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聞著些微的檀香味道,心中哀嚎一聲。離合君怎會在此,說好的王公子和李櫻呢?
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前后腳進來的夏蟬和那緊追不舍的大漢。
兩人瞧見屋中如此情景俱都靜了片刻。接著夏蟬便率先撲倒在李訶身邊,哭訴道:“求公子救救奴家姐妹吧。”
那大漢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夏蟬身邊,一把扯著夏蟬的后頸的衣服把人往門口拖去,口中尚自叫罵不休。
宋如是一瞧這兩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傻呆著。
這大漢當然是她們尋來的做戲的,演的便是高壯刁奴欺辱嬌弱胡姬的戲碼。
本來是想借著亂勁兒闖入王公子雅間之中,再尋機下藥。沒想到出師不利,但戲碼還得繼續(xù)。
宋如是見那兩人仍在尬演,自己也不好意思傻呆著,于是她從李訶膝上伏起身來,雙手抓住李訶胸前的衣襟嬌聲道:“求求公子,公子若救了奴家,奴家愿為公子當牛做馬。”
她不敢看李訶的神情,說完這話便又伏在李訶胸前,肩膀輕微顫動,似是極為恐懼。
李訶攬過宋如是肩膀,口中柔聲道:“姑娘莫怕。”他又喚清風進來,等待許久的清風當即一手一個把那兩人清出了雅間,又順手關上了門。
宋如是見此事了了,便想要出去繼續(xù)剛才的計劃。哪知她剛要掙脫,便又被李訶扯入懷中,她欲張口說話。卻聽有個女聲先人一步。
“表哥,這胡姬既然愿為表哥當牛做馬,我正巧缺個丫頭,表哥就略盡下地主之誼,把她送與我吧。”
宋如是聽這聲音很是柔美熟悉,但她被李訶摟在懷中,也不好轉頭去看。
又聽到李訶淡然說道:“人非貨物又怎能隨手轉讓呢?”
對面那女子嗤笑一聲:“這些胡姬常年游走在風月之地,做的便是你買我賣的勾當,可不就是貨物一般?如若當了我的丫頭也算是拯救她與水火之中呢。”
“不過是為了生存,奴家本是出身良家,但無奈家道中落,萬般無奈之下才做了這供人取樂的歌姬。”宋如是如今已聽出那少女正是齊鳶兒,她當然知道此刻跟齊鳶兒爭得面紅耳赤的沒有一點作用,她素來知曉如何氣人,所以并不看向齊鳶兒只偎依著李訶仰面凄然說道。
被無視的齊鳶兒果然氣惱,她站起身,走到兩人身前,伸手就要扯開宋如是蒙在臉上的面紗,“我倒要瞧瞧如此伶牙俐齒的胡姬是何模樣?”
李訶伸手拂過宋如是的臉頰,口氣依然波瀾不驚:“表妹,莫失了大家風度。”
“失了大家風度怕不是表哥吧,為了一個卑賤胡姬便如此失態(tài)。”齊鳶兒看著李訶懷中的宋如是,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若是我心儀之人,便是胡姬又如何?”李訶并未瞧齊鳶兒,只眼神專注的看著懷中的宋如是。
齊鳶兒見此情景,登時氣得跺起腳來,口中怒道:“未曾想到表哥竟是如此之人,當真讓人失望。”
李訶嗅著宋如是的發(fā)絲,頭也未抬,口中懶懶說道:“我本就是如此之人。”
齊鳶兒聞言轉身便走,在門口喚了隔壁間的丫頭后,便急急地離去了。
“我誤闖進來倒是成全了大公子。”宋如是聽到齊鳶兒已經(jīng)離去,便坐起身來。
“我倒是好奇,阿如發(fā)間為何會有青衣所制,春風化雨的味道?”李訶順勢挺直身子,隨手拿起案前的杯盞,狀似無意的問道。
宋如是頓時訥訥說不出話來,本著計劃的周密性,她特地把那藥丸用水化開,涂抹在頸后。想著萬一下藥不成,此事還有轉機。只未曾想到離合君的鼻子竟然如此靈敏。
李訶見她赧然,便轉了話題:“阿如其實不必如此,今夜盼著此事能成的,不止你我二人。”
宋如是聽到這話,果然抬起頭來,她愣了片刻,方才驚訝的說道:“王公子身份貴重,李櫻雖是刺史府嫡女,但兩人仍舊是云泥之別,齊氏怎會做如此沒有把握之事。”
“做妾的話,她這身份倒也不低。”李訶一口飲盡杯中之水。
“做妾?如此不是誤了李櫻一世。”宋如是驚道。
“日后數(shù)十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榮華富貴,又豈能說是誤了一世。不過是著眼處不同,做出的決定自是不同。”李訶垂目把玩著手中的越窯斂口青瓷杯。
有人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人想要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有人看重內(nèi)在,有人看重外表,人浮與世,不忘初心的又有幾人呢?
宋如是一聲長嘆:“公子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
“走吧,我?guī)闳タ礋簟!崩钤X站起身來,牽起宋如是的手。
“就這么簡單?”宋如是很是驚詫。
李訶挑眉一笑:“莫非阿如不愿?”
看著李訶專注的目光,宋如是心中一動,暗道一聲“果然美色誤人”。而后便順從的站起身來,隨著李訶出門去了。
城外的河畔,點點河燈匯成一片,宛若銀河星星點點漂向大海。饒是宋如是自持淡定見此景象,仍舊是被驚艷了。
人們對未來美好的期望,似是古往今來都一般,河燈燃起的青煙籠罩在河面上,帶出了幾分朦朧的感覺。
岸邊皆是成雙入對的青年男女,對著一盞盞的河燈,虔誠的許完愿,再放下河燈,看著它們順流直下。仿佛河燈每每往前行進一些,都是離自身的愿望更近了些。
“阿如可有心愿?”李訶負手立于宋如是身側,他遙遙的看向漂得最遠的那幾處河燈,聲音也變得飄忽起來。
“我的心愿有許多,想要每日都能吃到好吃的糕點,想要阿紫能過得順遂,想要祖母能長命百歲,想要變成有錢人。”若是阿紫在就好了,雖說是如今離得遠了,但又如何才能不想念呢。
“想要有錢?阿如很是缺錢?”李訶收回目光看向宋如是,他本就瞳仁漆黑,如今專注的看著宋如是,可把宋如是看的心中一顫。
“我只是想要站在你身旁的時候,不用時時刻刻的仰望你,我想要自己變得足夠優(yōu)秀,如此才能與你更為相配。”宋如是索性把心中所想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阿如,兩人在一起時,最重要的不是身份地位或是相貌權勢,最重要的是心靈上的共性與吸引。我既已認定了你,便不會再因為旁的事情而改變。阿如你可知,你很快便會嫁于我了。”李訶專注地看著宋如是,滿目柔情。
宋如是感覺自己的心跳頓時的飚到了兩百下,漫天的繁星,滿地的花燈,都敵不過她腦海中突然盛開的煙花絢爛。
此時心跳二百的還有刺史府齊氏屋中的李櫻。
“母親,王公子已答應帶我去長安了。”李櫻微微頷首的臉色緋紅,眼中溢滿了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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