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樂徹底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管理西市的頭。
宇文愷在前面帶著路,易樂默默的跟著他,一直思考著,這位安平郡公究竟什么來頭。
等到了司市署,易樂發現這座古代的辦公場所與他這幾日所見的古建筑制式有些區別。
北周時期的建筑多為繩紋板瓦、脊瓦等材料作為屋頂,而眼前的司市署屋頂大多采用了平瓦的材料。
跟一般的土墻也有所不同,司市署的四周柱墻大多為整塊的石材所堆砌,上面刷上泥漿等物進行隔熱保暖,房屋的四周還挖有小溝,讓整座房屋的防潮水平提升了一個臺階。
這些技術在易樂的眼里不算什么,畢竟跟現代社會的建造水平比起來,差距還是不小。
但古代人的智慧總是無窮的,在這座北周風格遍地的城市里,宇文愷的司市署還是顯得那么別具一格。
“易郎君,你看什么呢?”宇文愷見易樂半天沒有跟上來,而是一直看著自己修繕過的司市署也疑惑了起來。
“郡公的司市署有些特別,在下不免多看了幾眼。”易樂如實說道。
“哦?”宇文愷顯得有些興奮,他追問道:“郎君也對修繕房屋一事有研究?”
“略懂。”易樂笑了笑,似乎很久沒有和人在專業的領域進行交流了,“這條防潮溝可不常見,是郡公的手筆嗎?”
“哈哈哈~郎君一眼便能看出此溝的用處,果然不簡單!”宇文愷自豪的說道:“兩季交換之時,房屋多半潮濕,此溝能大大的減輕這樣的煩惱。”
“我覺得光有溝還不行,還需在基礎的時候就加入防潮的措施,比如增加底部的架空層,雙管齊下,潮濕就更能明顯的得到改善!”
宇文愷驚愕的打量著易樂,贊嘆道:“剛剛才聽了郎君的雪荷載之說,如今又有了架空層,郎君的說法,安樂聞所未聞!”
易樂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這些理論都是從書本上學來的,看來多讀書,還是有好處,起碼在穿越之后,能唬住人。
“郎君里面請,等解釋了雪荷載,安樂再來討教架空層。”宇文愷恭敬的說道。
知識就是力量,易樂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被人看重,心里不免也驕傲了幾分。
等落座之后,宇文愷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郎君快說說,雪荷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易樂拿起桌上的紙筆,如同一位老師,將自己所知道的運算法則告訴了宇文愷。
“剛剛我們提到屋面的坡度,指的就是屋頂的夾角。”易樂在紙上畫了起來,“按照我的觀察,西市里面大部分的屋頂坡度都大于二十度,小于三十度。根據規范,我們就可以求得在不均勻分布下的最不利屋面積雪系數。”
宇文愷反問道:“何為規范?”
易樂停住了筆,要解釋這個東西,恐怕又是一個難題,他索性說道:“就是根據前人的經驗與教訓編寫的書籍,我現在用的規范國標G50009。”
宇文愷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郎君繼續。”
“在知道系數之后,就要查表了,我記得這種情況下,雪分布系數大概是在0.94~0.96左右。”
宇文愷又被震驚了,看著易樂在紙上寫下的阿拉伯數字,他完全認為易樂是在鬼畫符,驚訝道:“這一串又是什么東西?”
“額~阿拉伯數字,”易樂為難的說道:“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個結論,一種特定的符號。”
宇文愷徹底被繞暈了,越發覺得易樂不簡單。
“再得到這個結論之后,我們就可以求得檁條在水平方向投影時的雪荷載的標準值,我們把它記做S。”
“郎君,這“誒斯”和阿拉伯是一個東西嗎?”宇文愷詰問道。
“不是一個東西,但也差不多,你就把他當做是檁條上的重物。”易樂接著說道:“在求得S之后,我們便可以根據檁條的跨度求出雪荷載在檁條上的荷載為......”
易樂開始在紙上運算起來,一連串的cos,KN符號讓宇文愷眼花繚亂。
“郡公稍微等等,結果快出來了。”
大約半柱香之后,易樂放下了手中的筆,將結果擺在了宇文愷的面前,“郎君,大概有六十二千牛的力壓在了屋頂之上。”
宇文愷看著畫著滿篇鬼畫符的草稿紙,眼里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對知識的渴望。
易樂的算法在宇文愷看來是前無古人的,雖然不懂,但宇文愷還是想要徹底弄個明白。
“千牛指的是一千頭耕牛嗎?”宇文愷詰問道:“若是讓一千頭耕牛都上了屋頂,肯定會塌。”
沒想到易樂一聽到宇文愷的解釋,哈哈大笑了起來,說文解字到了這個功夫上,也算是到了極致。
“千牛不是一千頭耕牛,而是一種單位,”易樂索性打開了話匣子,“他是表示力的一種方式。”
“那究竟是多少頭牛?”宇文愷還是不解。
易樂也不知道這六十二千牛的力究竟要多少頭耕牛才能達到,按照他所理解的換算關系,六十二千牛約等于六點二噸。
但噸又如何能換算成如今的度量衡呢?
北周是按照石、鈞、斤、兩、銖進行重量的表示,噸要換算過去,的確是個頭疼的問題。
“大約十來頭吧!”易樂索性信口開河的說道:“接近二十左右!”
宇文愷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感嘆道:“沒想到小小的雪花竟然如此之重,安樂終于明白郎君所說的量變引起質變了!”
易樂算得是滿頭大汗,本以為解決了宇文愷心中的疑惑,他就可以告辭回家。
但宇文愷拿著寫滿東西的草稿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說道:“如此之重,郎君可有解決的辦法?”
易樂的下巴差點沒有掉到地上,暗想道:“你如果去到現代,一定能成為獎學金的獲得者!”
“沒有辦法嗎?”宇文愷見易樂不說話,追問道。
易樂回過神,從容的說道:“只要在雪后及時清理,就可以避免了。”
“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要想在根源上解決,恐怕沒有這么容易。”宇文愷盯著易樂的筆跡,率有所思的說道。
“根源上解決,恐怕只有......”易樂下意識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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