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問題，對于應采兒來說，有些刁鉆，畢竟這事它真沒經驗，它缺少為鬼的經驗。

    “不知道？”老王挑眉問，似乎有些嘲諷。

    “對不起，老板，我真不知道！”應采兒反正是初出茅廬的小鬼，不知道就不知道，被人嘲笑也有次數的，在這路上久了，自然會知道的。

    “那好吧！”老王扒了幾口，把飯放下，此時恰好進來一位顧客，但看到老王對著一個紙扎人自言自語，馬上轉身離開了。

    “看，把生意都嚇跑了！”老王嘆息。

    “……”應采兒無語，好像這不是自已的錯。

    ……

    夜幕降臨，寵物店里才會更熱鬧，老王大概是白天睡飽了，居然夜幕來臨之后，冥店也沒有關門休息，打算一直營業到深夜。

    晚上冥店也有生意的，只是生意會漸漸稀少，甚至更晚一點，冥店就開始沒有生意了，老王坐在柜臺里面玩手機，當然偶爾也會撩一下妹子，或者生意女。

    這樣的生活過得也不錯，在無聊的時間里，是個樂趣，而且可以在不知不覺得讓時間過得更快。

    “欸……”保持一種姿勢久了，就累，感覺脖子都不屬于自已，動彈一下都變得艱難，而且還痛，“應該去按摩一下了。”

    老王望著外面，曉寒路上的路人漸漸沒有了，符是沒有離開過老王的身的，外面也看不見小鬼和陰靈，那厲鬼依然在這周邊影響著曉寒路上的風水，讓小鬼和陰靈都止步不入曉寒路，這樣自然就沒有小鬼登門來消費了。

    老王著急，畢竟相比之下，幾乎沒有人會在半夜來冥店消費，過去的午夜時分營業，顧客都是小鬼。

    隔壁的寵物店里，雖然躲在馴化室里的東西都蘇醒過來了，活躍著，但與冥店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它們幾乎不在冥店消費，倒是白話動不動就到冥店里坑點東西，且不付錢。

    姜婭在客廳里，電視機開著，播放著什么不重要，它低頭玩著手機，這是種常態，坐在電視機前玩手機，開著手機看電視。

    終于時間到了午夜零點，寵物店到了開門的時間，冥店的午夜營業時間也到了。

    姜婭打開了寵物店的門，外面依然平靜，沒有任何小寵物蹲守，當然這種情況已經維持很久了。

    姜婭準備好了營業，然后直接坐到了收銀臺里，打開電腦。

    電視已經是網絡電視了，但總感覺沒有電腦上操作方便，追劇成了姜婭這具無所事事的尸體的愛好，感覺自已已經過上了中年生活。

    老王在冥店里也沒指望今晚會有生意，然后繞到了寵物店，冥店有小紅和應采兒在，老王完全放心，就像寵物店里有姜婭，白話放心一樣。

    老王越想越激動，感覺自已比姜婭更具備經營寵物店更合適，自已的腦子更好用，畢竟自已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姜老板！”老王依然雙手支在收銀臺上，挑著眼盯著收銀臺里坐著，視線盯著電腦屏幕的。

    一股煙霧飄到了眼前，妨礙了自已的視線，姜婭揮揮手，試圖揮去面前的煙霧。

    “老王，你作死吧！”姜婭想到，自已抽煙把厲鬼引到了寵物店門前蹲著的事情，不由得心頭打顫。

    “……”老王本想告訴姜婭點事情，但看來姜婭不太友好，不合適說事情，“姜老板，講點道理好吧！我是人，你是尸體，人和尸體抽煙是有區別的，我一直抽煙的，白老板也抽了，我們一起抽煙的時候，怎么不見招惹到厲鬼呢？”

    “……”姜婭抬頭皺眉，這老王沒說錯，確實是這樣的。

    “我不管，現在開始，寵物店里不允許有煙味，掐掉。”姜婭指著老王叼在嘴里的香煙。

    其實，老王覺得姜婭會抽煙，讓它出現一種幻覺，男人與男人的搭訕，往往是通過一支香煙開始的，與姜婭大概也可以。

    看來，老王想錯了，大錯特錯，為了寵物店，為了白老板，姜婭可以放棄一切愛好，包括抽煙。

    老王猛吸了一口，話說寵物店和冥店的生意都不好，掙錢是相當不容易，才剛剛點的一支煙，不舍得就此掐掉而浪費了，至少得多抽兩口吧！

    “嗖……”

    忽略，一只手向老王的嘴上飛了過來，一個火點迅速又到了姜婭的手里。

    “……”老王驚愕，盯著姜婭，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迅速精準，可見姜婭這具尸體也并非尋常的尸體，到底是行尸。

    姜婭的手可以拉伸，拉伸到搶奪老王嘴里叼著的香煙，然后迅速收回，太恐怖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老王并不會因此恐怖的一幕而嚇得抱頭尖叫，它深知自已對面的是具行尸。

    “要不要學？”姜婭突然笑問老王，笑容里有深不可測的陰謀，讓老王毛骨悚然。

    “不不不，我不學！”老王馬上搖頭揮手，否則姜婭會告訴它，想學的話，先得死。

    老王退離收銀臺，害怕姜婭突然又向它伸手，掐著它的脖子，到那時，死不死的，根本由不得自已作主，為安全起見，躲遠點保險。

    “姜老板，今天晚上還去捉鬼嗎？”老王咽了咽唾沫，一只手撫摸著脖子，感覺脖子上有點涼。

    姜婭點頭，目光又落到了電腦顯示屏上。

    “有更好的辦法嗎？”老王看著姜婭冷淡的態度，就像眾多性冷淡的年輕美貌女子，看著可惜。

    “你有？”姜婭感覺，今天老王就是故意來挑釁自已的，或許老王真的想學自已剛剛伸手的技能，那是不是應該成全了老王。

    “呵呵。”老王突然笑了，而且是非常自信的笑，姜婭盯著老王，突然有股莫名的氣在胸中，恨不得馬上發泄出來，成全了老王，老王看到了姜婭犀利的眼神，馬上說，“我們可不可以不用江小蓮了，那個膽小鬼，站在路口嚇得發抖，厲鬼一看就知道，這是誘餌。”

    姜婭突然挑眉望著老王，他說的有道理，看著并不是一無是處，他到底還是有他自已的價值。

    被姜婭望著，總讓老王感覺毛骨悚然，這真是一具行尸覬覦一個小獵物一樣的眼神，就這眼神，就能讓老王心里顫抖不止。

    當然，如果姜婭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下面不是冰冷異常的，而是一個正常的美貌女子，老王也甘為獵物。

    “我是這樣想的……”老王馬上解釋給姜婭聽，別等一具行尸發怒，一但發怒，后果不堪設想，可能下場和骷髏好不到那去，干脆直截了當地交待得了，“姜老板，我們不用膽小的江小蓮，我們用一只紙扎人，我問過應采兒了，或許我們有辦法讓一只紙扎人替代小鬼，替代江小蓮那只膽小鬼作誘餌，把厲鬼引出來。”

    “……”姜婭困惑，老王怎么突然這么聰明了，是什么讓一個坐吃等死的冥店老板復活過來了，會替自已想事情，分憂了。

    “應采兒有辦法？”姜婭不得不承認，老王的想法非常好，可是操作性怎么樣，有待驗證。

    “沒有！”老王又焉了，只是一個想法，而無可行的操作計劃。

    “等于沒說！”姜婭也跟著提不起興致來了。

    “別呀，我沒辦法，不等于你沒辦法，你還有一伙東西可以提供幫助的，去商量商量，或許會有辦法的。”老王趴回到收銀臺上與姜婭說，至少姜婭心里覺得自已提了一個建議，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伸手把自已掐死吧！

    姜婭望著老王，許久無話，但它已經在想老王的提議了，其實這是關乎鬼命的事情，別說江小蓮，就讓自已去站在路口當作誘餌，等著厲鬼上鉤，也會嚇得發抖的。

    “好吧，我去問問。”姜婭站了起來，拿上手機，無話，真接向樓上跑去，至少這時，老王在，店鋪里不會出事。

    “老板……”姜婭剛剛走上樓梯，隔壁就傳來了聲音，老王知道，是冥店里的東西在叫自已，于是連忙向外面跑了出去。

    冥店里，老王居然看到了一個顧客站在店鋪中央，目光在貨架上游走，應該在挑選它即將消費的物品。

    老王直到了門口，反而沒那么激動了，好久這個時候不見有顧客登門，突然來了，老王反正淡定了。

    老王盯著來者的身后，是名男子，中年男子，雙腳是站在地板上的，影子重重，是由于冥店里有幾只燈的緣故，這是個活人。

    “老板來了！”小紅對男子說。

    中年男子轉身，看到老王正在門口來了，笑不出來，只問：“買點東西。”

    “好！”老王快步進入冥店。

    因為中年男子說話的時候，嘴里呼出來氣息，天氣依然冷，所以形成了氣霧，這是個活人。

    “歡迎”這個詞，在此時此刻不能說，老王感覺到了中年男子臉上的一絲痛苦，應該是家人新喪，急著出來買點東西的。

    “買點紙，香燭……”中年男子說了一系列的商品。

    老王已然確定了，是這男子家里人去世了，還有壽衣。

    “好的！”這時候要什么東西，老王比中年男子清楚，所以馬上去為男子準備了，拿了幾斤紙，一些香和白燭，以及壽衣。

    “多少錢！”中年男子沒有過多的廢話，此時不可能討價還價的，老王裝好東西遞給了中年男子。

    “一千三百。”老王直接與男子說。

    中年男子掏錢，直接付給老王現金，然后拿著東西急匆匆地走了。

    中年男子的家不會很遠，而且知道在曉寒路上有一家冥店，會有午夜時分營業，家里人估計走得急，所以都沒有準備，現在刻意出來買這些東西的。

    小紅之所以沒有與中年男子交易，是因為這男子是活人，可中年男人凡胎肉眼，根本沒有發現小紅和門口的應采兒是小鬼。

    小紅坐在柜臺里，過分的好看，不像冥店里的老板，而且會在午夜時分營業的老板，門口的應采兒穿著死人的衣服，一動不動，中年男子根本沒有留意，這只是一個模特。

    “老板……”小紅盯著老王手里的錢，按理說，活人的生意，小紅和應采兒是不可能有分成了，但老王拿到了錢，小紅就盯上了。

    “這錢你能用嗎？”老王把錢揣回了口袋，再晚一步，小紅可能會搶。

    “當然能，我可以拿來買這里的東西！”小紅這可是只機靈鬼，活人錢用處更大，可以買到人間地獄都可以用的東西。

    “老板，它買衣服了！”應采兒也動了，走來向老王說。

    老王閉上眼睛，好苦，好不容易來了一單生意，現在這兩小鬼都想著分一份。

    “買什么衣服了，人家的是壽衣，壽衣你懂嗎？”老王瞪著眼睛，但不能過分，不敢和小鬼鬧翻了，人家分分鐘可以把他變成同類。

    “壽衣也是衣服，而且是給死人穿的。”應采兒立馬解釋。

    “好吧！”老王無奈，從貨架上取一疊冥鈔，然后分成兩份，一份給小紅，一份給應采兒，“你們自已弄吧！”

    “哦！”

    “好！”

    小紅和應采兒馬上應道，高興得不得了，小鬼，一點點東西，成本價幾塊錢，就可以讓它們興奮不已，其實要求挻簡單的。

    小紅和應采兒拿著紙，拿上打火機，跳著跑到了門口，拿出平時用的一個盆，開始焚化。

    人間火化的東西，送去給故去的親人，其實這個過程就是一個轉化過程，然后由類似于快遞的形式，送到另一個世界親人的手里，但現在小紅和應采兒是給自已發快遞。

    “這樣不好玩，要不，我燒給你，你燒給我！”應采兒不愧是學生妹，花樣百出。

    “呃……好啊，這樣就有親人了！”小紅興奮地點了火。

    “……”老王搖頭，女人的腦路不懂，女鬼的腦路也一樣，這特么玩，會多出來錢嗎？啊……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只要這兩小鬼高興，然后能安心為冥店服務，一切，畢竟費用真不貴，如果請個活人當店員，恐怕這成本得翻上千百倍。

    如此想，老王突然就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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