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里清掉了所有東西,連張坐的都沒有,白話也只好蹲在小鬼們的面前與它們說話。
早餐店里發生的事情,是一個噩夢,本不想提及的,但這個噩夢會不時地出現在它們的眼前,如果沒有人問起來,它們不會愿意再說。
現在,眼前的這個青年,看模樣,應該不算是壞人,它們憑借著感覺。
“你到底是誰?”男人沒有接著說故事,而是問白話是誰,在講事故之前,他必須要知道白話是誰,到底什么意圖。
而白話實際上也有意圖,但沒有計劃,只是對這家人的事跡感興趣,白話也想幫幫它們。
“我是一個開寵物店的青年,但我出售的寵物區別與普通寵物而已,我出售的寵物……”白話望著一眼拉布拉多犬說,“我出售的寵物是用陰靈馴化而來的,這個過程會把陰靈變成活物。”
男人聽了大概是豁然了,要不這青年怎么不怕鬼,更不怕陰靈。
拉布拉多犬盯著白話,因為它聽懂了白話的話,大概意思,自已也可以變成靈寵,繼續活著。
拉布拉多犬,自從被燒死之后,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店鋪,如果有機會離開這個店鋪,與其它的陰靈接觸,或許有可能知道白城有個地方是出售靈寵的寵物店,但它并沒有走出店鋪。
白話的話,著實很驚艷,三只小鬼和一只陰靈都盯著白話看,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好吧!”男子松了口氣,至少白話不會是壞人,更不是捉鬼的道士,包括他的妻子和兒子也放松了,拉布拉多犬早就放松了,男子接著說,“那是一個清晨,其實天沒有亮,天氣也很熱,我們兩口子在四點多起床,開始制作包子,時間很早,所以店鋪并沒有開門,一個多小時之后,我們開始蒸包子,兒子也起床了,拉布拉多跟著他下樓,他要上學。”
這些都是鋪墊,真正的事故馬上就要發生的。
“店鋪里的設備簡陋,剛剛開始,煤氣罐爆炸了,一聲巨響過后,火馬上燒了起來,爆炸使火分散開來,店鋪里馬上起了大火,我們身上沾到了火,而且爆炸讓我們慌了手腳,爆飛起的東西也打到了我們,我老婆被飛起來的餐具砸中了,當場暈過去了,我抱著我老婆,發現孩子又被嚇倒了,火在他身上燒起來,狗在撲孩子身上的火,但并沒有用,反而讓它也燒了起來。”男人哭著說。
男子的描述有點亂,大概情況估計也差不多。
“都怪我……都怪我……”男子哭著拍打著自已的頭,他后悔,但不知道后悔什么。
“是事故,怪不得誰!”白話只能這么安慰,畢竟死了三口人。
“不……”男人突然吼叫起來,“是我,都是我,如果我當時做出選擇,就不會有這么個結果。”
此時,女人抱著自已的丈夫,孩子也抱著爸爸的大腿,一家人痛哭起來。
大概讓男人這么痛心的事情是事故發生之后。
“是我,猶豫了,我如果當時馬上做出選擇,至少可以救出一個,但我沒有,就在一時猶豫之后,我發現,根本沒路可走了,只能死。”男人顫抖著雙手,一手抱著妻子,一手抱著兒子的頭。
很亂,男子大概沒多少文化,事情描述不夠清楚。
“別難過,即來之則安之。”白話站了起來。
老王拍了一下白話,這話這個時候說,是不是不近人情了,人家都死了,正傷心難過,你叫人家既然死了,就好好做鬼,這是人話?
“你不會明白了!”男人哭得更厲害。
“……”白話看著這家人,連狗都在哭,不由得感覺自已的話是說得過分了些。
“好了,你們留在這里吧,好好等我這里開業,我們走了!”白話看著這家人哭,也不是辦法,別人的傷心處,是無法體會的,選擇離開。
“等等……”男人突然放開妻兒向白話走了過來,“你想知道,那今晚我就讓你看一看。”
男人說完,揮手讓妻兒跟著自已,白話金烏和老王則跟在它們身后,它們大概要重演一次給白話看。
到了樓下,一道打開的門自動合上了,店鋪里漆黑一片。
“就在這個店鋪,當時的情景這里是做早餐的地方,隔壁是擺桌子給客人吃早餐的地方。”男人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他已經走到了門邊。
“靠門是個臺子,配備加熱的。”男人在黑暗中說,門邊突然出現一片光,一張買早餐的臺子出現了,上面擺著蒸包子的大屜,此刻正有些許熱氣冒出。
“這面墻下擺著一條,有灶臺,有長案。”男人又說。
而此刻,在一面墻下出現了灶臺和長案,灶臺下有個液化汽罐,但灶臺上沒有火,長案是做包子的工作臺,上面有發好的面。
這些布置好了,這個店鋪里重新出現了光芒,餐具柜什么的都俱全。
同時,這店鋪里也出現了兩個身影,是男人和女人,它們忙碌的身影,都在為早餐店開門做生意而準備。
兩口子開始都在做包子,做好了,男人把一屜屜的包子放去蒸。
一會兒,樓上傳來腳步聲,一個男孩,約莫六七歲的樣子走下樓梯,身后跟著一條米黃色的拉布拉多犬。
看到這里,這家人雖然辛苦,但他們依然是幸福的,至少一家人在一起,自給自足。
“媽媽,我餓了!”男孩是撮著雙眼走下樓的,囈語向與樓上的女人說。
“別急,馬上就蒸好包子了!”女人雙手忙碌著包子,抬頭看了一眼男孩,笑了笑回答。
男人這時也說,聽著是教訓男孩:“叫你不聽話,昨晚沒吃飽吧?”
“嗯。”男孩已經走下了最后一個臺階。
“包子估計還要一會兒,要不吃面,我炒一份給你吃。”男人也疼孩子,就等男孩同意。
“好!”男孩坐在媽媽的身邊,看著媽媽包包子。
男人走到灶臺旁,面是早餐的一部分,連帶著出售的,現成的面抓了一把裝備好,架上鍋。
打開液化汽,但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把火打著,男人低頭查看,不明所以,直起身來,繼續打火,連續幾次,終于打著了。
“呵呵。”男人笑了,火著了,鍋里開始冒熱氣,可以準備下一步操作了。
就在這時,突然“嘭”一聲巨響,站在店鋪中的白話倏地抬頭擋住自已的臉,火光照耀著他,有些刺眼。
“這是假象!”白話感覺不到熱,才意識到,這是假象,是男人讓他看的當時情景,遂把手放下來。
店鋪里爆炸之后,一片狼籍,但在爆炸的瞬間情景,白話沒有看到。
頭頂的燈沒了,灶臺都炸飛了,女人躺在地上,一只鍋在她身邊,男孩坐在女人的身邊,被女人擋著,并沒有直接受到沖擊,男子被推到了另一面的墻下,他沒死,還能動,艱難地爬起來,撲到了妻子的身邊。
爆炸之后,火苗飛得到處都是,而且正在蔓延。
“快走,帶著你的家人離開!”這個時候,男人可以離開,甚至可以帶走其中一個人,但男人沒辦法做到,他想救全家。
“小江,你醒醒,快醒醒。”男人拍打著妻子的臉,呼喊著她。
男孩坐在媽媽的身邊,已經嚇癱了,傻傻地盯著屋里的一切,恐懼在他的雙眼里放大。
男人想喚醒自已的妻子,然后抱上自已的兒子一起離開,但這個時候,不允許他有這種想法,火不會等他,眨眼間的功夫,店鋪里起了更大的火。
有些詭異,店鋪里,其實可以燃燒的東西不多,怎么接著起更大的火,好像空氣也能起火似的。
男人受了傷,他無法抱起妻子,嘗試過幾次,都無法抱起來,他沒有辦法,放棄了,接著去抱孩子,但這時,已經晚了,火燒到了孩子的身上,然后他的身上。
烈火中,兩個人掙扎著,揮動著四肢,只不過,他們身上都有火,好像身上潑了汽油一樣。
慘叫,很痛苦的凄厲慘叫,叫得人心都碎了。
白話看著店鋪里的大火,他就在火中,可火燒不到他,在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也沒想著去撲火,或者救其中的一個人,老王倒是沒忍住,卻被白話拉住了。
兩個會動彈的人倒下了,三具尸體挨得很緊,繼續在燒,旁邊還有條狗。
人終于是燒死了,但依然聽不到警笛聲,當警笛聲響起,而且靠近時,火漸漸小了,人早就死了。
“嘭”
門被暴力打開,但已經晚了,火不緊在爆炸的店鋪里燒,而且也燒到了隔壁,木質的桌椅全部燒盡了。
如男人自已的后悔一樣,是男人猶豫了,是他貪心了,其實當時如果他做出了選擇,至少有兩個人可以活。
時間短暫,在他猶豫的片刻,店鋪里就起了大火。
店鋪里瞬間黑下來,恢復到了醒來的樣子,黑暗中男人說:“看到了嗎?就是這樣。”
“這火怎么會起那么快,爆炸都沒炸死你們,反而被后來的火燒死了!”白話不明所以,這似乎有鬼。
“太詭異了,之后的火起得太詭異了,連隔著一堵墻的隔壁都燒得干干凈凈。”老王也發現了詭異之后。
“你們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男人問。
不緊是男人不明白,其實白話和老王都不明白。
“這起火災怎么定性的。”既然都不明白,白話就問問公開的火災起因。
“液化氣泄漏,意外!”男人回答白話。
老王捎頭與白話說:“爆炸是意外,后來的火災怎么看著有點迷糊。”
“這是當時的情景嗎?”白話也懷疑,但不確實,男人有沒有給自已看真實的情景,有沒有添加特殊效果。
“當時情景就是這樣的!”男人依然流著淚。
白話看著這三只漆黑的小鬼,外加一條漆黑的陰靈,既然是真實的場景,白話也不好怎么評論,不過在爆炸的瞬間,白話眨眼睛的同時,還抬手擋住了自已的臉,那一瞬間的情景并沒有看到。
“好了,我得回寵物店準備營業了,你們呆在這里等我們。”白話走向門,“明天開始,這里會重新裝修,你們千萬別搗亂。”
小鬼們望著白話點頭,白話重新打開門,然后鉆出店鋪。
白話邊開車,邊問老王:“老王,爆炸的那一上,有沒有眨眼睛?”
“條件反射,你說呢?”老王反問白話,結果是眨眼了。
“那你呢?”白話望著后視鏡里坐在后座的金烏。
金烏把頭從座椅中間伸了出來,然后與白話說:“我知道那是假的,開始我就當作電視看,爆炸的瞬間,是液化氣罐爆炸的,把灶臺,以及周邊的廚具,包括男人,都掀飛了。”
“然后呢?”白話期望在金烏的視線里發現點什么異常。
“然后,然后就起火。”金烏回答。
“就沒看到點不一樣的東西出現過,或者另有液體流出來?”白話依然不相信,火怎么一下子會燒遍整個店鋪。
“沒有。”金烏回答。
“液化氣泄漏?我總感覺不對勁,他們一家應該都是正常人,即使不正常也是個另,如果液化氣泄漏,沒有氣味的嗎?”老王想不通,離液化氣罐最近的是男人,即使他聞不到,女人和孩子怎么會聞不到,如引爆氣缸,應該是泄漏了很久了。
“更不對了,泄漏了很久,包子早就開始蒸了,應該早就爆炸了。”白話也提出自已的看法,也是常識。
“你就沒有發現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出現嗎?”白話現在又問金烏,而且更直白了。
金烏搖頭,或許那東西太厲害了,逃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金烏的眼睛。
“總之,這事故很詭異,肯定有我們沒有發現的細節,以后慢慢查吧!”白話的車已經開回到了子午路。
“怎么查?”老王不解,畢竟這事已經過去了,不想沒完沒了。
“你懷疑這火起得和江小蓮家的火一樣,還和寵物店的火災能聯系上?”金烏跳下車,然后轉身盯著白話問。
“如果是,那你肯定隱瞞了信息沒有告訴我。”白話盯著金烏。
白話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金烏來自地獄,白話開始懷疑,金烏也有重要的事情隱瞞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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