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邊的黑斗篷忽然轉(zhuǎn)身,白話看著黑斗篷中本屬于臉的位置,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愕得險(xiǎn)些尖叫。
金烏的爪子撓在白話的身上,提醒他噤住聲。
偷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肯定是在這邊。”黑斗篷自語,徑直走向窗戶,窗戶下有一張長案,應(yīng)該是供讀書寫字之用的書案。
距離近了,只是光線又不大好了,搖曳的燭火照不亮黑斗篷的臉。
白話瞪大了眼睛,黑斗篷彎腰在書案的抽屜里尋找,然后找到了說:“在這里,人老了,記性就不好!”
黑斗篷滿意地拿著一個(gè)青花瓷制作的小玩意回到了方桌邊,而后坐下。
“怎么會這樣,沒有臉,他到底是人還是鬼?”白話在心里問道,答案沒有人告訴他。
如果不是人,那就是鬼,是鬼也應(yīng)該不是透明的,或者沒頭的,或許是個(gè)高級很多的鬼,只是白話看不清楚他的臉而已。
“這是什么東西?”在窗戶說話,里面肯定聽到,到時(shí)麻煩就大了,所以白話只能突然啞了,比劃著手給金烏看。
金烏看懂了,但它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不知道如何比劃著回答,而且它是條狗,干脆盯著白話看了一會兒,不吭聲,一吭聲就完了。
白話繼續(xù)盯著里面,到了方桌,黑斗篷舉手拿起方桌上的筆,手還是手,白話能看到,就是看不到臉,這是什么情況?
那雙手都放到了方桌上,一手按著黃紙,一手執(zhí)筆蘸著朱砂,然后在黃紙上落筆。
黑斗篷要畫符,因?yàn)槟菑堻S紙是條形的,所有畫符的黃紙大概都是被裁剪成這種形狀的。
黃紙平鋪在方桌上,就白話的這個(gè)角度,又在光線不好的環(huán)境里,看不清楚黑斗篷到底在干什么,但從黑斗篷落筆到收筆,一氣呵成,一筆而就,顯然這是道符的畫法。
對道符的識別,白話不具備這種能力,所以完全懵,看不懂是應(yīng)該的。
畫完符,黑斗篷拿來了幾條小繩子,小繩子直接拴在龜和蜥蜴的脖子上。
“難道龜和蜥蜴也可以牽著出去遛嗎?”白話很懵,見過人遛狗,從來沒見過人遛龜和遛蜥蜴的。
金烏已然看出名堂了,但此時(shí),它不敢輕易開口告訴白話。
黑斗篷大概是要用繩子扼住龜和蜥蜴的脖子,讓其窒息,大概也會用這種辦法讓拉布拉多窒息。
讓靈寵窒息,只是為了讓靈寵的陰靈再次脫離肉身,然后用方才畫的道符鎮(zhèn)住陰靈,最后用陰靈達(dá)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按理說,此時(shí)金烏已經(jīng)猜測到了,就應(yīng)該阻止,但并沒有,而是看著,因?yàn)殛庫`還可以再次被馴化,再次得到肉身。
白話摒息,看著屋子里的情景。
繩子開始拴得很松,繩子兩頭很長。
綁好之后,先是龜,黑斗篷雙手拉著繩子的兩端,然后緩緩用力。
“他要弄死靈寵!”白話也看明白了,雙手舉起,卻被一只毛絨絨的爪子阻止了。
白話難受,看著自己馴化出來的靈寵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
“為什么?”白話困惑,殺死靈寵大可不必這么殘忍,完全可以一刀解決,要吃肉,或者煲湯,任由他怎么辦。
龜在桌上子,被綁住了脖子,氣息不通暢,頭自然往里縮,即使縮到了殼里,但也無濟(jì)于事,四只爪子在桌子上緩慢地掙扎著,也無濟(jì)于事。
“我們就這樣看著嗎?”白話很氣惱,但恐懼讓他卻步,否則此時(shí)他應(yīng)該沖到屋子里,把繩子綁到黑斗篷的脖子上,然后拉緊,收拾他。
白話依然不敢出聲,只是比劃問金烏。
金烏也不好受,陰沉著臉,眨巴著眼睛,炎熱的天氣,為了不出動(dòng)靜,它把舌頭收回到了嘴里,靜靜地看著。
良久,龜不再動(dòng)彈,一縷黑色的霧從龜?shù)纳眢w升騰而起,那是龜?shù)撵`魂,靈魂無形體,直到從龜?shù)纳眢w完全分離出來,落到了方桌的另一邊,片刻之后,那里幻化出一只龜來,還是會動(dòng)彈的活龜,只不過現(xiàn)在它已然是只陰靈,脖子上拴著一根繩子的陰靈。
黃色的道符馬上落在龜?shù)纳砩稀?br />
“不對呀,三只靈寵,會有三只陰靈,一張道符夠嗎?”白話困惑,不知道黑斗篷打算如何操作,把三只陰靈都收為己用。
鎮(zhèn)住了龜?shù)年庫`,黑斗篷并沒有繼續(xù)展開殺戮,而是一把抓過龜?shù)年庫`,然后往那本應(yīng)該是臉的斗篷下送去,塞進(jìn)了嘴的位置,龜被擠壓著,在透明的虛空里滑動(dòng),向黑斗篷的身體下滑去,最后沒入黑色的斗篷中。
“被他吃了!”白話驚愕,他見過吞食陰靈的只有金烏,而屋里的那個(gè)東西也能吞食陰靈,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總不會是,鬼魂馴化成的類似于靈寵一樣的類人存在吧?
只剩下道符,陰靈不在。
于是黑斗篷又把罪惡的雙手伸向那只可憐待殺的蜥蜴身上,兩只手拉著繩子的兩端,蜥蜴比龜靈活,它奮力地反抗,本能的求生**,掙扎著,但也無濟(jì)于事。
夜,四周安靜得可怕,連屋里傳出來的繩子勒脖子的聲音都能聽到,那聲音一下下刺痛白話脆弱的心。
靈寵經(jīng)由他手馴化出來,雖然出售,日后可能老死不相往來,但白話也是他們的“父”。
蜥蜴的生命比龜脆弱,不多時(shí),從蜥蜴的身上升騰起一縷黑霧,落在桌子上,形成了一條一模一樣的蜥蜴,只是脖子上還有根拴著的繩子。
“我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白話還沒有看到蜥蜴的陰靈被吞食,就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那怕是已經(jīng)賣出去收到了錢的靈寵,也不能任由他人這般隨意浪費(fèi)。
白話站起來,轉(zhuǎn)身向門走去。
“白話,你要干嘛?”金烏再不能忍了,小聲問道。
“這還看不出來?”白話反問回答。
白話走著,金烏只能跟著。
“誰?誰在外面?”屋里的黑斗篷聽到了屋外的聲音,此時(shí)他最不愿意被人打擾,恫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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