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走到那中間門的前面，門是關著的，雖然門上的拉手被磨得放光，可是已經積上了很多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過。
男子嬉笑，一直都是這樣的笑。
他走到白話的跟前，搶在白話的前面，伸手拿起拉手，打開門。
白話盯著男子開門的手，門一開，一股塵封的霉味兒撲鼻，嗆得白話連連咳嗽。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城里來聞不習慣這種氣味，一下子就習慣了！”男子嬉笑說，居然不覺得得尷尬。
白話注意到了男子開門的手，他的手放開了門把，可是上面的落塵依然在，鬼無法抹去落塵，就像他的那個灶臺，看似天天在使用，可是上面的污垢永遠都在，無法被一只鬼清理掉。
白話沒有作聲，望著漆黑的屋子，里面的氣味源源不斷涌出來，撲向白話，刺激著白話的鼻子，白話無奈，只好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這時也無所謂禮貌不禮貌了，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呆下去。
燭光亮起，屋子里變得亮了。
黃作業拿來了一支蠟燭，點上，照亮了屋子。
屋子里就是一個牛棚，只是要比牛棚干凈些，地上的草還比真正意義上的牛棚里的草干凈很多，只是時間太久，都變了顏色，而且都發了霉，氣息大概就是從上面來的。
這個屋子空蕩許多，沒有放什么雜物，只是滿地的草，還有些牛屎。
“白老板，阿牛昨晚就在這個屋子里丟的，而且我一直沒有發現！”男子與白話說，配合著尋找線索。
白話點頭。
白話查探過屋子，確實曾經關過牛，牛吃剩下的稻草，還有牛屎都在，只是牛屎早已經風干了，發潮發霉，又風干，這樣反復，很多次了。
白話扭頭盯著男子，男子的眼里里存在恐懼，可是他卻表現得很鎮定。
或許黃作業看到的，與白話看到的根本不一樣，所以黃作業的判斷與白話此時的判斷完全不同。
黃作業說，昨晚阿牛才在這個牛棚里消失的，而白話查看過后的判斷，阿牛早就不在了，起碼有二十年之久。
白話看過之后，心里已經有了猜想，黃作業作為鬼，其實已經和阿牛的陰靈共同生活了很多年，而且還不自知。
“好吧，看過了，我先走！”白話查探情況之下，馬上轉身向外走，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否則會窒息。
白話出了黃作業的家，黃作業跟著出來了。
“你一直一個人生活嗎？”白話突然問黃作業。
黃作業點頭。
“家里沒有其他親人嗎？”白話又問。
黃作業皺眉，這是個很悲慘的故事，于是與白話說：“老婆很早就死了，家里沒有其他人了，不過我還有侄子侄女，但他們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而且不喜歡我！”
“侄子侄女，他們還在村子里嗎？”白話又問。
或許黃作業生前的事情，白話可以了解一下，找到他的家人就可以詢問清楚了，不過白話不確定，黃作業到底知不知道，侄子們不喜歡他的原因。
“為什么？”白話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尋求肯定，因為不喜歡他的原因，白話就是靠猜也能猜個七八分。
黃作業搖頭，他依然不自知。
“好，你指給我看，我去找他們談談，或許他們會愿意贍養老人。”白話借口這么說，這么說了，也更有把握能讓黃作業帶他認識他的侄子們。
金烏聳動鼻子，或許他也厭煩了黃作業與牛住一起的那個家的氣味。
黃作業點頭，然后抬頭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平房。
“好，今天就到這里，我先走了，有事還會找你的。”白話說著，拉了拉拴著金烏的繩子。
金烏轉身，又步入了黑暗，白話跟在金烏的身旁，一直走到村外的汽車旁，再回頭望時，又尋不見那棟泥胚的房子，而此時，村里的狗突然都吠叫了起來。
白話打開車門，金烏上了車，白話坐到了駕駛室，然后啟動汽車，向白城里趕去。
昨晚回來時，已經是四點了，白話又近乎一夜未眠，所以今天睡到晚點，起得晚點也是正常不過的了。
金烏倒是還有精神，因為白話可以為它做的事情，徐妍已經可以替代了。
守候著徐妍，金烏跟著一起吃早餐。
白話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還覺得困，他是餓醒的。
“徐姑娘，有吃的嗎？”白話睡眼惺忪，趿著拖鞋向臥室里走去。
徐妍回到了寵物店，那很自然，臥室又被徐妍占領了，白話又得回到自己的沙發上，以沙發作床。
徐妍根本不在臥室，起來時，白話也沒有發現金烏，看來徐妍帶著金烏出門玩去了。
“啊”白話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如果不餓，他還能再睡八小時。
洗漱，穿衣。
如家酒樓，還提供飯菜，所以白話能吃上熱乎的飯菜，人到餓時，吃什么都香，至于味道，白話完全沒有償出來。
“白老板，怎么今天又這么晚！”胖乎乎的老板，一只胖嘟嘟的手遞上了一般酸菜，是贈送給白話的。
白話愣神，緩和過來，抬頭笑道：“好吃！”
“”胖老板錯愕。
白話走神了，其實一直在想昨晚的事情，為什么一個人死了很久，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死了，為什么會一直以為自己的牛也還活著，并與自己生活在一起。
對于白話來說，他還是個活人，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符合自己的判斷的。
白話快速吃完，有了酸菜之后，白話才感覺這頓飯有點味道。
驅車回到昨晚來過的村子，村子里還有狗在叫，或許無論黑夜白晝，只要有陌生人來，村里的狗都得吠叫，它們都是敬業的狗狗。
憑借著昨晚模糊的印象，白話找到了昨晚那棟泥胚房的位置，然后那里只有一片廢墟，泥胚房至少倒了十幾年了，木頭的材料大部分都已經腐朽了。
白話捎頭，大概昨晚才是真的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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