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這邊歸家的宋如是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然后便躺在院中的黃花梨木雕花塌上歇息。
如今已是日頭西垂了,宋如是不由的感嘆著,這一天當真是跌宕起伏而又峰回路轉。
突然出現的盜匪,李嬌奇怪的噴嚏,反水的車夫,包括姍姍來遲的齊洹。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單獨出現的異常可以歸類為偶然,那一連串偶然的背后怕就是必然了吧,是誰在操縱著這一切呢?
宋如是思索片刻便喊了春花過來,正在廚房做著云片糕的春花匆忙的趕過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娘子就是想知道一些,誰家娘子和誰家郎君對上眼了啊,誰家郎君又和誰家娘子反目成仇了啊,聽到這里春花眼睛一亮,這不正是自己所長嗎?
于是夕陽西下,一對主仆沐浴在陽光下細細談心,只瞧她們時而開懷大笑,時而蹙眉而嘆,時而神態惘然,時而眉目舒展。
很快的便到了晚膳時節,宋如是吃著剛剛出籠的云片糕,心里甚是滿足。只云片糕入口軟糯,回味香甜。那甜蜜正像是齊洹今日的突然出現,雖然他沒有駕著五彩祥云,也沒有騎著白馬,但他仍然是她心目中的蓋世英雄。因為不管是她開心,難過,迷茫,彷徨,他都在。
而齊洹這邊則是很快的便查到了那盜匪的蹤跡。而這盜匪也很是匪夷所思。
首先這盜匪以前從未打家劫舍過,此番作為則更像是被人收買。而最匪夷所思的是,他拿了銀票后便蹤跡全無,仿佛世間從未有過這個人。
齊洹用手指輕叩桌面,此人如此詭異,究竟是被何人收買?按說自家丫頭如此乖巧,除了愛吃竟沒有別的毛病,究竟是誰如此處心積慮呢?
“承影。”齊洹喚承影進來,對其耳語片刻,承影點頭應了便出門而去。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出了這檔子的事,宋如是也失了出門的興趣,除了每日的在家臨帖便是帶著春花去祖母那里以食會祖母。
她如今的字已經寫的很是像樣了,剛穿來的時候仗著自己兒時學過的書法,在擊鼓傳花中小露了一手。后來便日日的臨著衛夫人的《近奉貼》,如今字體倒也綿柔、俊美、秀麗。
又因著這時大家女子都要學些才藝神馬的,雖說她只是個小小的縣丞之女,但是本著技多不壓身的想法,宋如是還是琴棋書畫的學了起來。
拋開書法,還有琴棋畫這三樣。宋如是先從畫學起,畢竟有著小時候的基礎在那里,說是小時候的基礎也就是小學的時候上過的美術班基礎。
她先從人物畫學起,待畫了幾天后,春花便自告奮勇的要讓宋如是練手。結果擺了幾個時辰拈花笑的姿勢的后,看到那一坨黑漆漆的物事以后,春花半晌都沒有言語,宋如是一瞧便轉戰開始學棋。
有著幾年五子棋經驗的宋如是想著這還不是很快便能漸入佳境嘛。所以學了幾天之后從沒贏過的宋如是從未氣餒,仍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直到后來連一旁觀棋的春花都能殺的她一敗涂地的時候,宋如是終于放棄了。如今唯有一樣琴藝,所謂上帝在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的。
棋畫上沒有天分的宋如是學起琴來倒是很有幾分得心應手的意思,過了月余便能有模有樣的彈上幾首簡單曲子,而如今她已能彈奏董庭蘭董大的《胡笳》曲了。
這不剛滿足了口腹之欲的宋如是便凈手焚香,端坐在瑤琴前緩緩的彈奏起了那曲《陽春白雪》。清新舒暢,節奏輕松明快的琴音便一路歡快的飛了出去,順著她的院落帶著她的心意悠悠蕩蕩的飛出了宋府。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的宋如是慢慢悠悠的朝老太太院中踱去。到了院中正趕上老太太吃早膳。
“你這丫頭倒是來的巧,快坐到阿婆身邊來。”老太太瞧見了宋如是招呼道。
宋如是低頭一瞧,好嘛,老太太的早膳也忒豐富了點,吃的有蒸餅、胡餅,喝的有防風粥、栗米粥,菜品有葷有素。葷的有燒鹿尾、烤羊腿,素的有清炒菠菜、涼拌菠菜。
這老太太怎的最近食量增大許多,宋如是瞧著老太太面色紅潤,神情如常,雖是如此吃法倒也沒胖多少,她便放下心來,跟著老太太一通吃喝起來。
飯后慣例是祖孫兩人在院中溜達著消食,宋如是挽著祖母手臂一邊跟祖母閑嘮著,祖孫兩人很是愜意,正溜達呢,院門一開,蕭氏帶著丫頭明月款款而來。她如今身子已顯懷,穿著寬松的紫色襦裙,笑著朝這邊走過來。
宋如是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瞧見這扛著肚子的蕭氏還是能閃遠些就閃遠些。
蕭氏走至兩人身前便要蹲下行禮,老太太忙喚劉嬤嬤把這蕭氏扶起來,婆媳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客氣話。
宋如是剛要撤,蕭氏便笑道:“阿如,母親已是好久未瞧見你了,聽聞你前幾日在城外被盜匪劫持,母親可是擔心極了。”
她這話一出,老太太便變了神色。“阿如,讓阿婆瞧瞧來。”說完便拉著宋如是細細打量。
“祖母,沒有什么盜匪,只是恰巧碰到了個流民,春花給了他幾吊錢后,他便走了。不知夫人在何處聽到的流言呢?”宋如是轉頭看向蕭氏。
“原是幾個下人在亂嚼舌根,回去我便發落了她們。母親也是擔心阿如。如今知道阿如無事,母親心中甚是寬慰。”蕭氏先是一臉的惱怒不已接著又關切的看著宋如是。
這是剛上演完婆媳情深,便要開始母女情深的節奏啊。既然是尬演,我便陪你尬一會兒。
“多謝夫人掛懷,阿如很好。”宋如是一臉的恭謹乖巧。
“如此便好。”說完蕭氏又對著老太太說道:“母親,如今我來還有個不好啟齒之事,要母親看著給拿個主意。”
“既然是不好啟齒那便不要說了吧。”阿如出了此事,她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老太太很是生氣。
“母親,其實也是小事一樁。春花的手藝母親想是知道的,前些時候我偶然吃到了春花做的桂花糕此后便想念的緊,前些日子便厚臉跟阿如說了此事,當時因著春花不得閑。媳婦便不好強人所難,這幾日我瞧那春花似是清閑下來,便來尋婆婆幫著給說說情,不光是我,連腹中的孩兒也甚是想吃春花的糕點。”
這一番聲情并茂的話說下來,把個宋如是堵的不行。合著蕭氏是卯上春花了是吧。宋府光做糕點的就有兩人,這還不包括蕭氏從娘家帶來的兩個糕點師傅。
“前幾日便該讓春花去夫人那里的,只是這丫頭不小心染了風寒,阿如想著夫人如今身份特殊,便想著讓這丫頭把身體養好再去夫人那里。此事未告知夫人是阿如的過失。阿如再這里給夫人賠禮了。”宋如是蹲下給蕭氏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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