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無理取鬧？”
“我不要臉？”
“呵呵，姜宏振，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時至今日，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回得去那個家？”
“說我無理取鬧，說我不要臉，捫心自問的說，到底說誰在無理取鬧，是誰不要臉？”
長吸一口氣，擦掉淚水，甜姨笑得十分輕蔑。
姜宏振眉頭大皺，沒有出聲，似乎在沉思。
甜姨卻沒有跟他磨蹭的意思，干凈利落從隨身的包包里摸出兩張紙，往他面前一拍，“這是離婚協議書，我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去律師事務所弄的，簽了吧！”
語氣很淡。
曾經深愛的人，曾經以為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人，在泯滅了所有的希望與憧憬后，于她而言，不過路人。
直到此刻吳棟才明白為什么明明上午就可以，她卻偏偏拖到這個時候才來，而且還那么有空拉著他逛商場買衣服。
原來是早就拿定主意準備結束了！
用一上午的時間去律師事務所咨詢辦離婚協議，拉著他逛商場買衣服排遣寂寞收拾心情……
想著想著，吳棟心中一陣默然。
此刻姜語嫣也終于反應過來，又驚又恐，尖聲叫道：“媽，你瘋了？”
太過震驚，有些口不擇言了。
甜姨也沒跟她生氣，聞言勉強笑了笑，道：“傻孩子，都這樣了，你還讓你媽怎么辦，要二女共侍一夫么？”
“媽，我……”姜語嫣語塞，滿臉漲紅。
甜姨笑笑，也沒多說，摸了摸她腦袋道：“與其這樣一家人都痛苦，不如放手各自自由。
你也別想太多，難不成離了你媽就不是你媽了？放心，只要你不嫌棄，媽還是一樣愛你的！”
說罷，眼淚不由自主又涌了出來。
江偉平卻有些不耐，屈指彈了彈那兩紙協議書道：“我不同意！”
一句話，場面再次凝固。
甜姨面含怒色，那女人也一臉錯愕，便是吳棟，聽到這話也不免瞇起了雙眼。
這時姜宏振淡淡道：“若是換個時間，我會毫不猶豫在上面簽字，但現在不行。
現在上面在對我進行考察，這個機會十分難得，我不想因為這事功虧一簣！”
理由很簡單，要升管了，組織上正在考察，他不想這個時候出亂子。
聽著甜姨就笑了，搖頭道：“姜宏振，你不覺得這樣的理由很可笑嗎？
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覺得我還有什么義務配合你，你能不能升管跟我有關系嗎？”
口吻嘲諷。
看著這個男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感覺到了惡心。
姜宏振卻不以為然，目光冰冷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
這份協議，我不可能簽，至少在組織上的考察結束之前不可能。
你也別想著在這件事上給我搗亂，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壞我的事，你別想得到語嫣的撫養權！”
冷。
語氣森然，滿滿都是威脅。
甜姨終于受不了了，怒道：“姜宏振，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憤怒，失望，百味陳雜。
只可惜，對于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來說，這些話根本沒有作用。
姜宏振淡淡道：“隨你怎么說，你要離婚，可以，但絕對不可能是現在！”
說完目光移開，再不與甜姨對視。
就這樣安靜了好久，最后姜語嫣慘笑一聲，打破沉默道：“隨你們吧，你們愛怎么弄怎么弄，與我無關。
我馬上就滿十八歲了，你們所謂的撫養義務也已經盡到了，從今往后，不要再拿我當籌碼，我覺得惡心！”
說罷掩面而去。
“語嫣……”擔心她想不開做傻事，甜姨驚呼一聲，當即也顧不得這邊了，趕忙追了出去。
吳棟卻沒有急著離開，他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目視姜宏振淡淡道：“姜宏振是吧，原本看在甜姨的面子上，我應該叫你一聲叔叔，可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話語間，那兩張協議書拿到手上，隨便瞄了一眼，笑道：“還真是傻得可以，除了女兒，房子車子全都不要，我是真想不明白，你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才能讓甜姨這輩子看上你！”
一句一句，漫不經心，不徐不疾。
乍一聽來似乎也沒什么，只是那不以為然的語氣，那嘴角淡淡的笑容，天生就是一股無言的嘲諷。
沒一會那女人就受不了了，罵道：“哪來的小雜種，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很囂張，很不客氣。
吳棟卻也沒有生氣，就目光移到她身上淡淡道：“本帝可有準你說話？”
靜！
面對那平靜而威儀的目光，女人想開口卻根本開不了口。
一股莫名的寒意籠罩著她，那平靜如水的目光中，她似乎看到了尸山血海，這讓她整個人入贅冰窖。
意識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了，姜宏振面沉如水，冷聲喝道：“好大的威風，吳蕓就這么教育你的？
還是說你以為你是章家的人，所以就沒人敢動你？”
吳蕓？
章家？
兩個簡單的字眼，聽得吳棟一陣恍惚，雙目也不由自主瞇了起來。
許久他閉上雙眼，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姓吳，不姓章，章家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還有，不要再說我母親的名字，這會讓我覺得受到了侮辱。
可能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帝者不可辱！！”
帝者不可辱！
一句話，帶著莫可名狀的威嚴，入耳的瞬間，如遭重錘，姜宏振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女人驚呼聲中，吳棟睜開雙眸，再次將協議書放到他面前，漠然道：“如果我是你，我會馬上乖乖簽字。
你最好明白一點，昨夜我能讓你斷腿住進這里，今夜我就能讓你沉尸碧波湖。”
靜！
到底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說著說著獠牙就露出來了！
便是這平淡的話語，落入耳中卻猶如冰風過境，瞬間世界變得無比冷清！
姜宏振雙手死死抓住床單，雙目燃燒著熊熊怒焰瞪著他。
“原來是你！！”
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跳。
吳棟卻沒有理會，只是目光平靜看著窗外。窗外陽光正好，有小鳥兒在枝頭歡歌，梳理羽毛。
也就這個時候，房間門推開，劉青檸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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