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死者家屬來冥店買喪葬用品，老王見怪不怪的，這個世界永恒不變的真理，人總有出生與去世的，以正常心態對待，釋然。
看著小紅和應采兒兩只小鬼，蹲在門口，可著勁地往火里扔紙錢，一張張分開，保證收到的錢是完整無缺的，使用起來沒有障礙。
活人焚燒給已故親人的紙錢，衣物，生活用品等所有東西，在焚燒的時候，都得保證全部燒完，如果遺留，另一個世界的親人收到的東西，就會有殘缺，不完整，類同于廠家生產的殘次口。
錢，可能天地銀行會拒收，其實東西出于交易的時候也會被迫打折降價，使用也不方便，比如衣服，要是留下屁股下一塊沒燒完，到了另一個世界，穿在身上豈不走光了。
有另一世界生活經歷的小鬼，這點事還是相當清楚的，所以小紅和應采兒在燒紙錢的時候，特別的小心，一張張燒。
……
姜婭到了樓上，所有的東西都聚集在馴化室里，客廳里空無一鬼。
“現在有個想法，不知道成熟與否，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姜婭打開了燈，說話的時候盯著角落里，仿佛依然沒有昨晚恐懼中走出來的江小蓮，它的身體在微微顫栗，“江小蓮昨晚辛苦一晚，但收效不行，并沒有讓厲鬼出現，今晚我們照舊，但江小蓮恐怕不適合這個工作。”
江小蓮驚喜。
其他小鬼，驚愕。
“那你打算怎么弄？”突然身后有東西問道。
姜婭回頭，黑貓玄武也跟了上來，它聽到了老王在店鋪里和姜婭的對話，此時應該要有個誰去配合姜婭。
“我想利用紙扎人，讓紙扎人替代誘餌。”姜婭如實說，想大家一起想辦法，可以讓紙扎人活起來，像小鬼一樣活起來，引厲鬼出現。
“這個有難度。”青蓮馬上皺眉，這事不是行不通，只是真有難度。
“我想聽聽大家的想法，怎么樣讓一個紙扎人活起來，活得像小鬼一樣，可以引厲鬼出現。”姜婭于是說。
“……”所有的東西都沉默了，這個活誰都沒干過，而且聽都第一回聽過，姜婭是怎么知道呢？
“一定得想出辦法來，否則今晚我要一只小鬼再去作誘餌。”姜婭于是提醒大家說。
姜婭的話，又讓所有的小鬼緊張起來，彼此對視，姜婭是一店之主，至少暫時是，它說的話，還是算話的。
“我們大家一起想想。”想起昨晚的事情，江勇也感覺自已不厚道，昨晚看著自已的小姨子被姜婭帶走，而它夫婦兩一句話都沒有說，目送江小蓮離開，似乎太無情了。
如果今晚沒有討論個結果了，弄不好還是江小蓮去，萬一出事，魂飛魄散，江小蓮就真的消失了。
“讓紙扎人動起來，這個相當簡單，把它燒了，我們其中一個收了就行。”江小蓮終于說話了，而且是姜婭難得聽到的一句長話。
“但與小鬼還是有區別的。”姜婭是尸體，從來沒有過小鬼的生活，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無論把假的做得多么逼真，它到底是假的，何況鑒定者是厲鬼。
“當然有區別了，但可以用陰靈加持，偽裝成小鬼的樣子，至少在沒有下手之前，厲鬼大概發現不了！”作為一只經常活動于市，天天與一群小鬼混在一起的余姐，此時又出主意說。
陰氣，著實可以附著在某樣東西上，否則怎么地有邪性之物的說話呢！
“紙扎人燒下去之后，沒有陰氣嗎？”姜婭于是又迷惑了，畢竟這玩意是燒給死人用的，怎么可能不會被附上陰靈，而且是須要另做加持。
“其實在燒完，另一個世界的東西收到時，紙扎人只是會動，像小鬼一樣動彈，但并沒有陰靈，只是與小鬼生活一起了，日子久了，然后才會染上陰靈，這大概像傳染病一樣。”余姐繼而又解釋說。
“你收到過？”姜婭皺眉，或許余姐有過這樣的仆人，只是現在怎么又沒有了呢？
“我沒有，但我看到過，這東西加持上了陰靈之后，很難分辨出來是紙扎人仆人。”余姐又說，腦子里又不由想到之前見過的紙扎人。
“……”姜婭看著馴化室里的其他小鬼，都彼此相望，或許都在思考余姐這個辦法的可操作性。
“好，既然這樣，我就去弄一個紙扎人來，交給你們，我要在寵物店關門前，看到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紙扎人。”姜婭說著，轉向離開馴化這到，留下馴化室里的小鬼大眼瞪淚眼，顯然多數小鬼都不知道，紙扎人還可以這么操作的。
老王送走了中年男子，錢還是揣在它的兜里，只不過損失了一疊紙錢。
姜婭走出寵物店，準備去冥店里拿一個紙扎人，看到冥店門口，一個火盆里正在燒紙錢，火光照在小紅和應采兒的臉上，它們滿面笑容，很幸福的樣子。
一張張紙錢投到火盆里，姜婭不得不感嘆，到底是小鬼，知道怎么操作，才能得到完美無缺的冥鈔。
“王老板，我要一個紙扎人。”姜婭直接走進冥店，對老王說。
老王皺眉打量著姜婭，顯然他的提議得到了姜婭的認可，這就要操作起來了。
“有兩個，你要那一個。”老王指著冥店里的紙扎人，兩個紙扎人立著，一男一女，年齡都不是很大，之所謂金童玉女來著。
兩個紙扎人，制作精細，算是少有的紙扎工藝品，很逼真，一般的冥店里大概不會有這么精致的紙扎人出售，畢竟再精致，這東西都要付之一炬的。
看著紙扎人的臉，兩腮都是紅的，鼻子耳朵嘴巴都制作得精細，只是它們的眼睛，制作的太草率了，與其他地方相比，這個匠人的手藝缺陷就在制作眼睛上。
其實不然，眼睛不可做得逼真，否則紙扎人沒有燒掉，就活了，想想都可怕，但這只是一個傳聞，并沒有看到誰做的一個紙扎人真的活過來了。
“就這個吧！”姜婭搬起女孩，這個做得更好，就像一個大姑娘似的。
“可以！”老王甚至都沒有起身，它非常清楚，這紙扎人的主意是自已出的，而且都是為了曉寒路上的小鬼和陰靈恢復而提的，不可能向姜婭要錢，而且要了，姜婭也未必給，這尸體鬼精得很。
所以老王，壓根就沒想過要錢。
姜婭抱著紙扎人走出冥店，如果這會抱著這玩意在大街上走，遇上走夜路的人，恐怕要嚇死人家。
姜婭回到了寵物店，直接往樓上跑，把紙扎人送進了馴化室。
只是沒那個技能，否則像白話一樣，就是自已糊個紙人才能動彈，否則白話也無法做到用紙糊來修復陰靈或者小鬼的。
“紙扎人來了，你們弄好它！”姜婭把紙扎人放到了方桌上，這張桌子是白話的辦公桌，也算是手術臺了。
馴化室里的鬼都聚集到了方桌邊，打量著方桌是躺著的紙扎人，從大家的角度來看，這個紙扎人算是精品紙扎人了，想象得出來，這位匠人是高手。
紙扎是門手藝，而且就目前來而言，只有手工完成，沒有發現機械制作的。
“當然，先拿去燒了！”余姐在旁說道，而其他的小鬼都默默地等待著指揮，似乎都不是鬼一樣。
“我不管！”姜婭說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離寵物店關門打烊不遠了，“離打烊還有半個多小時，等到寵物店打烊了，我必須看到一只成品。”
姜婭現在很像白話了，只下達任務，過程不顧，只管結果。
寵物店還沒打烊，姜婭有自已的事情，應該回到自已的崗位上去。
回到寵物店，又坐回到了收銀臺里，無所事事，劇照追。
墻壁上的掛鐘，秒針在一針一針地跳動，時刻提醒姜婭，留意關門打烊的時間，在即將打烊的時候，姜婭站起來，似乎坐在很久，展開雙臂打了個哈欠，似乎有點困了，其實只是它太投入劇情了，盯著電腦顯示屏動都沒有動過而已。
起身，然后直接走到門口，先把店門關上，算是正式打烊，等會出去再開門就是了。
“怎么樣了？”姜婭推開馴化室的門，站到了馴化室里，看著方桌上的紙扎人，好像沒有什么變化，還是一個紙扎的人。
“……”姜婭打開了燈，著實方桌上還躺著一個紙扎人，這會姜婭才想起來，它沒有看到它們誰把紙扎人搬到樓下燒過。
“沒弄成？”姜婭瞪眼問，有一絲的氣惱，顯然自已這個代班的老板不管用，話都沒有聽了。
“快了，別急！”余姐顯然在這里擔當了指揮者的角色。
“都沒燒，怎么會變化？”姜婭眼見為實，眼不見是虛，它沒有看到它們燒過紙扎人。
“燒了，我們在樓上燒的！”余姐回答姜婭，顯然這一切都是它做的似的。
“好吧，那么現在呢？”姜婭湊近一些，看著方桌上的紙扎人，等等，有變化的，紙扎人的臉上明顯看得出來，沒有紙質的感覺，而有了肌膚的感覺。
“怎么不動！”現在姜婭相信它們了，問題是，這玩意依然躺在方桌上不動彈，這可怎么才讓動起來。
“別著急，這東西得緩緩，就像新生的牛犢，一出生是站不起來的，總得緩緩，過不了幾個小時就能跑了。”余姐似乎很有經驗。
“幾個小時？”姜婭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幾個小時可等不了，這么等下去，明天晚上再說吧！”
“不不不，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其實很快就會動起來了。”余姐向姜婭解釋說，然后揮手向其他小鬼說，“都過來，我們一起向這紙扎人身上灌注陰氣，讓它一站起來，就像在地獄里生活了許久一樣。”
余姐雖然在姜婭沒在馴化室的時候，發揮了指揮作用，但此刻，姜婭在，小鬼們似乎又不好使喚了，都不聽余姐的。
“動起來！”姜婭拍拍手掌叫了起來。
所有的小鬼都圍到了方桌邊，一只只鬼手伸向了躺在方桌上的紙扎人，然后開始向紙扎人體內灌注陰靈。
陰氣在平時是沒有顏色的，就像曉寒路一樣，看不見，也感覺不到，對活人影響不大，但達到一定的濃郁程度的時候，陰氣是可視的，它是一股股黑色的霧，甚至可以是一肌肌游動的像墨汁一樣的東西，就像厲鬼造就的一種現象，當然沒有墨香味道。
這個陰氣灌注的時間很短，短暫的幾分鐘之后，紙扎人突然啪地一聲，紙碎成砂，向四周飛濺，轉眼之間方桌上什么都沒有了。
“怎么會這樣？”姜婭焦急，忙碌了一半天，到頭來一場空，這不氣人嘛。
“……”大家對視，顯然從來不知道會有這么個結果，連余姐也無話可說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沒聽說過。”余姐驚愕無比，這是個大膽的想法，從來沒有操作過，今天失敗了。
“這是屬于誰的仆人？”姜婭不能眼見折騰半天都白費了，燒了之后，這仆人應該算在誰的名下。
“對不起，我自作主張了，是我的。”余姐挻身而出，感覺就像英勇的女戰士。
“感覺怎么樣？”姜婭詢問余姐，自已的仆人瞬間消失了，本來可以按照正常的流程接收的，現在沒有了。
“沒什么，本來就是屬于我的。”余姐倒也想得開，只不過廢了一個紙扎人而已。
“怎么辦？”姜婭盯著余姐，顯然相比其他小鬼，余姐還是個靠譜的小鬼，“還來一個？”
“對不起，再來一個，恐怕……”余姐實驗了，但失敗了，已經不敢打保票了，當然如果姜婭堅持讓自已再試一遍，自已絕對愿意。
“……”余姐抬眼看著在場的所有小鬼，它們消耗了陰氣，此時就像人沒吃飯一樣，沒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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