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么幾天,不到一個月呢,誰能要你呀?”
“不要錢還不行啊?有個地方呆著能學(xué)點(diǎn)東西就行。”
“那也得是大店兒,小店不要錢估計也夠嗆,你不吃飯哪?不睡覺啊?”
“找找吧,我一會兒去金三角看看,轉(zhuǎn)一圈兒看吧。晚上先在你這對付幾天。”
“那中,你別在這晃蕩叫老板看著就中,不是那么回事兒。”
“行。你倆現(xiàn)在都住這啊?”
“是啊,不住這住哪?租房子不得錢哪?”
張興隆扭頭看了看小榮,這大體格,自己睡那小鋼絲床都勉強(qiáng)吧?兩個人怎么睡?沒敢問。
“那你們休息,我去金三角看看。”張興隆起來給王得勝扔了根煙走出來。
金三角在中華路和天津南街的夾角上,緊挨著太原街,是太原街商圈。
金三角也算是家大飯店,檔次不低,在金三角大廈下面。
那會兒太原街周邊高樓還不多,全是老樓和一大片平房民宅,沒有必勝客也沒有揚(yáng)谷沒有鵬達(dá),沒有百盛和新世界,邊上金杯大廈還沒有影兒,就紡織大樓已經(jīng)存在了。
老舊的街面臟亂的街道,現(xiàn)在金三角飯店的正門那會兒是廚房后門,正門在中華路這邊。
張興隆走到這里的時候,廚房里的小工幫工們都聚在后門這邊蹲在路邊抽煙說話。
張興隆找了找,沒看到小林志穎,看到了別的同學(xué)。
喊了一聲,兩個同學(xué)笑著走過來,“你咋跑這來了?”
“那誰他們呢?”
“走了,回家了,現(xiàn)在就我倆在這,小工,一個月三百管吃管住,他們嫌錢少。”
“走了呀?”張興隆有點(diǎn)失望:“在這干的還行不?”
“啥行不行的,什么也不會就將就唄,先混著,看以后有沒有機(jī)會,你咋過來了?”
“我沒事兒,走到這了就尋思過來看看。活累不?”
“還行,感覺生意一般,好像還沒有咱們學(xué)校那邊生意好。”
說了幾句閑話,張興隆給他們一人散了根煙就離開了,沒提想過來找活的事兒。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沒張開嘴。
沒有目的的走到太原街這邊,這會兒南街這邊還不是步行街,要過了中華路中興大廈門前才是,中間有架人行天橋通著。
太原街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拆建了,不少地方都圍了起來,正是那個誰誰誰出名的時候,往不愿意搬走的人家里扔土地雷那會兒。
太原街在這個時候,是國幾屬一屬二的商業(yè)街區(qū),一平米地價已經(jīng)是幾萬塊了,里面的利潤吸引了無數(shù)的餓狼撲過來搶食。
不過這些和張興隆都沒有一毛錢關(guān)系,他連住的地方還沒準(zhǔn)呢。
東逛逛西看看,天色就黑下來了。東北的冬天天黑的早,四點(diǎn)半五點(diǎn)就是晚上了。
天一黑小風(fēng)就更猛烈起來,溫度刷刷往下降,大街上一扭頭的功夫就凈了街,一個人也看不到了,只有路邊小店里的燈光隱隱約約順著窗戶照出來。
在一家小店吃了晚飯,張興隆出來茫然的站在街頭,去哪?
順著馬路一個人慢慢行走,一抬頭,走到火車站來了。
火車站廣場上這么冷的天也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各種大喇叭電子喇叭彼此起伏,拉人的拉客的小旅館的和黑車司機(jī)活躍在廣場的每個角落。
廣場四周的巷道里辛勤的站街女們已經(jīng)上崗,盼著今天的生意能快點(diǎn)上門,熱乎熱乎,省著在這路邊挨凍。
“住店不?休息五塊,住夜三十,有小妹兒,水靈。”
“去哪去哪?用車不?”
“二十小時熱水啊,泡泡澡去去寒,叫個小妹兒賽神仙,來不兄弟?”
張興隆理都沒理這些人,就不能搭話,一搭理就沒完沒了了。
走進(jìn)候車室,里面還不算冷,人多。
隨意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點(diǎn)了根煙,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也說不上來是因?yàn)槭裁础?br />
抽完煙他也沒離開,緊了緊大衣,往凳子上一躺。
第二天清早,車站里檢票的喇叭聲把張興隆叫醒。
坐起來晃了晃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去廁所洗了把臉走出來。
昨晚又下雪了,小風(fēng)也硬了不少。
縮了縮脖子,跑到邊上的國營餛飩館里喝了碗餛飩,張興隆思考著今天去哪。
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這年頭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他也沒有那個經(jīng)驗(yàn)。
看到邊上的公用電話亭,張興隆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舅舅在沈陽啊。小時候媽媽得病住院的時候自己還在他家時住過呢,還有個小姐姐帶著自己去打醬油。
想了想,他站起來走到公用電話亭,摸了摸兜,沒有硬幣。
向四周看了看,很多賣店小店門口都掛著公用電話的牌子,這個年代公用電話算是比較掙錢的行當(dāng),只要開店的一般都會擺一臺在那,接打電話都要收錢。
張興隆沒在車站附近打,而是走到文化宮這邊。
車站附近非常容易被黑,說理都沒地方。
找了家小賣店,進(jìn)去打電話。
他不知道舅舅在哪,但聽劉桂新說過,舅舅在沈陽市出租車汽車總公司上班。
打查號臺,查到出租汽車總公司的電話,然后打電話過去找人。
這個年代雖然信息不暢交通不達(dá),但是也有好處,電話號碼和地址特別準(zhǔn),只要記得個大概一般都能找得到,而不是像后來各方面大發(fā)展以后,想找個人反而變難了。
周轉(zhuǎn)了幾次,舅舅的電話接通了。
關(guān)鍵還是地位問題,劉照瑞這會兒是出租汽車總公司的副經(jīng)理,總工程師,要是一般職工估計也得費(fèi)點(diǎn)勁,沒有直達(dá)電話號碼呀。
“舅,我是劉桂新的兒子,叫張興隆,我媽在醫(yī)大住院那會兒我還來過你家。”
“哦,金寶兒的孩子,你是老幾?”
“老二,二民,舅你還能記著不?”
“有點(diǎn)印像,你來沈陽啦?有事兒?”
“我在沈陽學(xué)廚師,等著考試呢,這幾天沒找著待的地方,昨晚在火車站睡的。”
“啊?這孩子,你早點(diǎn)打電話,你現(xiàn)在在哪?來家里。”
“你家在哪呀?我那會兒太小了記不清了,就記著離醫(yī)大好像沒多遠(yuǎn)。”
“北四馬路,從郵局那么過來,好找。”劉照瑞說了一下樓牌號:“過來吧,家里有地方。”
張興隆的心情大好,一片陽光。
放下電話交了錢,一路哼著小曲兒往北四馬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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