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金毛犬，頭稍仰起向一側，目視前方，雙眼炯炯有神，表情專注，內含期盼，雙耳自然耷拉著，前肢挻著，后肢稍往后伸，背線下傾，尾巴筆直下壓，渾身的長毛自然有序，仿佛是剛剛梳理過，脖子下，肚皮下和尾巴上的裝飾長毛下垂，四條腿上的裝飾長毛后揚。

    說模特兒的專業，此時金烏就是典范。

    有專業的模特兒，胡澈創作起來很順暢，不須要他說一句話，他完全可以全身貫注于筆尖，客廳里除了胡澈和金烏的呼吸聲，就只有鉛筆在畫紙上摩擦的聲音，很和諧。

    由于胡澈的專業，擅長觀察，并把觀察得來的細節，包括皮毛，神態都描繪出來，展現在畫紙上。

    在胡澈的頻頻抬頭觀察下，他執筆的手幾乎不須要停頓，更不須要猶豫，這次創作，讓他感覺無比的暢快，從沒有過的暢快創作。

    手機鬧鐘提示時，白話才知道關門打烊的時間近了，關掉鬧鐘提示，從椅子里站起來，快速走向大門。

    為了保證不會錯過關門打烊的時間，白話特意設置了鬧鐘，但沒有聲音，只有震動。

    寵物店里的六只靈寵依然生龍活虎，上竄下跳自由活動著，但沒有一只靈寵會跑出店門，更不會搞破壞，只是盡情地玩耍。

    白話穿過玩耍中的靈寵群，走到大門，掀開黑色簾子，打開玻璃門，拉下卷簾門，上鎖。

    時間剛到一點二十一分，白話的大門剛好關上，一切都在規矩中。

    靈寵是特別的存在，在黑暗中也不影響活動，白話在離開店面時，隨手把店面里的燈關了，瞬間店鋪里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白話躡手躡腳上了樓，進客廳，而此時，胡澈已經在一副已經畫好的畫像右下方落款，落款分兩行，第一行是繪畫者姓名，第二行是繪畫時間。

    白話站在胡澈的身后，胡澈落款完時間，問白話：“白老板，怎么樣！”

    “真行，畫活了！”白話根本不須要奉承，實話實說。

    金烏聽胡澈這么說，心中了然，胡澈已經創作完成，它這個模特兒也可以休息一下了，仿佛定格成標本的金烏，瞬間也活過來了，甩了甩身體，抖動著裝飾長毛，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吐著舌頭，搖晃著尾巴走到白話的跟前，一起觀看胡澈剛剛創作完成的素描畫。

    “還行！”金烏如是說，言語中是勉強的肯定。

    胡澈的畫真的很不錯，主體就是金烏，一條眺望，凝視遠方的金毛犬，姿態神態都得到了完全的展現。

    “白老板，這副是你的，你應該會喜歡。”其實從白話的肯定中，胡澈知道白話喜歡他剛剛創作的作品，但依然很謙虛地雙手捧上畫像對白話說。

    白話微笑接下金烏的畫像，金烏全身都在畫紙上，沙發卻廖廖幾筆帶過，不至于造成喧賓奪主主次不分。

    “怎么樣？”白話只微笑，沒有回答胡澈，而是把素描放低給金烏看，并問。

    金烏也扯動臉皮微笑，搖晃著尾巴。

    白話撫摸著金烏的頭，站起來，問胡澈：“胡澈，那你的那副要怎么樣的造型。”

    “呃……我想畫金毛犬吃東西時的樣子！”胡澈其實想畫下金烏啃豬蹄時的模樣，只是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估計這時，寵物店里也沒有豬蹄，自己又沒帶。

    白話愣了，吃東西時的樣子有什么好看的，還要特意來畫狗狗吃東西時的模樣，有什么特別的嗎？

    白話除了感覺金烏的模仿能力很強之外，在吃東西的時候并沒有發覺更特別的地方。

    “吃東西的樣子？”白話并不是沒有聽清楚或者沒聽到，而是尋求胡澈的肯定。

    胡澈果斷點頭肯定。

    “嗯……”金烏仰頭，前肢跳起來，趴向白話的大腿，尾巴可著勁地搖，臉上賣力地獻上笑容。

    “吃貨！”白話微笑著對金烏，心里又罵金烏是吃貨，聽到吃東西就興奮不已。

    可是狗狗吃東西的動作不是靜止的，這樣的素材要畫到紙上，相比方才的仰頭眺望更有難度，估計時間就短不了，現在已經是一點半了，第一副畫已經是神速了，半個小時，那這副估計至少得一個多小時，都不睡覺的嗎？

    白話看著興致勃勃的金烏，不忍攪了它的興致，只好答應了。

    “好，你在這畫，畫完了，你自己離開，走后門，千萬別走大門，我要休息了。”白話不是信得過胡澈，而是有了金烏，他完全可以放心在沒有自己的看管下，胡澈不敢亂來，于是接著說，“我去找點吃的來！”

    自從白夜寵物店火災之后，白話就沒有在寵物店里吃東西的習慣，所以也沒有什么可吃的留著，想來想去，找來找去，也沒找出可吃的東西來，最后腦袋一拍，轉身到臥室把那只破舊的網球拿了出來，拋給了金烏：“吃這個吧！”

    “小器鬼，這玩意能吃嗎？”白話的行為受到了金烏的鄙視，但此刻也相當無奈，大概明白白話是有意的，原因是金烏趁著響指控制靈寵要吃有機水果，白話才會故意拿個破舊網球給金烏吃。

    白話不予理會，狡黠一笑，轉身又去了臥室，留著金烏在客廳做模特兒，胡澈自己創作。

    看到網球的胡澈也是一臉懵，但想了想，這也對，否則金烏非得吃撐了不可。

    金烏不要胡澈開口指示，自己咬起網球，趴在地上，很快進入角色，忘我地啃起了網球來。

    胡澈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但想到如家酒樓里金烏啃豬蹄的畫面，馬上就鎮定了。

    當胡澈在第二副畫的右下角落款時，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三點，落完款，把畫夾遞遠些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金烏扔掉網球，咬呀啃啊一個多小時，也累了，見胡澈收筆，知道畫完了，走到胡澈的身邊看了看自己啃食破網球的畫，兩眼放光。

    金烏沒有看過自己眺望和吃東西時候的樣子，晚上，它都看到了，感想頗多，它沒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帥氣，只是吃東西的時候，很像很像吃貨。

    “謝謝你！”胡澈收起畫夾，蹲在金烏的面前，撫摸著它的頭道謝。

    金烏微笑，仰頭伸向胡澈的臉上，在他的臉上舔了一下，很濃的咸味。

    胡澈背著畫夾，告別金烏，按白話所說，通過裝修得更加詭異的馴化室，看了一眼睡在方桌上的黑背，打開后門離開了白夜寵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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