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步步逼近。
白話也沒必要在寵物店外面站著,鉆進了寵物店,到店鋪里等著,想必這只小鬼今晚的目的地依舊是寵物店。
寵物店里,徐妍坐在椅子里,抬頭看了一眼白話,白話徑直回到展柜上坐好,提醒徐妍一句:“有客人了!”
獨立展柜上蹲著的黑貓玄武,兩只眼睛盯著門,耳朵豎起來,只著外面的動靜。
小鬼腳不著地的,所以一般不會產(chǎn)生腳步聲,但金烏聽到了一滴一滴的水落地的聲響,這個聲音不陌生,前些天它聽過。
“白話,有客到!”黑貓玄武高呼。
“知道了,知道了!”白話比黑貓玄武早看到這只小鬼,其實通報是多余的,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小鬼進來了,與上回不一樣的,是它的腮幫子,鼓鼓的,好像塞了好幾個雞蛋似的。
“噗”
嘴里有東西,小鬼說話不方便,突然仰頭,雙手掬著舉起,把嘴里的東西吐到了手里,是那幾尾金魚,小鬼居然把它們含在嘴里,攜帶著水,這樣,金魚就不會離開水,也不會死掉。
“白老板”小鬼與白話打招呼。
白話望著這只小鬼,它的軀體發(fā)白,但沒有出現(xiàn)浮腫的情況,或許它只是死在岸上,被人拋尸到河里的,并不是死在水中,只是后來它選擇在到水里去。
面對這只小鬼,白話可以問它死因了。
“白老板,謝謝你幫我找到尸體!”小鬼躬身感激白話道。
白話微笑點頭:“不客氣!”
其實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如果不是水獺去那片鮮有人跡的河堤上捕捉陰靈,或許永遠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水下的尸體,當尸體理腐料些,都會成為水下魚兒的飼料。
盡管小鬼知道,不是白話本人發(fā)現(xiàn)它的尸體的,但它感謝的依然是白話,因為白話才是主人。
“你怎么會到水里去?”白話問小鬼,看了一眼它的身上,水在不斷地往下淌,地上已經(jīng)積起了些水來了。
“欸”無奈的嘆息,“死在水里!”
出乎意料,如果在白城,有人落水,肯定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怎么可能連尸體都泡了很多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如果這樣的話,只有一種可能,被人拋到水里的,成功掩人耳目了。
小鬼的雙手依然掬著,形成一個瓢,站在白話的跟前。
白話拍了拍身邊的展柜,這會展柜上沒有靈寵,都到地上玩去了:“坐這!”
“謝謝!”小鬼坐到了白話的身邊。
白話往小鬼掬著的手里瞟了一眼,只有一尾魚了。
“另兩條魚呢?”本來有三尾的,買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怎么成了一條。
靈寵是壽命是不由地獄管的,如果沒有外界作用,靈寵的壽命可以無限期的,現(xiàn)在的小鬼手里只有一尾魚,那其他兩條呢?留在河里,小鬼在河里沒有家,到處游蕩的小鬼,留在河里不可能。
小鬼蒼白的臉顫抖著,大概又是一件令他傷心難過的事情,它搖頭,兩行液體從它的臉頰落下。
小鬼是沒有眼淚的,大概它長期泡在水里,用水作了眼淚。
“被小鬼吃了!”男子望著手里掬著的唯一一條魚,忍不著眼淚流得更多。
小鬼與人一樣,有厲害的,有平庸的,吃靈寵,欺負其他小鬼的,自然是屬于厲害的小鬼,或者直接說是厲鬼。
水下一個世界,猶如地上世界一樣,存在的小鬼不只是一只,很多,在那個環(huán)境里,和地上一樣,也會有小鬼欺負小鬼的事情。
“是誰?”白話突然有些氣憤,其實小鬼的事情他是管不上的。
男子愣了愣,看出了白話的氣憤,而今晚小鬼再來,其實并不是為了講這些,只是想再買金魚,讓唯一的一條金魚不孤單。
“就是殺死我的那兩個人!”男子回答白話。
白話愣了,這還算公平,現(xiàn)在殺人者也死了。
“殺你的人,怎么也死了?”只是白話又更加好奇了,怎么都死了,那這案子就終結(jié)了,因為刑事追究人也完蛋了。
“溺水。”男子笑了笑回答,或許他也感覺到了公平,所以成了小鬼,它都不是一只厲鬼,并不難相處,對這個世界沒有怨恨。
現(xiàn)在這樣問,男子這樣回答,白話懵了,應該聽它好好講講,從頭開始,白話突然想知道前因后果。
“你跟我講講,從頭開始。”白話指著小鬼掬著的雙手,下巴指向水箱,“先把魚放下。”
小鬼笑了,把金魚放到了水箱里,現(xiàn)在雙手騰出來了,不那么尷尬了。
“我是外地的,一個很平凡的打工者,被結(jié)識的朋友介紹,到白城來謀一份事做,在這里安排了人來接我,但下了火車,上了接我的車,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一個傳銷組織接的我,在車上,它們向我索要身份證件,我不給,結(jié)果在車上發(fā)生了爭搶,車上了橋,在爭搶中,我揣了一腳駕駛座,開車的人一下失誤,跌落到了河里。”
白話皺眉,仿佛聽說過這起交通事故,而且當時車上的死者是兩名,好像沒有這名男子。
“當時車上幾個人?”白話問小鬼。
“三個,一個開車,一個和我一起坐在后座,搶我的證件。”男子回答白話,仿佛想到那時的情景,有些后悔,又有些氣憤。
“你怎么又出了車外。”白話皺眉,因為車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男子的尸體,當時事故車被吊出水,很多人還去了圍觀,畢竟這樣的交通事故,在白城也不多見的。
“車子落水,我弄開了車窗,逃了出來,可是依然沒有逃脫溺水的命運,所以在車里并沒有我,更可怕的是,我根本沒有被發(fā)現(xiàn)過,事故一直以為只有兩個人。”男子又嘆息,如果水獺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尸體,或許它永遠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是死在水里的,而且家人也永遠不會知道它那里去了,最終只會以失蹤定義。
現(xiàn)在白話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沒有氣憤了,因為這種事情造成的后果,總是離不開一些人的不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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