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繡工如此了得,弋兒如何都要學個一二。若是得了表姐指點,弋兒繡工定能更精進些。”魏弋兒放下心來,神色也輕松起來,面上也帶出一分親近之意來。
“你們二人都是心靈手巧之人,便只有我是個粗人。你們暫且說著,我去瞧瞧春花這丫頭在忙什么,怎地糕點還未做好。”宋如是面色蒼白扶著高案站起身來,勉強對二人說完話,便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兩位表妹自是相談甚歡,只有宋如是卻遲遲未歸。兩位表妹似乎并未察覺,仍舊相談甚歡。
直到后來春花端了點心進來,說是娘子突覺困乏,便先睡了,兩位表妹隨意即可。
魏弋兒和齊鳶兒方才驚覺宋如是已出去良久。兩人心中又升出竊喜之意來,若是再聊上片刻,大公子是否就要歸來。
齊鳶兒自從賞荷宴那日后,便再未見過大公子,她自覺臟了身子無顏再見大公子,可內心深處還是想再瞧他一眼,看他過得好不好,是否還如初見時的模樣。
而魏弋兒更是迫不及待要見大公子。雖是一夜未見,她心中已然過了三秋。昨日倚在他懷中的情景,更是隨著夜幕入了她的夢中。夢中甜美又絢爛,絕望又期待。
表哥若是對她無意,又怎會摟她入懷又豈會因為她,怒斥了王七娘子又豈會因為綠珠的推拿,一怒之下睡了書房。如此種種,表哥對自己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不過是礙于宋如是的面子,不好表現的太過直接罷了。
存了相同心思的兩人,仍是交談熱烈,并不著急離去。兩人從刺繡說到錦緞從珠釵說到環佩最后又從糕點說道烹茶。
直到聽到院外丫頭的問安聲,兩人才又停了下來,俱都盯著門口掛著的棉布簾子。玄色的棉布簾子后面像是突然開出了一朵花。
過了一息,或許是好幾息的功夫。簾子驀然一動,先是一雙黑色革靴跨了進來,接著便是青衣一角,魏弋兒只感覺心跳越來越快。
李訶這個名字,在她年幼時便時常被人提起。但那時,這個人,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不過是個符號而已。
哪怕后來知道他才高八斗,哪怕知道他相貌有如子都。但這些都與她無干。
直到后來家敗,直到后來齊氏的人尋來,她才知道,她還有這條路可以選擇。
生為女子,所行之路,不過是從這一道門,到那一道門而已。只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嫁與何人,嫁在何處有甚區別。
于是她帶著滿腹的決絕來到了刺史府中,但這一切都在見到了表哥后,俱都化為了一腔柔情。
世上怎會有如此之人,淡然清遠卻又讓人高不可攀。他只閑閑站在那里,不過一眼,她便淪落了一顆真心。
從表哥昨日瞧她的目光當中,她便知道表哥對她還是有些情意的。如今宋氏既然不在,正是她表現的最好時機。
眼瞅著表哥進來,魏弋兒悠悠起身,嬌嬌弱弱的喊了聲:“表哥,回來了。”
“阿如不在?”李訶瞧了一圈并未見到宋如是。
“剛才我與表嫂正一同聊些繡藝,表嫂卻突覺困乏,便先去睡了。”魏弋兒拿帕子捂著嘴巴笑道。
“本來是想陪著長嫂熱鬧一番的,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齊鳶兒矮身給李訶行了禮。
“表妹莫要見外,且先吃些糕點,我去書房。”李訶并未瞧齊鳶兒,只對著魏弋兒說完,復又掀簾出了屋。
魏弋兒心中暗喜,大公子竟是未瞧齊鳶兒一眼,也并未細問宋如是如何,只對著自己說笑,如此行徑還不是對自己有意。
如今宋氏尚在安眠,表哥又去了書房,那書房與自己所居東廂房,緊緊挨著,機會難得,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她這邊打定了主意,再瞧齊鳶兒便覺得齊鳶兒礙事,好在齊鳶兒也算是個識趣的,她又閑話了兩句便也告辭回了。
魏弋兒躲在門簾后面,瞅著齊鳶兒出了院門。她急急巴巴出了正屋,匆匆忙忙走進了東廂房。
她急忙讓丫頭把衣服盡數取出,斟酌了半天才選了件月白色的繡花湖襦裙,上身配一件淡藍色的蜀繡襦衫,袖口上用白色的絲線繡著祥云圖案。腰間系著的天藍色錦帶,愈發顯得纖腰不盈一握。
她又讓丫頭先將頭發用黑絲帶束縛起來,在頭頂部編盤成螺殼形狀,并在髻后垂彩色絲帶。如此更襯托的她臉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風,眉似春山帶雨,眼如秋水含春。
她對著銅鏡瞧了半晌,才覺滿意。慌慌忙忙端了茶點向書房而去。
她在書房門口站定,瞧著陽光透過門棱處的花鳥紋縫隙,細細碎碎灑落在里面。書房里面便突然有了鮮花,有了飛鳥,當然也有她心愛的表哥。
她彎起嘴角,深吸了兩口氣,而后推門而入。
“表哥,看書最是累神,可是要進些茶點。”魏弋兒瞧著案幾之后李訶的身影,心中既雀躍又欣喜。
“多謝表妹。”李訶低著頭瞧著手中的書,并未抬頭看向魏弋兒。
“我在家時,也最喜看書。不知表哥看得什么書?”魏弋兒把茶點放在高案上,并不忙著出去,只沒話找話的與李訶搭著話。
“表妹也喜歡看書?不知表妹平日里都喜歡什么書?”聽到這里,李訶抬起頭看著李弋兒,眼神中透著一絲興趣。
“我祖父書房中有許多書籍,我少時最是頑皮,所以總被祖父拘在書房看書。先前只覺得枯燥乏味,時間久了竟也喜歡上了看書。祖父書房中書籍甚多,不管是正史或是游記,我都喜歡看。便是書房中的易經也是看過一半,記得當時看完,還總是吵吵嚷嚷的要給祖父算命,他老人家聽了樂得不行。逢人便說家中有個女算師。”魏弋兒說著便笑了起來,她五官精致,笑起來后眼睛便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瞧起來頗為可愛。
“那表妹可還給旁人算過命?”李訶索性把書放在案幾上,饒有興致的望著魏弋兒。
“并不曾給旁人算過命,若是表哥有興趣,我倒是能給表哥算一下。”魏弋兒順勢坐在李訶對面,捧著臉頰眼睛彎彎的瞧著李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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