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車上,不是有辟邪物品的嗎?”老王驚愕,一只鬼跟在車上,如果路上動動手腳,那這一車的人都得進殯儀館。
“有,但并不見得都是真東西,能起到作用。”姜婭解釋,但看老王一臉困惑,又說,“就像你店鋪里的東西,保證能有效果嗎?”
“”老王在心里罵人,這尸體怎么說話的,把自已說成了那些不要臉的奸商。
“你不是嗎?”姜婭肯定知道,老王要生氣罵人的,于是反問。
“不是!”老王肯定回答。
“”姜婭抬頭,再看殯儀館的汽車時,車子已經遠了,而真正的厲鬼,就在此時,在老王和姜婭為老嫗分心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
“呼”
風起,那是陣陣的陰風,姜婭馬上皺眉四處看去,不見異常,但其實此時的陰風就是異常,陰風強勢吹來,但根本沒有方向,卻可以吹動四邊一切抵擋不住的任何東西,東倒西歪。
“來了,注意!”姜婭和老王說,然后退了一步,直接躲到了門框里,可其實,如果來的東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它,何況是只厲鬼,不看光靠感應就能知道,它們躲在什么地方。
陰風陣陣之后,突然陰風戛然而止,一團黑霧打西邊滾滾而來,那就是厲鬼了。
妹紙自然也看到了,此時扭臉望著余姐,一臉的無辜與懵逼,大概在向余姐求救,但余姐沒有出聲,而是舉手,握拳,然后往下用力,且點頭。
余姐在對妹紙說,堅持住。
這是要命的,誰能堅持得住,如果換作寵物店來的小鬼,估計早跑了,但妹紙居然堅持住了,站立在路口,無辜地四處張望,但余光總不離開那團飄過來的黑霧。
老王向幾個方向瞄了一眼,還在,此時四下無車輛。
黑霧終于到達,聚集在妹紙的頭頂,并緩緩下沉,這速度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苗頭。
姜婭幾個探出頭來觀察,妹紙也仰頭看著黑霧,它就像拴在樁上待殺的羔羊,盯著寒光閃閃的屠刀靠近自已的身體。
“”黑霧突然迅速動了一下,但只是圍繞著妹紙轉悠,并沒有下手。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動手了!”骷髏此時舉起手里的紙亮到了姜婭的面前,在這里,它算是對厲鬼擁有最大仇恨的東西了,這叫殺身之仇。
姜婭搖頭,顯然這不是時候,它與妹紙并沒有接觸。
“喵”黑貓玄武輕聲叫了一聲,現(xiàn)在還有機會,如果厲鬼再逃,就真的很難引出來了,至少用誘餌這個辦法不好使了。
“這樣能有用嗎?”老王倒是擔心,出去撲上去,是不是成捉住厲鬼,別弄得一伙子都成了厲鬼的食物,那可凄慘了。
突然,黑霧向下一竄,直接蓋住了妹紙的頭,姜婭它們甚至聽到了“咔嚓”一聲,然后黑霧繼而上浮,迅速向遠處飛去,同時從黑霧中掉落一顆頭顱,站在路口的妹紙沒頭了。
“啊”
姜婭它們一驚,馬上沖了出去,但厲鬼已經遠去了,根本無跡可尋。
“我的紙仆!”余姐此時站在妹紙的身邊,舉著雙手不知所措,而掉落在地上的頭顱,此時還在地上滾動,甚至張還在張合著,似乎在喊“痛”。
“失敗了,這主意不行!”黑貓玄武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場面有些混亂,得馬上離開,以免影響交通。
無頭的妹紙依然站著,只是無頭,像醉酒的人一樣,步伐蹣跚,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樣,余姐扶住妹紙。
“撿頭。”姜婭沖老王喊了一句。
“啊啊”老王驚愕,這活可不應該它來干,這么多東西在,應該讓一個小鬼去干。
“撿頭!”老王又沖骷髏喊了一聲。
骷髏張嘴,但到底無聲,只能乖乖地跑去抱頭,把頭顱撿了回來。
“走!”姜婭扭頭,看到遠處已然有燈光照來,有車輛通過了,現(xiàn)在馬上全部撤離。
一伙東西馬上向路邊跑,骷髏抱著妹紙的頭,余姐拉著妹紙的手,做它的眼睛,所有人都跑回了馬路牙子上,身后一臺汽車飛馳而過。
眾東西松了口氣,姜婭說:“把頭接上。”
余姐從骷髏懷里奪過了妹紙的頭,往妹紙的脖子上放去,但已然放不上了,沒那么簡單,妹紙到底與小鬼不同,不可能擁有那么強大的復原能力,至少現(xiàn)在不行。
“回寵物店!”姜婭今晚的行動失敗了,氣急敗壞。
“其實,可能厲鬼的出現(xiàn),都不是妹紙做誘餌引出來的,而是那個坐在拉尸體的汽車上的老奶奶。”黑貓玄武此時在姜婭的懷里輕聲說。
姜婭皺眉沉思,黑貓玄武分析的并不是沒有道理,或許一開始,厲鬼就已經覺察到了妹紙并不是小鬼,而是一個替代品,追到了這里,沒有見小鬼,就對妹紙下手,把它的頭擰了下來。
“我睡覺去了!”老王回到了店門口,打開門鉆了進去,今晚好在沒有折騰到昨晚那么晚,至少還可以睡到不少時間的覺。
姜婭帶著一群東西,回到了樓上。
都擠進了馴化室,有一位傷員,哦,不,相當于死者,身首異處啊!
余姐把妹紙的身體放到了方桌上,當然它的身體沒有重量,至少對于一個鬼來說是沒有份量的,骷髏把頭還給了余姐。
“怎么弄?”余姐著急了,這妹紙是它的財產,央求的姿態(tài)詢問姜婭,“怎么辦?”
修復小鬼,修復陰靈,寵物店干過,但修復紙扎人,不知道行不行,完全沒有經驗的。
“修復!”黑貓玄武此時在方桌旁的椅子里說,顯然這里暫時成了它的椅子,就像樓下收銀臺暫時是姜婭的位子一樣。
修復紙扎人,應該是匠人的事情,但那是在焚燒之前,現(xiàn)在匠人也管不到了,只能寵物店處理了。
姜婭曾經在馴化室里做過助手,修復小鬼和陰靈的助力,但這個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既然黑貓玄武會說修復,大概也有辦法了。
“你有辦法?”姜婭問黑貓玄武。
“修復小鬼一樣。”黑貓玄武于是說。
既然這樣簡單,姜婭也愿意出這個力,特別是看到妹紙的頭顱在余姐的手上,嘴巴還在張合,只是沒有聲音。
姜婭是具尸體,但看到這個畫面,也不得不咽了咽唾沫,這畫面也著實恐怖了一點的,試想一只小鬼捧著一只紙扎人的頭,還那么逼真,要嚇死人的。
“那開始吧!”徐姐央求道,畢竟時間不等人,不等鬼。
“別著急,其實與人不同,如果人這樣的話,當場就完蛋了,根本沒必要搬回寵物店,直接送殯儀館了,但它不同,你看這樣了,它死了嗎?”姜婭又瞟了一眼妹紙的頭顱,頭顱只是不會說話,還能聽得見,聽到姜婭這么說,干瞪眼睛,仿佛在說,你丫逼逼什么呢,快點救我。
“可是”徐姐到底自已不會,否則現(xiàn)在就自已動手了,要求人,沒有辦法,只能盯著姜婭,用眼神乞求,“它會痛。”
“它會痛”姜婭瞪眼,連小鬼在一些傷面前都是無知覺的,一個紙扎的人,盡管已經燒了的,也不可能會感覺到疼痛的。
“”頭顱依然說不出話來,但張合著嘴,而且這回會點頭了,只是這頭點得比較詭異,差點嚇得余姐把這頭顱當皮球扔出去。
“好,把頭放到方桌上去!”姜婭對余姐說。
姜婭說完,青蓮就知道,姜婭要捉刀修復紙扎人了,這么說,就得用到工具以及紙繞什么的,馬上從齊腰的柜臺里拿出來。
姜婭走近方桌,這妹紙恐怕別人上不了手,它可能會攻擊其他東西,所以姜婭得指望余姐下指令,讓這妹紙安穩(wěn)下來,才好操作,否則一切都無可能。
“老實點,現(xiàn)在由姜老板幫你醫(yī)治,修復你的身體。”余姐對妹紙說,而且是分兩遍說的,一遍對著頭顱說,一遍對著身體說。
“”姜婭看著余姐,不知道這是幾個意思,難道這也是某種昆蟲,可以分開生活的,還得按部分來交待?
方桌其實不大,但此時已經幾乎被妹紙的身體和頭顱占據(jù)了,反而擺放工具的地方幾乎沒有了。
“移移。”此時姜婭對自已的助手青蓮吩咐說。
青蓮重新擺放好方桌上的妹紙身體和頭顱,才空得一小塊地方放下工具。
“怎么修復?”余姐希望自已可以幫上忙,湊近問姜婭,其他的東西都只得作看客,圍著方桌安靜地盯著。
“糊紙人一樣。”姜婭回答,伸手向余姐說,“把頭拿給我。”
余姐捧起手邊的頭,遞給了姜婭,姜婭把頭放到了妹紙的脖子位置,這是被硬生生撕裂的,重新對接,還嚴絲合縫。
“按住,別動。”姜婭于是對余姐說,余照做。
顯然這會光靠紙估計糊不住,還得像醫(yī)院里的手術一樣,先縫合,再裹上紗布。
取來針線,姜婭又扮演起了醫(yī)生的身份,開始縫合,這東西的雖然被扯斷了脖子,但還沒有消失,依然如實物一樣可見,所以操作起來還是非常方便的,只是第一針下去,都有縫合皮肉的真實感。
醫(yī)生這工作也非誰都能做,就連一些實習生在一些場合都會感覺不適,何況是姜婭這個從來沒有做過縫合工作的人。
一針一線,漸漸地縫合起來。
“感覺怎么樣?”余姐見姜婭縫合過半了,遂問妹紙。
妹紙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足足夠說明,它會疼痛的,每一針下去,特別是線穿過皮肉的時候,它的表情都會變化,疼痛到臉都扭曲。
“會痛,有麻藥嗎?”余姐或許還停留在活人世界,或許它已經把妹紙當作了人,所以才這么對姜婭說。
“是不是還得請個專業(yè)醫(yī)生來?”姜婭抬頭問了一句。
“”余姐回答不上。
“”妹紙點頭,但這頭點起來,又把剛剛縫合的地方撕開了,繼而讓它的表情變得更難看,臉更加扭曲。
“你忍忍,忍忍就過去了。”余姐沒有辦法,只能按住了妹紙的頭,這樣才能讓姜婭更好地做縫合工作。
世界與世界是不同的,就連人也有這種不打麻藥縫合的,特別是一些特別困難的地方,何況在鬼的世界里,給一個紙扎人縫針,還講究什么麻藥,會救就不錯了。
縫合完前面,翻過來縫后面,當然在縫合過程中,雖然有皮肉的感覺,姜婭的雙手上并沒有沾上血,紙扎人根本沒有血,不可能有血流出來。
“好了!”費了不少功夫,畢竟這事頭一次干,而且新時代的女性,也鮮有會針線活的,所以縫合的傷口很難看。
“”余姐真后悔,應該自已縫了,至少不會縫得那么難看,但只是心里想,不敢說出來,否則姜婭可以丟下手里的東西不管。
“現(xiàn)在你可以做了。”姜婭拍拍手,仿佛剛剛的縫合工作讓它很累,接下來的工作完全不想動手了,交給余姐,反正這是余姐家的仆人,“用紙糊住它的脖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好,像以前一樣。”
“啊”余姐有些驚訝,這事看都只是第一次看過,怎么又交到了自已的手里,讓自已做接下來的工作呢!
“你來!”姜婭重復,拉過一張方桌配套的椅子坐下,休息一下先。
艱難的部分姜婭做完了,讓妹紙感覺疼痛的部分,姜婭也做完了,現(xiàn)在簡單輕松許多。
針線活余姐干過,但這糊紙沒做過,畢竟自已也是南方人,窗戶不再用紙糊的了,由玻璃替代了。
余姐裁了一張條狀的紙,很長,足可包裹住一個人的脖子,然后在上面涂抹漿糊,拿著紙往妹紙的脖子上糊去,其實挻簡單,片刻間,就糊上去了,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新糊的一張紙,與妹紙身上其他地方的膚色完全不同。
“好了,收工。”余姐還是感覺自已的手藝不錯,拍拍手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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