”齊冰蘭把眼鏡重新戴上,臉上帶著鼓勵,“你要是能把我閨女追到手就盡管來,我個人是比較開明的。不過,你千萬不要傷害她……當(dāng)然,我也相信你不會的。”

    蘇陌一個勁地揪著頭發(fā),期期艾艾的:“呵呵呵……我現(xiàn)在,沒那個想法,嗯,當(dāng)然也不是那個……就是吧……不真的沒空想那些事情……”

    “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顧慮很多。”齊冰蘭看著蘇陌,輕輕一嘆,隨后笑了笑,“真是委屈你了,來這種地方。”

    “沒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中考沒考好而已。”蘇陌抿了抿嘴,“對了,我一直想問,請問尹琳瑯的父親……”

    “他死了!”齊冰蘭臉色突然一寒,冷冷地打斷了蘇陌的話。

    蘇陌忙不迭點頭:“哦哦。我先回去了,齊老師再見。”

    齊冰蘭臉上稍稍緩和,但依舊橫眉訓(xùn)斥:“回去吧,最好能稍微準(zhǔn)備一下,這次你要是拿不到省一,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是,我盡量。”蘇陌微微一笑,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開,走時還隨手關(guān)上了門。

    蘇陌的背影在眼中消失,齊冰蘭無聲地笑了笑。

    “這小子,變化真大呀……”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蘇陌是在兩年前,那時她即將到十六中赴任,而在此之前,她先去了一中、長河等名校考察學(xué)習(xí)。

    蘇陌當(dāng)時在長河讀初三,是接待她的學(xué)生代表之一。那時齊冰蘭已經(jīng)聽說過蘇陌的名字了,對蘇陌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而蘇陌也沒有讓她失望,他在校園里飛揚跋扈、鋒芒畢露,少年的張揚和天才的傲氣在他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還一副絕世皆濁,惟我獨清的樣子,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所以,有時候看著蘇陌現(xiàn)在那溫吞慵懶、甚至謙遜的模樣,齊冰蘭總會不禁懷疑自己的記憶產(chǎn)生了偏差。還是說,父母的離世對他影響這么大嗎?

    現(xiàn)在他成熟得根本不像個孩子,青澀的外表下,內(nèi)在就像一個老狐貍一樣圓滑。

    ……

    “狀元公,你可以啊!”

    蘇陌離開校長室,回班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幾個同學(xué),但奇怪的是,他們都用著一種曖昧的眼光打量著蘇陌。

    “嗯?”蘇陌微微皺眉,不解,“什么意思?”

    “狀元公還裝呢,金屋藏嬌?你女朋友都找來學(xué)校了!”一人嬉皮笑臉的。

    “我女朋友?我哪來的女朋友?”蘇陌一愣,隨即想到了什么,頓時臉色大變,連忙向教室的方向狂奔。

    回了班級,不出所料,蘇月舒身穿他的校服,翹著二郎腿,在他班上侃侃而談,一點也不怕生。她的周圍圍了一圈八卦的同學(xué),問東問西,滿臉的求知欲,上課都沒這么積極。

    “狀元公來了!”

    同學(xué)們看到蘇陌,臉上都露出了會心而又曖昧的笑,那笑容不言而喻。

    “你怎么跑來了?”蘇陌臉都黑了,把蘇月舒從人群里拽了出來,小聲地問。

    蘇月舒得意地哼了哼,挺起一馬平川的胸。打蘇陌一個猝不及防,讓她有些竊喜:“啊呀,老爸你不是說最近就讓我入學(xué)的嘛,所以今天先來踩踩點,和將來同學(xué)打個招呼!”

    “我看你是來搗亂的吧!”蘇陌臭著臉。

    蘇月舒握拳,態(tài)度誠懇:“老爸,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親閨女,怎么可能害你呢!”

    蘇陌看蘇月舒的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當(dāng)然不信:“那他們說你是我女朋友是什么情況?”

    “哎哎哎,你可別冤枉我啊,我從來沒這么說!”蘇月舒噘著嘴,“我只是跟她們說,我是你的情人。”

    “……”蘇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在胡說什么啊?”

    蘇月舒捂臉假哭:“可是我沒撒謊啊老爸,前世情人也是情人啊!你不能過了一世就不承認(rèn)了,你這樣我好傷心啊嚶嚶嚶。”

    “你明明是我前世討債鬼吧!”蘇陌只想一口老血吐出來,“還有,我剛剛給你辦了身份證明,你現(xiàn)在是我堂妹,真要打招呼就好好打,不要胡說八道!”

    “堂妹?”蘇月舒又驚又喜,平白無故升了一個輩分,心里有一種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的喜悅,然后歪了歪頭,軟軟地道,“歐尼醬?”

    “好好說話!”蘇陌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你爸媽都是中國人!”

    “可我外婆是日本人啊……啊,不過這些不重要。”蘇月舒得意地拍了拍蘇陌的肩膀,一副小人得勢的嘴臉,一本正經(jīng),“老哥,從今天,咱們就是一個輩分的了!”

    蘇陌嘴角微微抽搐,熊孩子可真是氣人:“行了,你趕緊的去給我解釋清楚!”

    蘇月舒哼唧了一聲:“切,老爸,你這么緊張,是不是因為怕誰誤會啊?我在教室里看到藍(lán)阿姨了,你一定是在意她吧,你現(xiàn)在是不是喜歡她?”

    “我真不喜歡她,你不要亂說啊!”

    “哼哼哼,你裝傻也是沒用的。”蘇月舒嘴角露出了“我早已機智地看穿了一切”的笑,“而且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得先打個預(yù)防針!”

    “喂,你要干什么……”

    “放心,一定給你解釋清楚!”

    蘇月舒腳步輕快地回到班級里,笑嘻嘻地指了指蘇陌,一把摟著他的胳膊:“我剛剛是在開玩笑的,我叫蘇月舒,是他的堂妹,最近會轉(zhuǎn)來咱們班,到時候請各位多多照顧啦!”

    男生們歡呼一片,蘇月舒外貌遺傳自父母,至少從外表看人模狗樣的,是個極其少見的美少女。

    “哦哦哦哦!堂妹好!堂妹有男朋友了嗎?”

    “堂妹不要怕,我們是正經(jīng)人!”

    “嗯嗯。”蘇月舒很滿意男生的反應(yīng),嘿嘿笑著,挽著蘇陌的胳膊,腦袋輕輕地靠在蘇陌的肩膀上,“我沒有男朋友,不過我是兄控,別的男生就不考慮啦!所以女生們也不要對我老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哦,除非你們比我強,否則我是不會把我老哥交給你們的……而且,我還有嫂子了!”

    “兄控?現(xiàn)實里居然真的有?”

    “什么?狀元公有女朋友了?誰啊?哪個班的?”

    “蘇陌你什么時候脫單的啊,你這個叛徒!”

    “可惡,你們不會真的去德國骨科吧?”

    “真的假的,我一直以為狀元公對戀愛沒興趣的呢!”

    “男神你怎么能這樣,不是說過不早戀的嘛,我看錯你了!”

    “……”

    班級里頓時炸鍋了一般,個個嘴巴堪比加特林。

    蘇陌奮力甩開蘇月舒,他看見剛跑完操的尹琳瑯正在擦著臉上的汗水,和蘇陌對視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蘇陌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我的這位嫂子啊,人長得很漂亮,家里巨有錢,成績也超好,也超愛我老……哥,特別完美!”蘇月舒一步步走向臺下,每走一步就說一個優(yōu)點,最終走到藍(lán)素詩的面前,一拍她的桌子,“你聽見了嗎,這位同學(xué)?”

    藍(lán)素詩突然被卷入事件中心,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她剛剛一直在看錯題集,根本不想關(guān)心蘇陌的堂妹,誰的堂妹都和她沒關(guān)系,有八卦的時間還不如多做幾道題。

    此刻,她也完全不能理解蘇月舒這挑釁般的舉動,對方的眼神就是在向她示威,好像自己在跟她什么嫂子搶人一樣……

    是不是搞錯人了,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那個“嫂子”,也和你哥沒什么關(guān)系……你應(yīng)該找我后面那個人才對吧。

    藍(lán)素詩默默地想著,眼中劃過一絲疑惑。但是她懶得與人爭辯,輕輕“哦”了一聲,就低下頭繼續(xù)看她的錯題集。

    她與熱鬧的班級格格不入,好像兩個世界。

    “藍(lán)阿姨還是這么酷,原來從小就這樣了……”蘇月舒碰了個軟釘子,輕輕哼了一聲,看來此刻他們兩個還沒有發(fā)生什么,這樣最好,有我在,以后也別想再發(fā)生什么!

    蘇月舒在班級里掃視一圈,目光掠過尹琳瑯的時候也只是停頓了一秒就轉(zhuǎn)向下一個,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蘇陌瞥著蘇月舒的表情,心里猜到了什么,低頭笑了笑,舒了口氣,卻也突然感覺有點疲憊,強硬地拉走蘇月舒:“好了,我們要上課了,我送你出去吧,以后打招呼機會多的是!”

    蘇月舒這時也沒反抗了,跟著蘇陌走到校門口,蘇陌對保安打了個招呼,對方就放行了。

    “早點回去,別在外面逗留聽到?jīng)]?”蘇陌再一次囑咐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愛操心!”蘇月舒甩了甩頭,望著蘇陌突然噗嗤一笑,“你小小年紀(jì)就變得和老父親一樣,以后怎么得了,只怕會更嘮叨。”

    “你到是讓我省點心啊,你以為我想嘮叨嗎?”蘇陌也覺得好笑,頓了一頓,臉上若無其事地問,“對了,咱們班上除了藍(lán)素詩,你還認(rèn)不認(rèn)識其他人?”

    “沒太多印象,畢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叔叔阿姨了,差別太大了。”蘇月舒搖了搖頭,“不過要是知道了名字,還是能想起來幾個的,畢竟你們班上不少老碧池可都是對你有意思,當(dāng)年你們同學(xué)聚會的時候……”

    “尹琳瑯認(rèn)識嗎?”蘇陌眼神閃爍,終于忍不住在額頭上撓了撓。

    “沒聽說過,他是誰啊?”蘇月舒歪了歪頭,臉上不像是在演戲。

    “哦,一個同學(xué),隨便問問……”蘇陌無力地擠出一絲笑,“你回去吧,早點回去,別在外面逗留……”

    “啊啊啊,又來了!”蘇月舒捂著耳朵,逃也似的離開了,“我走了,再見!”

    全班熱烈討論著蘇陌的“女朋友”和他的妹妹,熱度絲毫沒有隨著當(dāng)事人的離開而減弱。

    其中一個女生走到藍(lán)素詩的面前,有些拘謹(jǐn)?shù)匦Γ骸鞍嚅L,剛剛那個狀元公的妹妹是和你認(rèn)識的嗎?”

    “不認(rèn)識。”藍(lán)素詩頭也不抬,語氣淡淡的。

    “誒……”女生還要再問,她身邊的人連忙拉了拉她,給她使了個眼色。

    女生便不再多言,徑直走開了。

    整個班級一片喧鬧,但是藍(lán)素詩好像是這份喧鬧的絕緣體,她默默地低著頭看著錯題集,腰背筆直,一個人一個世界。

    她隔絕了那個喧鬧的世界,那個喧鬧的世界也把她隔離了。哪怕她看上去和蘇月舒關(guān)系匪淺,也沒有人再找她。

    “尹琳瑯,我還以為你和狀元公是一對呢!”

    “你知道狀元公女朋友是誰嗎?”

    “啊,堂妹說的女朋友該不會真的是你吧?”

    尹琳瑯本來在班級就是人氣角色,現(xiàn)在身邊更是圍了老大一圈人。

    她和蘇陌一直是同桌,兩人又都很優(yōu)秀,所以經(jīng)常有兩人正在交往的傳言。當(dāng)然,只要有人問起這件事,就會遭到當(dāng)事人的一致否認(rèn)。

    “不是啊,所以我都說了好多遍了,你們還不信,我和蘇陌真的只是朋友。”尹琳瑯低眸輕笑,“但我也沒聽他說過他有女朋友的事情,你們等他回來再去問他吧。”

    然而很快上課鈴就響了,同學(xué)們沒有問到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到位子上。

    蘇陌慢悠悠地踩著上課鈴回到座位上,低著頭。

    “那個……”蘇陌轉(zhuǎn)向尹琳瑯,拳頭抵著嘴,眼神飄忽,想著接下來的措辭。

    “怎么了?”尹琳瑯歪頭看著他,眼睛帶著溫柔的笑。

    “我真的沒有女朋友……”蘇陌見這笑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鋪墊都忘了,愣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堂妹那個人吧,比較喜歡搞怪,經(jīng)常開玩笑,你不必把她話當(dāng)真。”

    尹琳瑯掩嘴輕笑,如風(fēng)鈴一般清脆:“我知道的,你沒有女朋友。”

    蘇陌抿了抿嘴,他下意識地舒了口氣,可是胸口還是越來越不順。是啊,你當(dāng)然知道我沒有女朋友。

    他突然抬頭望著尹琳瑯的眼睛,氣勢洶洶,眼神里帶著某種決絕:“……為什么?”

    “啊……”尹琳瑯一怔,語文老師耿長軍已經(jīng)走進(jìn)班上了,班級少許的喧鬧聲立刻被壓了下去。

    “上課了。”尹琳瑯指了指講臺,小聲說。

    “哦哦……”

    蘇陌仿佛如夢初醒,那氣勢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手忙腳亂地翻出自己的課本。他默默地不再說話,心里清楚,差一點,就要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話來了。

    畢竟他們什么都不是,將來也只是兩條平行線。蘇陌攥了攥拳頭,還真想問問未來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下課后,尹琳瑯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而蘇陌再次被一些人圍住問八卦。

    “狀元公,你和尹校花真的沒有在一起嗎?”

    “你女朋友是哪里的啊?”

    “我覺得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以學(xué)業(yè)為重,不要耽誤學(xué)習(xí)啊!”

    這時,一個女生突然想起了什么,瞥了眼不遠(yuǎn)處的藍(lán)素詩:“你不會是喜歡的是藍(lán)素詩吧,我跟你說,她可是……”

    蘇陌有些心煩,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打發(fā)掉了。中午蘇陌也沒有回家,和往常一樣找藍(lán)素詩拼桌吃飯。

    藍(lán)素詩抬頭看了看他,破天荒主動開口道:“你喜歡我嗎?”

    蘇陌愣了愣,眨了眨眼,看來她是聽到那些話了。這么單刀直入,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他見藍(lán)素詩那冷淡的臉,忍不住起了玩笑的心思:“你說的是哪種喜歡?”

    藍(lán)素詩眼中不起波瀾,直白地道:“愛情。”

    蘇陌嘴角一咧,繼續(xù)逗弄道:“班長啊,什么是愛情啊?”

    藍(lán)素詩望著蘇陌,眼睛緩緩地眨了一下,面無表情:“就是你想把你的**插入我的……”

    “停停停停停!”蘇陌連忙打斷了藍(lán)素詩的話,紅著臉,有些羞怒,“你不要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些少兒不宜的話題啊!”

    “那是生物課上學(xué)的。”藍(lán)素詩臉上依舊波瀾不驚,毫無主觀的感情,重新問了一遍,“你是喜歡我的嗎?”

    “不不不不不,那只是我堂妹看你漂亮開玩笑的!您千萬別誤會!”蘇陌大力搖頭,避之不及,態(tài)度極其誠懇。這就算是真的喜歡現(xiàn)在也不可能承認(rèn),這特么是性騷擾。

    藍(lán)素詩低下頭,嘴角沒繃住,微微彎了彎,那一瞬間好像冰泉破凍。

    “你是不是笑了?”蘇陌臉上不高興,生氣了,“你剛才就是在耍我玩是吧!”

    藍(lán)素詩抬起頭,還是那種目下無塵的冷淡,自顧自地點頭,低頭吃飯:“不喜歡我就好。”

    “為什么?”蘇陌臉上更生氣的樣子,“班長,我喜歡你很丟你臉嗎?”

    “拒絕你,太麻煩。”藍(lán)素詩頭也不抬。

    “為什么我什么都沒干,就莫名其妙地被發(fā)卡了?還有班長你別瞧不起人,追我的女生可是很多的好吧!”

    藍(lán)素詩并不理會,喝了口水:“解釋清楚了?”

    蘇陌的氣勢頓時萎靡了下來,低下頭大口扒飯,悶悶地道:“……她知道,不用解釋。”

    其實就算她真的誤會了又能怎樣呢?其實都一樣,不會有什么不同。

    “加油。”藍(lán)素詩吃完飯,說著意義不明的鼓勵,用眼神示意蘇陌滾回自己座位上。

    “呵……其實……”蘇陌低頭笑了一聲,回到座位上,自顧自地嘟囔著,“我最近心里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辦。”

    藍(lán)素詩扭頭看了他一眼,蘇陌笑笑,笑容澀澀的:“別多想,是我自己的原因。”

    是因為那個,我所不知道,卻又注定了的未來啊。

    他不是個乖乖服從命運安排的聽話孩子,他也知道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他可以拒絕命運所有的安排。

    但是,任何任性都是需要代價的。

    ……

    周五沒有晚自習(xí),蘇陌很早就回到了家。

    蘇月舒熱情地?fù)砹松蟻恚砩线穿著睡衣:“老爸,你回來啦!”

    “嗯,我買了紅茶,一會給你做奶茶。”蘇陌笑了笑,把紅茶放在一邊,給熱水壺接滿水。

    “嗯,老爸你真好!老爸我跟你說……我今天,幫你把衣服洗了!”蘇月舒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表功,得意挺胸,一副“快表揚我,快表揚我”的嘴臉。

    “干得不錯,能把衣服放進(jìn)洗衣機里還知道倒進(jìn)洗衣粉,這的確很了不起。”蘇陌走到陽臺,打開洗衣機,把里面的衣服拽了出來,“不過下次記得洗完就把它們晾起來。”

    “人也是要一點點成長的嘛,老爸你要多夸我,要多鼓勵教育!這樣我才能變得更好!”蘇月舒隨意地坐下,臉趴在小矮桌上,很懶散的樣子。

    “算了吧,你是今天去我學(xué)校搗亂,怕我生氣才知道洗衣服吧。”蘇陌拿出衣?lián)危岩路患砗脪炱饋怼?br />
    “老爸,那你生氣了嗎?”蘇月舒小聲道。

    蘇陌白了她一眼,無奈一笑:“算了,有什么好生氣的。不過你是該學(xué)著做一點家務(wù)了,以后一點家務(wù)不做,婆家都找不到哦。”

    “切,找不到就找不到,反正有你呢,一輩子不愁啦。”咸魚少女臉貼著桌面,笑嘻嘻地看著蘇陌的方向。

    “你可別,以后還是去禍害別人吧!”蘇陌哼了一聲。

    蘇月舒一下子坐了起來,噘著嘴一臉不高興:“老爸你變了昂,你原來可是天天叫我不要交男朋友不要嫁人的!現(xiàn)在你這是說話不算話!”

    “真沒想到未來的我還有抖M的傾向。”蘇陌自顧自地道,“看來我從現(xiàn)在開始就得注意了!”

    “反正你必須說話算話!”蘇月舒噘著嘴哼哼,“后天我媽生日,生日禮物你準(zhǔn)備好了嗎?”

    “魔方。”

    “就魔方?老爸你有沒有搞錯啊?”

    蘇陌淡淡地說:“她那么有錢,自然什么都不缺。而且我現(xiàn)在和她不太熟,難不成一上來就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啊?魔方作為第一件生日禮物還算不錯的。”

    蘇月舒笑嘻嘻地?fù)溥M(jìn)床上打滾:“你要是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她說不定直接就扔了,那么土!”

    蘇陌掛好衣服就去做奶茶,此時水正好也燒開了,他默默地泡著紅茶,半晌,慢慢地開口道:“月舒,你的事情,要不要去跟你媽說?”

    蘇月舒骨碌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蘇陌身邊:“千萬不要!”

    蘇陌看蘇月舒這么大反應(yīng),不由愣了愣:“為什么?”

    蘇月舒重重地嘆了口氣,使勁撓了撓頭:“我媽超級任性的,我行我素!她現(xiàn)在知道真相,有可能會不管我的死活!”

    蘇陌嘴角微微一抽:“不至于吧,再怎么說你都是她閨女,真的能不管你的死活?”

    “就是因為我是她閨女啊,她說不定會覺得這是命運在試圖掌控她,然后為了不順從命運,堅決不要我……”

    “應(yīng)該,不至于吧……”

    雖然蘇陌這么說著,但想起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說不定還真有可能,那個家伙就是那么一個任性奇妙的人。

    “她做事真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從來都不管別人的!”蘇月舒苦著臉,跟蘇陌大倒苦水,“我舉個例子,之前有一次,你在實驗室里忙了一個星期都沒回家,然后我媽就直接殺進(jìn)實驗室,硬是把你拖了出來丟進(jìn)車?yán)铩H缓笪揖驮谕饷婵粗嚮瘟艘粋多小時,再然后我媽容光煥發(fā)地把你攙回了實驗室,還說什么‘用完了,還給你們了’,拉著我拍拍屁股就走了!當(dāng)時那些叔叔阿姨都驚呆了,她卻根本都不在意別人怎么看的!”

    “這……”蘇陌目瞪口呆,這段話里面槽點真的太多了,多到他想要吐槽都覺得十分麻煩,“你……”

    一個多小時,這拿人當(dāng)牲口呢!蘇陌聽著腿都不禁發(fā)軟。還有直接殺進(jìn)實驗室當(dāng)面拖人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要面子的啊!還攙著進(jìn)來,以后我面子往哪擱啊!

    雖然那是還沒有發(fā)生的未來,但是蘇陌卻已經(jīng)開始同情自己了,以前學(xué)的功夫要么撿起來再練練吧,不然還真未必受得住……

    蘇月舒微微紅著臉,絮絮叨叨地繼續(xù)抱怨:“當(dāng)時我比較小呢,還不懂。我老媽還騙我說,你們是在車上說了一個多小時的悄悄話,順便切磋了下武術(shù)……總之,她就是這么一個任性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從來不顧慮別人,除非讓她愛上你,不然我才不要跟她相認(rèn)呢!她又不是你,沒有十幾年的感情,肯定不會對我負(fù)責(zé)的!”

    “好……好吧……”

    蘇陌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總之,就算再忙,至少每個星期都該回家一趟啊!

    ……

    周日,蘇陌走出地鐵口,天空昏幽,夜幕四合。四月初乍暖還寒,蘇陌微微縮了縮頭。

    這里是清河市的商業(yè)區(qū),不遠(yuǎn)處就是震澤湖,即使是夜間也很是繁華。

    蘇月舒電話打了過來:“喂喂喂,老爸,你見到我老媽了嗎?”

    蘇陌瞥了眼遠(yuǎn)處向他招手的少女,小聲道:“嗯,見到了,我現(xiàn)在正和你媽在一起,先掛了。”

    “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昂,爭取早點讓她愛上你啊,然后用你們之間的感情去感化她,讓她接受我!”

    “我知道了。”

    “誰啊,你女朋友?”遠(yuǎn)處的少女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她穿著一身運動衫,臉上掛著一絲壞壞的笑,就好像學(xué)校里突然抓住了他小把柄的女同學(xué),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

    蘇陌看著那張和蘇月舒有著七分相似的臉,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不是,家里人……一會兒去哪?”

    少女甩了甩頭發(fā):“星月酒店咯。”

    “那真是沾你的光,星月酒店那么豪華的地方我還沒去過呢!”

    蘇陌嬉皮笑臉,用著一貫的腔調(diào),星月是清河市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價格可不便宜。

    這位漂亮的少女是一個coser,叫望月兔,自稱是職專扛把子,和蘇陌年紀(jì)差不多。

    兩人是在初三升高中的那個暑假在一場漫展上認(rèn)識的,那個時候開始,蘇陌就已經(jīng)在做攝影師,有償給coser拍片做后期,有時候也會跟著coser去漫展跟拍。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極具戲劇性,當(dāng)時蘇陌正在給人拍照,望月兔不知從哪里竄出來抱住了他。美少女的投懷送抱自然是讓蘇陌心里暗爽,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問清緣由,卻聽望月兔臨危不懼地喊道:“你們再過來,我就叫我老公分分鐘把你們打成殘廢!”

    蘇陌這才注意到她身后還跟著十幾個彪形大漢,個個兇神惡煞,摩拳擦掌。

    蘇陌瞬間明白了自己處境,他見勢不妙當(dāng)即就想逃跑,可惜卻被望月兔死死地抱住,深情款款:“老公,你會保護(hù)我的對吧!”

    我保護(hù)你個錘子,你放開我,讓我走!蘇陌心里萬馬奔騰,然而身上拖著這么一個累贅終究沒能跑掉,很快被大漢們追上毆打了一頓。

    而事后望月兔要請?zhí)K陌吃飯賠罪,剛遭遇一場飛來橫禍蘇陌本來懶得理她,奈何她請客的地方是“不時”,清河市最高級的中餐廳之一,人均消費四位數(shù)。本著反正都被打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蘇陌內(nèi)心掙扎片刻便答應(yīng)去了。

    而在交談中,蘇陌得知望月兔近期有玩cospy的打算,而看著這位冉冉升起的c圈萌新富婆,蘇陌決定不計前嫌,并且毛遂自薦要做她的攝影師。

    說起來蘇陌至今都不知道當(dāng)初追望月兔的那群人是誰,他沒問過,望月兔也沒有跟他說過緣由。蘇陌倒是問過為什么要選他當(dāng)替死鬼。望月兔很直白地回答反正要找個人喊老公,不如找個全場長得最帥的。

    可惡,長得帥也有錯嗎?長得帥就活該倒霉嗎?

    不過蘇陌心中的怨氣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望月兔實在太有錢了!Cosplsy的時候要求少,給錢多,偶爾還會送他一些小禮物。蘇陌真希望那些屁事多給錢又墨跡的coser能跟她好好學(xué)學(xué)。

    不過雖然望月兔出cospy比較頻繁,但在圈子里并沒有什么名氣,甚至都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當(dāng)然不因為相貌不夠,望月兔身材高挑,雙腿修長,眉宇之間帶著不可侵犯的成熟御姐范,就顏值來說絕對能勝過九成九的coser。

    只不過,她看上去對二次元不太感興趣,出了片也就自己欣賞,最多發(fā)發(fā)朋友圈和QQ空間,也不運營微博b站,更是很少和圈子里的人互動。對她而言,花大價錢玩一次的cospy更像是富二代無聊時找的樂子。

    蘇陌跟著望月兔走進(jìn)星月酒店的電梯,而門口本應(yīng)確認(rèn)來者身份的酒店工作人員只是看了兩人一眼,便低下了頭,也不問話。

    “……頂層?”蘇陌見她直接按了最上面的39層,有些驚訝,“你該不會開了總統(tǒng)套房了吧?”

    望月兔眼中帶著莫名的笑:“是啊,早就開好了,等著你呢。”

    “浪費啊……你把這開房的錢給我,你就是我的總統(tǒng)……不,你是我女王都行!”蘇陌一臉心痛地哀嚎著,他知道這里的總統(tǒng)套房一晚上的價格是五位數(shù)。

    望月兔嫌棄地撇撇嘴:“瞧你這點出息,我用這總統(tǒng)套房又沒花一分錢。”

    “為什么,這酒店你家親戚開的?”

    “這就是我家開的。”

    蘇陌震驚道:“星月酒店都是你家開的?你難不成真的是超級白富美?”

    電梯到了頂層,望月兔甩了甩頭發(fā),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推開房牌號9999的總統(tǒng)套房的大門,輕輕一嘆,嘴角翹了翹:“不,我只是一個除了美貌智慧以及財富之外,一無所有的貧困人口。”

    蘇陌下意識地瞥了眼對方那對A,心道也包括胸嗎?

    “啊!”蘇陌突然跳了起來,抱著腳慘叫,“你干嘛踩我,我還什么都沒說!”

    望月兔理直氣壯:“我聽見你心里在說了。”

    “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你萬一聽錯了呢!”

    “我是不太喜歡講道理,那又怎樣?”

    望月兔歪了歪頭,眸如新月。

    真是不講道理,不過望月兔長得實在太漂亮了,所以蘇陌看著她的臉就不生氣了。跟在她身后走進(jìn)房間,嘟嘟囔囔:“你這種的貧困人口我也想當(dāng)……要么您包養(yǎng)我吧,我不想再努力了。”

    望月兔隨手插入房卡,剎那間,所有的燈光都亮了,燈火通明,對面那兩片巨大的窗簾緩緩地自動拉開,通透的落地窗外,是震澤湖美麗的夜景。

    她扭頭看著蘇陌,嘴角微微一勾,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耀眼奪目的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她琉璃般的眼睛里好像蕩漾著金色的流光,迷人而又危險。

    “你現(xiàn)在是我什么人,要我養(yǎng)你啊?”

    “呵呵呵,我就是開個玩笑嘛……”

    蘇陌張張嘴,僵硬地笑了笑,避開了望月兔的目光,低頭假裝調(diào)試相機。

    望月兔“呵”了一聲,嘴巴一咧,并未說話,隨手關(guān)上了門。

    星月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至少有四五百平方米,但是里面的vav空調(diào)系統(tǒng)相當(dāng)不錯,很快就暖和起來,甚至讓人感覺有點熱。

    “等我換個衣服,今天我心情好,給你點福利咯!”

    望月兔笑著在蘇陌的胸口輕輕拍了一下,邁開腿,走進(jìn)隔壁房間。

    蘇陌坐在沙發(fā)上舒了口氣,脫下外套,又無聊地起身,俯瞰著震澤湖的夜景。

    震澤一側(cè)的古道石路、瓦屋茶園已經(jīng)掩埋在黑夜之中,另一側(cè)的商業(yè)區(qū)卻有萬般景觀,五彩斑斕的燈火倒映在粼粼的湖面上,美輪美奐。

    難怪人家常常把總統(tǒng)套房建在頂樓,因為居高臨下的感覺的確與眾不同。蘇陌記得小時候也去過其他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那時候他向下眺望,只是感覺風(fēng)景不錯。

    “開始吧。”

    不一會兒,望月兔走了出來,斜倚著沙發(fā)。

    “你這……”

    蘇陌一呆,望月兔cos的角色好像是出自一款日本的西幻SLG游戲,和往常一樣,從別人想不到的地方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角色。

    但問題是,這次的出處,是成人向的。

    望月兔盈盈一笑:“別廢話了,快點搞定吧!”

    她頭戴銀發(fā),帶上美瞳,畫好了眼線和口紅,此刻也不要多余的妝容。

    “好吧……”

    蘇陌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臉上微微發(fā)燙。

    只能勉強包裹住關(guān)鍵部位、似露非露的比基尼鎧甲,他不是沒見過。那大腿上多出撕開的黑絲,他也不是沒見過。那大片大片裸露的少女肌膚,他更是見過無數(shù)。

    但是那些人的cospy,沒有一個能及得上望月兔的性感。

    雖然蘇陌早就察覺到了,但是直到今天,才對望月兔的身材有著如此直觀的了解。

    她的身上有明顯地鍛煉的痕跡,身薄瘦削,肌肉卻十分凝實,身軀的每一道曲線,都有一種冶麗的力量感。小腹沒有一絲余贅,中間有一道極為漂亮的馬甲線。

    她腰窄臀翹,大腿肌肉緊繃卻不顯得臃腫,小腿肚的那弧線如一道月牙,即使沒有摸過也能讓人感受到其中定然藏著驚人的彈性。

    蘇陌的目光在望月兔的腰臀腿上掃過,心里不由得想起蘇月舒說的“一個多小時”“車都在震動”云云,忽然臉上一燙,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望月兔瞧著蘇陌的動作,嘴角一勾:“你在干嘛,還不開始?”

    蘇陌別開臉,坐在床邊,假裝捂著肚子:“我肚子疼,等我一下。”

    那腰、那臀、那腿,一個多小時,一個多小時……蘇陌想讓自己冷靜,可他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在意,蘇月舒的話就越是清晰。

    望月兔揚了揚眉,看著蘇陌的下半身,那近乎素顏的臉上揚起一抹妖冶的笑:“廁所可以借給你,你要不要去?”

    “不用不用!”

    蘇陌使勁甩了甩頭,他忽然覺得蘇月舒可能是故意的,雖然她看起來又咸魚又呆,但是她畢竟他們兩個的女兒,不可能真的是傻瓜。她必然看出來了什么,然后故意說給他聽的。

    “我們開始吧。”蘇陌緩緩地從床上站起來,一個勁盯著望月兔的腦門。

    望月兔關(guān)上了大部分燈,偌大的套房客廳里昏暗又空曠,還有那么一絲絲寧靜和曖昧。

    “哈哈……你這一身,定做的話又得花不少錢吧。”蘇陌不斷地和望月兔說話,分散注意力。

    “一萬多而已。”望月兔輕描淡寫地道。

    “今天你的尺度好大……我怕你爹要是知道會打死我。”蘇陌喉頭微微滾動,提醒自己不要沖動。

    “我爸很開明的,我就算跟他說我跟人開房了,他也只會提醒我記得做好安全措施。”望月兔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雙腿筆直,手撐著床。

    “……你爸好開放,你才多大啊?還跟人開房……”蘇陌手握相機,也調(diào)整了個角度,心道要是蘇月舒敢這樣做的話,他一定把男方腿打斷。

    “你是想知道我的年齡,還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和別的男人開過房?”望月兔眉毛一挑,眼角帶著戲弄。

    “……”蘇陌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平時他隨口就回了,但是現(xiàn)在知道她疑似是自己未來妻子之后,一時想不到他該怎么回答才是正確的。

    “我當(dāng)然就是問你的年齡,畢竟像你這樣的性格,一般男人哪能入你法眼。”蘇陌頓了頓,又換了一個角度,“來,笑一下。”

    “果然你今天真的怪怪的。”望月兔淡淡地站了起來,“不拍了,休息一會兒。”

    “今天你也有點怪。”蘇陌嘴上不甘示弱地反擊,放下相機,低頭翻看著剛才的成果。

    望月兔走到窗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眺望著遠(yuǎn)方的萬家燈火,瞳孔里印著那些光怪陸離。

    “今天是我十七歲的生日。”她輕聲說道。

    “……嗯,我知道,我在你朋友圈里看見的,生日快樂。”蘇陌愣了愣,連忙掏出了魔方。

    “這就是你送給女生的生日禮物?”望月兔噗嗤一笑。

    “你要是不喜歡就……”

    “算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還好我記得這玩意應(yīng)該怎么玩的。”

    望月兔還是收下了,徒手拆開包裝,隨手轉(zhuǎn)動。

    “對了,你爸媽呢?今天過生日都不陪你嗎?”蘇陌抓了抓耳朵,問。

    “他們在忙啊,反正每年都一樣。”望月兔低下頭,輕聲笑了笑,握著魔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蘇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從望月兔的手中搶過已經(jīng)打亂的魔方:“你現(xiàn)在開始計時。”

    望月兔不明其意,但是還是照做了。蘇陌飛快地扭動魔方,直到將其復(fù)原的最后一步:“多長時間?”

    “26秒,厲害啊。”望月兔輕輕地鼓掌,嘖嘖道。

    “好久沒玩了,有點生疏……”蘇陌撓了撓脖子,“你什么時候能在26秒之內(nèi)把魔方拼出來,我就答應(yīng)你任何一個要求,怎么樣?”

    “任何要求?”

    “只要不違法犯罪。”

    “這個禮物,還算有點意思。”望月兔咧嘴一笑,點點頭,“誒,說起來昂,去年圣誕節(jié)我好像送過你一副半指手套吧,雪豹紋沒有指套的那種,我怎么好像沒見你戴過?怎么,不喜歡么?”

    “那個手套……一般都是在家里玩電腦時候用的,出門在外很容易弄臟……而且,現(xiàn)在天氣轉(zhuǎn)暖了,也用不著了。”蘇陌神色一凜,后背冷汗津津,“好了,休息好了沒,我們繼續(xù)吧!”

    “算了,差不多了。”望月兔揮了揮手,坐在床邊低頭擰著魔方,“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可以走了。照片我就不挑了,所有的都修一下吧,你給我印出來寄給我,我會把錢打給你的。”

    蘇陌如釋重負(fù),他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面對穿著如此性感的望月兔,他的胸口好像放進(jìn)了一萬只兔子。

    他裝好相機,回頭望著這偌大的套房里那孤獨的身影,又忍不住開頭道:“……你今晚,就住這里嗎?”

    “可是一個人睡這,不覺得很空虛嗎?”望月兔歪了歪頭,艷紅的雙唇帶起一絲莫名的笑,眼晴好像泛著流波,翹著黑絲的腿微微晃動,裙底大腿根若隱若現(xiàn),“如果你留下陪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呵呵,你可真會開玩笑……”蘇陌喉頭滾動,按捺住那熱血澎湃,微微彎著腰,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望月兔眼眸一彎,側(cè)了側(cè)頭,腰間一縷銀發(fā)落在那性感的腰上:“真的不要嗎?今天是我17歲生日,作為第一次的日子也挺好的。”

    “你多愛惜自己啊!這種事情別動不動就便宜了男生好不好!這是得交了男朋友才能做的吧!”

    蘇陌攥了攥拳頭,口中義正言辭地怒斥望月兔,扭頭倉皇而逃。

    然而剛出門沒多久,蘇陌猛然又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氣,扶著墻,讓自己緩緩平靜下來。

    蘇陌返回到房門口,咳了咳,換了一副表情:“對了,認(rèn)識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望月兔見蘇陌去而復(fù)返,嘴角一翹:“你干嘛突然想知道我的名字?”

    蘇陌不好意思地抓頭干笑:“我……就是想要知道,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求我我就告訴你啊。”

    “好吧我求你。”

    “你也太沒骨氣了吧!”望月兔恨其不爭地嘆了口氣,眼一橫,“你就真的那么想知道嗎?”

    “真的想。”蘇陌大力點頭,一臉羞澀的表情。

    “叫聲姐姐來聽聽。”

    “姐姐,小弟想知道你的芳名,求求你告訴我吧!”

    望月兔仰頭哈哈一笑,眼神漸漸嚴(yán)肅,斜睨蘇陌:“那你聽清楚了,我只說一遍。”

    蘇陌點頭:“好,我一定記著。”

    “我叫林悠冉,林是林悠冉的林,悠是林悠冉的悠,冉是林悠冉的冉。”望月兔低垂著眼簾,沒有看他,“別再忘記了,再忘記,你就死定了。”

    果然是她……雖然早就猜到了結(jié)果,但是蘇陌仍然心里發(fā)悶。有點堵堵的,又輕飄飄的,也不知道是釋然還沉重,只是百味雜陳。

    蘇陌感覺自己或許沉默了許久,但是好像也不過是短短一瞬。

    “嗯,我記住了。”蘇陌說,“我叫蘇陌。”

    “我知道。”

    ……

    這一回蘇陌是真的走了,看著蘇陌離開,林悠冉微微后仰伸了個懶腰,后背展現(xiàn)出一道漂亮的弧弓,輕聲喃喃:“算這小子溜得快,再慢一點恐怕就走不掉咯。”

    可惜,這家伙就是膽子小,不過今晚他要是真敢留下來,那今晚誰都打不開這個房間的門。嗯,雖然就知道這小子不敢。

    林悠冉摸出手機,只見上面有無數(shù)個未接來電,她聳了聳肩,回?fù)芰四赣H望月美優(yōu)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望月美優(yōu)焦急的聲音快速地響起:“喂喂,冉冉你快停下來,錢經(jīng)理剛才打電話給你爸爸說你和一個男生在店里開房間了,你爸爸已經(jīng)帶人去!你們快停下來,趕緊走!還有你做好安全措施了沒有啊?千萬不要……”

    林悠冉把手機從耳朵邊移開,打開免提,不緊不慢地打斷了望月美優(yōu)的話:“我沒事,我都說了我只是想在生日的時候拍組照片紀(jì)念一下。對了,你烤的蛋糕給我留著,我回去之前別讓人動。我爸是不是又打算做長壽面了?唉,真是的,你們每年都搞一樣的東西,也不嫌無聊。”

    電話那一頭陷入了沉默,半晌:“你真的,沒有和男生交往?”

    林悠冉低聲笑了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有什么好騙你們的,我要是真的有男朋友,怎么可能會帶他來自家酒店?”

    望月美優(yōu)長長松了口氣:“哎呦……冉冉你真的嚇?biāo)廊肆耍∧俏椰F(xiàn)在就打電話給你爸爸說一聲!”

    “不用了,等他來我自然會跟他說的,正好,搭他的車回去。”林悠冉一邊懶洋洋的說著,一邊打開微信朋友圈,刪除掉之前的一條動態(tài)。

    那條朋友圈只有一句話:“下個星期天就十七歲了,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著我呢?”

    只有蘇陌一個人點贊,也只有蘇陌一個人能看見。

    但是這條動態(tài)現(xiàn)在沒用了,林悠冉刪除了之后又重新發(fā)了一條,所有人都能看見。

    “17歲,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

    蘇陌走在路邊街道上,吹著早春的晚風(fēng),心里稍稍放松。他看不懂林悠冉,他甚至都不敢確定她說得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這家伙很奇妙,無論是笑容還是行動都讓人捉摸不透,讓人充滿探索欲。她是一個如此有魅力的人,跟她結(jié)婚的話,說不定會很快樂……蘇陌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了林悠冉的蜂腰翹臀以及那緊實的大腿。

    我在大街上瞎意淫什么!蘇陌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腦海中俄而又浮現(xiàn)出尹琳瑯那溫柔晏晏、一笑嫣然,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對,他其實還沒有下定決心。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以他的腦袋自然知道做出什么選擇最好。

    但是他真的不想,真的不舍得,憑什么呢?

    蘇月舒選擇暫時向林悠冉隱瞞真相的決定,也給了他一絲喘息之機。她是為了她自己,可也是間接地幫了蘇陌。

    不過蘇陌也清楚,逃是逃不掉的,自己總有一天會避無可避。

    蘇陌心事重重地走向地鐵站,而路過附近的公交站臺時,他突然見到了一個瘦削的身影。

    他凝視了一會兒,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不禁揉了揉了臉,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在對方的后背拍了一下。

    那人冷不丁被打擾,下意識地扭頭望去,見到蘇陌正沖他嬉皮笑臉。

    她正是藍(lán)素詩,她穿著十六中的藍(lán)白校服,背著個老舊的書包,腰腿脊背挺得筆直,微卷的棕色頭發(fā)很隨意地綁著馬尾,耳朵上戴著廉價的白色耳機。

    “班長,親愛的班長大人~你在聽什么呢?”

    蘇陌不客氣地摘下藍(lán)素詩耳朵上的一只耳機,自顧自地戴上,結(jié)果聽到里面放的是英語聽力,大失所望。

    藍(lán)素詩眼神冷淡,嘴角微微向下撇,有些嫌棄,想來是被蘇陌剛才肉麻的呼喚惡心到了。從口袋里掏出老舊的mp3,點下了暫停鍵,把耳機從蘇陌手上拿了回來。默默地轉(zhuǎn)過身,不去理他。

    “就算是討厭我也請不要這么明顯好不好啊,我明明是這么的愛戴你啊,班長!”蘇陌一臉受傷。

    “好好說話。”藍(lán)素詩冷冷地道。

    她和往常一樣戴著廉價的黑色全框眼鏡,表情卻很冷,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不過蘇陌也習(xí)慣了,她在學(xué)校也是這樣從不與人親近,也沒人喜歡她。不過她無論何時,都是挺直著腰板,頷頸像童話里的白天鵝,總給人一種傲氣凌人的感覺。

    可惜了,明明這么漂亮,若是不那么冷冰冰的,也不至于將來混到只有蘇陌一個朋友。

    “怎么感覺你態(tài)度好像比平常還差……”蘇陌小聲嘀咕著,目光轉(zhuǎn)向藍(lán)素詩肩上的書包,突然一副抓到她把柄的樣子,“啊,藍(lán)素詩!我以為我們兩個是公平競爭,沒想到你周末偷偷上補習(xí)班!”

    “去圖書館自習(xí)。”藍(lán)素詩依然冷冷淡淡,目光被蘇陌脖子上的單反所吸引。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蘇陌舉起單反,故作輕松:“這個啊,是我的愛好,我喜歡街拍,你要看我今天的成果嗎?”

    “不要。”藍(lán)素詩淡然地拒絕,對此毫無興趣。

    “你晚飯吃了沒?正好前面有一家沙縣小吃,沙縣小吃的話我倒是可以請你。”蘇陌眼睛掃過藍(lán)素詩脖頸上的淤青,但并未停留。

    藍(lán)素詩似乎察覺到了蘇陌的目光,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她還未開口,一輛公交緩緩地停在路邊。

    車門開啟,幾個路人。

    “我回家了。”藍(lán)素詩并不回答,但也給出了答案,轉(zhuǎn)身跟在眾人后面上車,走路姿勢不太自然,“下次吧。”

    “要我送你嗎?天都黑了!”蘇陌眼睛眨了眨,在她身后說道。

    “不用。”藍(lán)素詩頭也不回,重新戴連忙擠了上去上了耳機。

    蘇陌目送著晚間公交車慢吞吞地遠(yuǎn)去,表情莫名地聳聳肩。不吃正好,沙縣小吃也不便宜的,下次我才不請你!

    和班長調(diào)侃了一會兒,蘇陌心情微微好轉(zhuǎn),再次慢悠悠地走向地鐵站。這時一輛奔馳G900如風(fēng)一般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后面還緊緊地跟著六輛五菱宏光。

    他們車速很快,用慣性漂移過彎,蘇陌只看見了他們一閃而逝的尾燈。

    在城市公路上這么飆車,這些有錢人真是王八蛋,全家生兒子沒屁眼!蘇陌心里惡狠狠地罵了一聲。

    然而,蘇陌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輛奔馳G900停在了星月酒店門口,數(shù)不清的黑衣壯漢從五菱宏光里魚貫出,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也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壯漢遠(yuǎn)遠(yuǎn)地朝著自己的方向指了一下,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招呼著其他人也望了過來。

    “臥槽!”

    蘇陌罕見地罵了句臟話,拔腿就跑。

    他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沖進(jìn)地鐵站,還沒等安保人員反應(yīng)過來,直接翻過閘口,他耳邊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就連博爾特劉翔見識到了蘇陌此刻的速度估計也要甘拜下風(fēng)!

    地鐵站里響起了關(guān)門的提示音,隔離門緩緩地閉合,蘇陌眼一閉,終于在最后關(guān)頭擠了進(jìn)去。

    地鐵上,一個阿姨見蹲在地上呼哧喘氣的蘇陌,搖頭嘆息道:“這小伙子,就為了趕一班地鐵,不要命了,四分鐘就又有下一班啦!”

    四分鐘?四分鐘之后我還有命坐地鐵?坐輪椅吧!

    蘇陌沒有時間搭理她,他喘著粗氣,回憶著剛才那伙黑衣壯漢,背后冷汗津津。看這架勢,要是被林東德逮住自己給她女兒拍那種18禁的情趣服,起碼也要被打斷腿。

    “這特么叫開明?”蘇陌心里惡狠狠地吐槽,騙子!

    ……

    十六中在周一宣布即將舉行月考,這場月考在推遲了一周之后終于姍姍來遲。

    不過,這場月考卻與過往不同,原因在于其極深的難度。即使是實驗班的學(xué)生,做完之后也都渾渾噩噩,被虐得懷疑人生。

    但是校方似乎也不太重視這次月考,只是輕描淡寫地表示這是一中的試卷,讓學(xué)生們盡快忘記這場考試,表示就當(dāng)是一次競賽題。

    考完試后教室里哀鴻遍野,不少人更是拉著蘇陌抱怨,蘇陌被同學(xué)纏得煩了,就找了個借口走出教室找尹琳瑯。

    他來到小店,看見尹琳瑯正在復(fù)印著什么,便笑著走了過去:“干嘛呢?”

    尹琳瑯一扭頭,馬尾輕輕地甩動。她見是蘇陌,也笑了笑:“在復(fù)印課堂筆記……李裕已經(jīng)請了好幾天的病假了。”

    “哦……”蘇陌眼簾下垂,輕輕一哼,“我們可是同桌誒,我上個星期幾天沒來,你怎么不幫我復(fù)印課堂筆記?”

    “你又不用……”尹琳瑯說。

    蘇陌臉上不忿:“我怎么就用了,你這是不想讓我進(jìn)步啊?”

    尹琳瑯又好氣又好笑:“你從來都沒記過筆記啊,而且你上課也從來都不聽!”

    “說不定我那幾天就正好想聽了呢?”

    “你……真是無賴!這樣吧,你要是想看筆記了,就直接拿我的看吧!”

    “嗯,這還差不多,關(guān)心同學(xué)要一視同仁!”

    尹琳瑯沒好氣地看了蘇陌一眼:“你要是能認(rèn)真聽課,我天天關(guān)心你……”

    可是話音未落,她又感覺這話似乎有歧義,便又微紅著臉住口了,馬尾一甩,不再看蘇陌:“老板,請問一共多少錢?”

    “誒誒誒,關(guān)心我什么啊?”蘇陌沒皮沒臉地湊過去。

    “我不跟你說了!”尹琳瑯付了錢,抱著筆記本轉(zhuǎn)身就走。

    蘇陌笑嘻嘻地跟在尹琳瑯的身后,尹琳瑯只是微微鼓著臉,不理他。

    ……

    辦公室里,齊冰蘭給蘇陌倒了一杯水,笑容有些疲憊:“你要不要猜猜,這次我們實驗班平均分差人家一中多少?”

    “三百分左右吧。”蘇陌接過水,淡淡地說。

    “這都能猜出來,你這聰明勁要是用在學(xué)習(xí)上就好了。”齊冰蘭低頭把各科平均成績對比表拿給蘇陌看,“高一相差三百三十一分,高二差了三百一十七分。”

    蘇陌從一堆數(shù)據(jù)中找到了尹琳瑯的各科成績,笑笑:“本來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其實沒有必要強行比。”

    “我跟一中談妥了,我們會對接他們的課程。當(dāng)然了,暫時只會在高一高二的實驗班進(jìn)行實驗,以后會逐漸推廣到全校的……”

    “對接一中的課程?”蘇陌一愣,在一中哪怕是墊底的貨色,來十六的實驗班都能屠殺一片,十六中學(xué)生跟得上人家的進(jìn)度么?

    “嗯,但其實也就是一中的教學(xué)視頻。不過兩校現(xiàn)在是合作性質(zhì),他們也會定期派老師過來了解我們的進(jìn)度和問題……”

    “一中這都能同意?”蘇陌有些驚訝,這哪是合作,這是單方面的扶貧啊。

    “這兩年要弄搖號了,他們也想適應(yīng)一下不那么優(yōu)秀的學(xué)生。”

    “哦……難怪。”蘇陌釋然了,不過隨即又露出些許莫名的笑容,“不過,即使是這樣,一中的課程壓力還是太大了……”

    齊冰蘭喝了口水:“你是不是想說我揠苗助長?”

    蘇陌低頭笑了笑:“是揠苗助長還是逼人上進(jìn)……試過才知道。”

    齊冰蘭點點頭:“是啊,所以我這次才用了一中的試卷,要先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才能了解使用后有沒有效果……嘿嘿,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成績在一中的排名?”

    “隨便。”

    “算了,還是不說了,你這臭小子一貫吊兒郎當(dāng)?shù)摹聜星期一天氣不錯,我打算組織咱們班去龍凰山春游,放松一下,好迎接接下來的課程。這件事就讓你這個團支書組織吧,可以自由組合小組。”

    “龍凰山?”蘇陌微怔。

    “怎么了,龍凰山不好嗎?”齊冰蘭微微皺眉,她以前帶著尹琳瑯去那里玩過,感覺風(fēng)景挺美的,而且沒有門票。

    “我家過去就是在龍凰山那一帶的。”蘇陌撓了撓頭。

    龍凰山的確風(fēng)景優(yōu)美,里面還有一片湖,四面被山丘環(huán)繞,蘇陌過去沒事的時候喜歡在湖邊散步。他記得湖岸的高臺上有一個亭子,天氣好的時候登上亭子向下望,波光粼粼,湖水清澈泛著藍(lán)光。

    “怕觸景生情?”

    “那倒沒有,我沒那么矯情。”

    “那就行了,我已經(jīng)跟上面申報過了,也不好臨時改。”齊冰蘭不以為意,漫不經(jīng)心地說,“省奧數(shù)競賽快開始了,你給我好好準(zhǔn)備,你要是能進(jìn)省一,來年我們申報三星高中可以加不少分呢。”

    “嗯,省一應(yīng)該沒問題的。”

    “行啊,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你考好了,我就私人請你吃飯!”

    “哦……”

    “我會把琳瑯喊上的。”

    “您放心,為校爭光是我們每個人應(yīng)盡的本分和義務(wù)!”

    蘇陌大義凌然,一身的浩然之氣。

    校長哈哈地笑,低頭看著文件,漫不經(jīng)心地道:“對了,我還準(zhǔn)備向一中要幾個交換生過來。”

    蘇陌愣了一下:“一中的學(xué)生,怎么可能來我們這破學(xué)校耽擱時間?”

    “什么叫破學(xué)校,不要妄自菲薄!”齊冰蘭不滿地瞪了蘇陌一眼,“一中每年都有保送和保底的,那些人正好有時間,而且都是學(xué)霸,可以請他們指點我們同學(xué)學(xué)習(xí)!”

    “那些人的確很閑,但是他們就算要找地方玩,恐怕也看不上十六中吧。”蘇陌微微皺眉。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很清楚十六中在外人眼中是個什么地方,二星級的混子學(xué)校,比職專好不到哪去。

    在那些好學(xué)生眼中,這種地方就是濫交打胎吸煙群架混混遍地……正經(jīng)人誰敢來。

    “十六中怎么啦,蘇陌不也在嘛……”齊冰蘭氣勢有些頹然,把眼鏡摘下,按了按眼睛,嘴里嘟囔,“不過這目前只是個想法……哎,以后再說吧,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

    “老爸,我什么時候去上學(xué)啊?”晚上蘇陌回到家,蘇月舒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在床上咸魚打滾。

    “只要你想的話,隨時都可以。”蘇陌放下書包,笑著給蘇月舒做奶茶,頭也不抬。

    “那我明天就要去學(xué)校,震住那群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狐貍精!”蘇月舒得意的挺胸,雖然挺了和沒挺也差不多,“你閨女我美若天仙傾國傾城,我就說自己是兄控,我看誰有自信跟我搶!哼哼,我要用我的血肉之軀,守護(hù)你和我老媽的愛情!”

    “別人有沒有自信我不知道,但你倒是挺有自信的昂。正好我書包里有一套試卷,你拿出來做了,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老爸我跟你說昂,我可是一中的!”蘇月舒慢騰騰地從床上爬下來,從蘇陌的書包里掏出試卷。

    聽聞對方是一中的,蘇陌也稍稍放心,隨口道:“這是我們月考試卷,你不用全做,你把我圈的幾道題做了就行了。”

    “好,看我露一手給你看看!你們這二十年前的落后題,我閉著眼都會寫!”蘇月舒摩拳擦掌,自信洋溢。

    一個半小時之后,蘇陌看著蘇月舒剛做完的試卷,沉默了許久。

    他閉上了眼睛,感覺再看血壓就上來了,深吸了一口氣:“未來的一中這么垃了?”

    蘇月舒低著頭,羞愧地說:“一中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

    “那你是怎么考進(jìn)一中的啊……”蘇陌摁著眉心,腦殼痛。

    雖然他圈選的都是有些難度的題目,但是眼下看蘇月舒這成績,在十六中的實驗班都是靠后的水平啊。而在此之前,蘇陌是信誓旦旦跟齊冰蘭保證蘇月舒成績不差的。以至于在齊冰蘭的心里,這個蘇月舒將來不是華五,也起碼是個985!

    “老爸,我覺得這不能怪我嘛,都二十多年了,我們學(xué)的東西都不太一樣了……”蘇月舒見蘇陌這副懷疑人生的表情,開始倒打一耙甩鍋,理不直氣也壯,“對了,都怪你,都是你說什么我成績不好也沒關(guān)系,你會養(yǎng)我一輩子的,所以我成績不好都是因為你!”

    蘇陌無力地垂下頭:“暫時別去學(xué)校了,你這幾天在家好好學(xué)學(xué)這邊的課程……我再給你補習(xí)一段時間再說吧!”

    要是以蘇月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去學(xué)校,蘇陌還真不知道怎么跟校長交代。

    由于前一天晚上給蘇月舒補習(xí),所以蘇陌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晚。

    “老爸,你是不是遲到了啊?”蘇月舒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哈欠連天。

    “偶爾一兩次沒關(guān)系,我請假了。”

    蘇陌做好飯,準(zhǔn)備去學(xué)校。其實在他身上沒有遲到這兩個字,他一向都遲到,區(qū)別只是遲到一節(jié)課還是兩節(jié)課。而他就是到學(xué)校了也從不聽課,要么就睡覺看,要么就是偷偷看同桌的側(cè)臉。

    但他可以這樣,卻不能這么教育女兒。

    懶洋洋地來到學(xué)校,正好是課間。

    尹琳瑯站在講臺上,懇切地拍著桌子,紅著眼睛,滿臉極少見的悲傷。

    “李裕同學(xué)的家里比較困難,還請各位同學(xué)伸出援手!有能力的就多捐一點,沒有能力的就少捐一點,但我希望我們能一起幫助李裕同學(xué)渡過難關(guān)!”

    “李裕怎么了?”蘇陌找個人問了一下。

    “好像是白血病。”

    難怪這么長時間沒來學(xué)校,蘇陌心說,昨天尹琳瑯還給他復(fù)印課堂筆記呢。

    “捐款由我來收。”蘇陌也站上講臺,手按著桌子,“李裕平時挺好脾氣的一個人,和和氣氣的,從不跟人鬧矛盾。現(xiàn)在生了病,大家能幫就幫一點吧!”

    班級里此刻安安靜靜,沒有人喧鬧,雖然有人竊竊私語。

    李裕一貫內(nèi)向,在班級里也沒有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但是突然聽說這種事,所有人也只會感到心有戚戚焉。

    “謝謝你,蘇陌。”兩人回到座位上,尹琳瑯小聲對蘇陌道謝。

    她眼睛紅紅的,臉上完全沒有往日的笑容,眼中甚至帶著慌亂。

    “你這話說的,好像李裕不是我同學(xué)一樣。對了,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李裕白血病的?”

    “早上的時候,他父母來找齊老師的……班會課上估計還要再說一遍,全校都會捐款。”

    蘇陌心里估算了一下:“就算號召全校捐款,但能有兩三萬就不錯了。”

    雖說如今醫(yī)保可以免除大部分醫(yī)療費用,但即使是那剩下的一小部分,對于一般家庭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更何況醫(yī)保之外需要自費的地方也不少。

    “……我知道的。”尹琳瑯低下頭,咬著嘴唇,露出懊惱的神色,“我還打算在網(wǎng)上募捐。”

    “你知道怎么募捐嗎?”

    “我可以上網(wǎng)查。”

    “算了吧,馬上承接一中課程了,你別三心二意的。這件事你別管了,交給我就行了。”蘇陌淡淡地說。

    尹琳瑯臉上苦笑,貼著蘇陌小聲道:“嗯,那真的太謝謝你了……李裕的家庭條件真的不太好,他爸爸還是八級傷殘。他媽媽今天上午找齊老師的時候都跪下了,希望學(xué)校能幫忙……”

    “哦,我知道了,我會盡力而為的。”

    蘇陌有點嫉妒李裕,居然能讓尹琳瑯這么掛心。但他知道,尹琳瑯對誰都那么溫柔,就像當(dāng)年在龍凰山湖邊對他那樣。

    她對誰都好,但對誰都沒有特殊感情。

    很快上課就響了,老師走進(jìn)教室,但是尹琳瑯卻時不時發(fā)呆,眼中偶爾露出某種難以言說的悲戚,甚至是痛苦。她低下頭,喃喃地問:“蘇陌……白血病一定會死嗎?”

    “有的會死,有的不會死。”蘇陌回了一句廢話。

    “為什么會死呢,不要死好不好……”

    尹琳瑯抓了抓頭發(fā),口中喃喃,但并不是在跟蘇陌說話,而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愈發(fā)慌亂和驚恐,好像是遇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蘇陌雖然看不見尹琳瑯慘白的臉色,卻也能聽出她聲音里的不安,他輕輕戳了戳尹琳瑯的腰:“我們盡量給他籌到錢讓他做手術(shù),他會沒事的。”

    被蘇陌碰到最敏感的地方,尹琳瑯如觸電一般,“呀”了一聲。她扭頭看著蘇陌,仿佛如夢初醒。

    尹琳瑯摸了摸被蘇陌剛剛碰到的地方,重重點了點頭:“嗯,他還年輕,有什么過不去的呢,一定不會死的!”

    下課后,蘇陌找齊冰蘭要了李裕家的聯(lián)系方式,讓他們把李裕的各項入院資料發(fā)給自己。

    晚上回到家,蘇陌打開電腦開始為李裕寫軟文。他的內(nèi)心全程很平靜,也沒有什么沉重的感覺。畢竟他和李裕也不熟,知道李裕得了白血病,也不過略有些驚訝。

    如果不是尹琳瑯的關(guān)系,他恐怕連多余的事情都懶得做,捐個幾十塊錢,也算對得起同學(xué)一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現(xiàn)在很少會因為別人的事情而沖動。齊冰蘭說他這是成熟,但他覺得自己只是變得薄涼。蕓蕓眾生都為芻狗,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

    昔日的救人的小英雄,如今卻躺在病床,無錢醫(yī)治……李裕那平常的一生并沒有什么能吸引人的地方,蘇陌只好多寫些日常讓人有代入感,然后給他編了一個見義勇為的故事。

    說他在某年夏天,救了一個溺水的同學(xué),自己差點因此送命,但是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卻是問同學(xué)是不是安然無恙……那個溺水同學(xué)的名字就叫蘇陌。蘇陌也不介意被李裕救一次。

    刪刪改改寫了兩個小時,蘇陌私信了一些媒體,然后把軟文發(fā)在了微博貼吧虎撲以及別的一些社交平臺上,附上了水滴籌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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