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瞧她這模樣,知她心中悲痛,若是強留她在此處,她也無心做事。便先允了冬雪歸家照顧母親,旁的事情與李訶商量后再做打算。
“春花,你如何看待此事?”宋如是看著冬雪急匆匆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院門口,隨口問道。
“春花是娘子的丫頭,所行所想自是聽娘子的。娘子如何看待此事,奴婢便如何看待此事!贝夯ń器镆恍,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
“我說你這幾日瞧起來怎地與往常不太一樣,原是越來越像那水中錦鯉,滑溜的很。”宋如是笑著捏捏春花的臉蛋。
“娘子既然是胖頭魚,奴婢自然要化身魚兒,陪伴娘子左右了!贝夯ㄟ呎f邊跑話未說完,就沒了人影。
李訶直到亥時一刻方才歸家,他撩開簾子一瞧,宋如是正倚在塌上拿著本書仔細看著。她似是已洗漱過了,一頭烏發(fā)垂在身旁。一豆燭光,為她周身鍍上了一層似夢似幻的薄紗。
李訶悄聲走了進去,還未走至宋如是身前,宋如是便放下了書,抬頭笑意盈盈的看著李訶。
“阿如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神通?”李訶坐在宋如是身旁,瞧著她的眉眼,越看越是歡喜。
“不過是聽熟了郎君的腳步聲!彼稳缡撬餍砸锌吭诶钤X懷中,隨手扯過他腰上系的荷包把玩了起來。
這荷包自是她親手所繡,玄底銀線繡著一塊兒方方正正的離合踏板。李訶自是不知其意,宋如是便哄他說是“方正做人,表里如一”之意。李訶愣了片刻,倒也信了。
想到當時李訶的神情,宋如是便又笑了起來。
李訶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讓阿如樂成這樣?”
宋如是自是不能講出她心中所想,是以故意岔開話題,細細說了白日里的事情。
李訶聽后也是久未言語,過了半晌才沉聲道:“此事便交予我吧,你就安心當我的胖頭魚便好!
宋如是見李訶如此鄭重其事,忙端正神色仔細聽他細說,沒想到最后他竟然能扯到胖頭魚上。她抬手擰了李訶一把,起身便要走。
離合君又哪里是肯吃虧的,他把宋如是扯入懷中,神色專注的看著她。他眼睛狹長,瞳仁漆黑,眼睛像天空一般的清澈,像海一般深沉,黎明和黃昏,光明和陰影,都在這里自由沉浮。
宋如是被他這般瞧著,臉頰發(fā)熱,周身像是浸泡在熱水里,變得懶洋洋軟綿綿。
李訶微微一笑,垂首湊到宋如是耳旁低語道:“阿如愈發(fā)像胖頭魚了!
宋如是伸出手臂,攬過李訶脖頸,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嬌笑道:“郎君為水,妾為魚。不若共享魚水之歡?”
李訶眼神驀然一暗,似笑非笑的瞧著宋如是,待瞧見對方面頰愈發(fā)紅了后,他這才吻了上去。
平日里離合君的吻都如和風細雨一般,而這次卻如狂風驟雨,堪堪把宋如是吻的喘不過氣來。
宋如是挑釁成功,自是被吃干抹凈后才得了自由。
得了“好處”的李訶,行動也很是迅速。沒過兩日便得了確切消息,冬雪的阿兄已被救了出來,只可惜被那歹人逃脫了去。
事后冬雪伺候宋如是也愈發(fā)盡心起來,不過那歹人和寫信的小娘子卻始終未曾出現(xiàn)。
宋如是也放下心來,只管一心一意的伺候帶病之身的齊氏。
人心有時便是如此難以捉摸,越是心里隔著幾道坎兒的越要做出一副親密的姿態(tài)來。
宋如是兢兢業(yè)業(yè)的伺候著齊氏,齊氏也就舒舒坦坦的享受著,逢人便夸宋如是恪守孝道。婆媳之間的和諧程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來往看望的眾位夫人自是羨慕不已,在眾位夫人的夸贊聲中,齊氏愈發(fā)得意。
可惜這份得意并未持續(xù)太久,刺史李軼很快便借機敲打了齊氏,齊氏的“病”便迅速好了。
于是宋如是除了每日里的晨昏定省,又恢復到了往日里的自由身。只是李訶近日總是出門會友,宋如是便空出了大把時間來,她這猛地清閑下來,還有幾分頗不適應的感覺。不過也不用等她適應,很快便有人尋上了門。
宋如是望著款款而來的齊鳶兒,心中暗嘆,家中有“美”,當真是招蜂引蝶。
前幾日那位表妹還好,至少名義上還是小娘子。可眼前這位呢?已然是別人的姬妾了,竟然還帶著幾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勁頭出現(xiàn)在金無院中。
“長嫂氣色這般通透,想必過得很是順心遂意。”齊鳶兒笑語晏晏的說著語帶雙關的話。
“鳶兒氣色也甚好,想必過得甚是肆意了?”宋如是招呼著齊鳶兒坐下,度著她的神色笑道。
“不過就是占個年輕罷了,哪及得過長嫂事事順意!饼R鳶兒神色一頓,片刻后也順勢坐了下來。
宋如是心中一凜,自己這是被諷刺老了嗎?拜托,自己也不過才十八歲好吧,放在現(xiàn)代,初戀都嫌早的年紀好嗎?
“既如此,鳶兒待到明年,定然也會事事順意的。”不過比自己小一歲爾,何必這般有優(yōu)越感呢。她這邊心中感慨,殊不知齊鳶兒心中也是憤恨不已。
這一切還要從昨夜李衡的突然到來說起。
齊鳶兒自從當了李衡的妾室后,她滿以為有了姑母這尊大佛在,表哥李衡自是會給她些臉面。
她哪里想到,李衡對她并不熱絡,反倒是常常去齊如玉屋中呆著。若是齊如玉身子不適,他便去尋宋如眉,若非萬不得已,李衡絕不踏進自己屋里半步。自己在李衡后院儼然成了擺設。
如今李衡突然到來,齊鳶兒自是打起精神小心伺候著。瞧著李衡的樣子對她也是頗為滿意,齊鳶兒心中暗喜。哪知事后,李衡竟然提起了宋如是。
李衡與宋如是之前的種種糾纏,齊鳶兒并不知曉。所以李衡乍一提起宋如是,齊鳶兒很是迷惑不解。她收起嬌羞神色,側過身子瞧著李衡的神色。
李衡平日里神色總是帶著三分肆意,似是什么都不曾放入心中一般。而提起宋如是時,那三分肆意卻消失不見,只留滿臉的疑惑。
齊鳶兒一瞧之下,心下一沉,過去的種種卻上了心頭。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