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鳶兒不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往日之事,歷歷在目。先是大公子成婚那日,李衡借口醉酒并未參加。甚至第二日頭上也未出現。
當時她心中還很是得意,只以為宋如是即使費盡心機嫁進刺史府中,還不是得不到府中眾人的認可。
再這之前,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打暈,而后陰錯陽差送入李衡床上時。當她醒來的時候,曾經瞇著眼睛悄悄打量李衡神色,哪知李衡瞧她的神色,似是失望之極。她當時心神巨震,只以為李衡同她一般受了驚嚇,倒也未曾放在心上。
還有齊如玉那賤人,平日里總是一副要死不活蔫蔫的模樣。不知上輩子燒了什么高香,撞了什么大運,怎地就莫名其妙入了李衡的眼。
李衡甚至專指了幾個丫頭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若是得了什么稀奇物件,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齊如玉。即使大公子成婚那日齊如玉壞了姑母的大事,竟也未曾受到一絲波及。想必是李衡從中周旋過了。
想到此,齊鳶兒心中恨極。當日自己被青衣丫頭打暈時,宋如是正巧正在身旁。之前也遠遠的瞧見她二人說話,或許那青衣丫頭原本就是宋如是的人。若是事實如此的話,那自己的終身大事便壞在了宋如是手中。
齊鳶兒似是忘記了那日,自己是如何設計宋如是的。她滿腦子想的都關乎那場賞荷宴,若是沒有宋如是橫插一杠子,如今陪在大公子身旁相濡以沫,琴瑟和諧的人便是自己了。
她心中百轉千回,暗自思量。面上卻只能強顏歡笑,她殷勤地伺候著李衡穿衣起床,又眼瞅他恢復到了往日里的肆意模樣。齊鳶兒恨不得把個宋如是活吞下去。
宋如是設計自己錯失最愛,如今既有了大公子,又要來招惹李衡。如此水性楊花之人,實在可恨。她定要宋如是吃些教訓才罷。
如今她趁著李衡出門的功夫,打定了主意便急匆匆的尋到了宋如是這里。
她倒要好好瞧瞧這狐媚子,究竟是何特別之處,先是勾引了她心頭上的大公子,如今又悄無聲息的誘惑了自家郎君。
她松開了握的生疼的拳頭,發白的指節隱隱作痛,掌心想是破了皮了,更是直棱棱的疼得厲害。
齊鳶兒臉上卻綻放出了一抹笑意:“那鳶兒便要日日前來了。都聞近朱者赤,或許沾些長嫂的福分,鳶兒便也能日日歡喜長樂無憂了。”
宋如是不知道她這一怒一喜,究竟是鬧哪出。她心中琢磨著,不論是喜是悲,怕是都與自家那位招蜂引蝶的離合君分不開了。想通此節,她也放松下來,接過齊鳶兒的話頭,說道:“鳶兒若是日日前來,只恐小叔會怨我拐帶了鳶兒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呢!
她本是一句頑笑話,哪知齊鳶兒聽后,卻面色發青,一雙眼睛定定的瞧著宋如是。
宋如是被她瞧得發毛,剛要開口緩和此節。齊鳶兒卻霍然起身,冷聲冷語告辭而去。
宋如是瞧她神色不對,也不留她。只命了丫頭夏云送她出去。
齊鳶兒低著頭匆匆而去,她滿腹思量也不及看路,剛出了門便與一人重重撞在一處。
齊鳶兒心中暗道:“是哪個冒失的小丫頭,如今正好拿這不長眼的煞煞火氣!
她冷著面抬起頭剛要呵斥,待瞧見眼前之人時,她心中突地一涼。
若說剛才那些事情還都只是猜測的話,那如今李衡現身此處,意味就相當明顯了。她如今已可確定李衡心中之意了。
她看向李衡的眼睛,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瞧她,而是越過她專注地瞧著她的身后,而她身后除了宋如是還能有誰?
“鳶兒不是一向夸贊長嫂這里的茶點最是美味嗎?怎地這么快,又要匆匆離去。莫不是茶點還未做好?”齊鳶兒聽到耳旁李衡調侃的聲音,她不由的望著李衡。卻見他神色認真,眼神專注。語中雖是調侃之意,面上卻哪有半分調侃之色。
見她望過來,李衡順勢攬過齊鳶兒,帶轉她調了個頭朝宋如是走去。
齊鳶兒垂下眼瞼應了是,再抬起頭時,面上笑顏如花,哪有半分憤懣不甘。
“長嫂這里的糕點自是極好的,但郎君不在,再美味的糕點鳶兒都食之無味!饼R鳶兒倚著李衡,手搭在李衡肘窩,嬌聲說道。
宋如是瞪圓了眼睛,也是一驚。瞧這兩人的模樣,似是感情極好,那齊鳶兒剛才對離合君一往情深的模樣又是鬧哪樣?莫不是女人心,海底針?不過她也不甚在意,只招呼著春花上茶點來。
三人分主次落了座,帶著熱氣的糕點也很快的上了食案。白色的白糖糕就像是強顏歡笑的齊鳶兒臉頰上的那一抹蒼白,紅色的海棠糕則像是宋如是額上那一枚朱色花鈿。而色澤金黃的棗泥酥則與李衡頭上的金冠共一色。
“當日貪杯,錯過了掌中婚宴。我敬長嫂一杯,長嫂莫要怪罪!崩詈饩箶y了酒過來,他舉起酒杯對著宋如是遙遙敬酒。
“是啊,那夜郎君醒了后,還一直責怪鳶兒未何不早早叫醒郎君,害得郎君誤了大事。郎君因此自責不已,口口聲聲覺得對不住長兄長嫂。長嫂若是原諒了郎君,便滿飲此杯吧,不然郎君心中仍然介懷此事,就是鳶兒也會心下愧疚呢!蓖馊嘶蛟S瞧不出什么,但齊鳶兒心下了然,李衡攜酒過來不過是想借機與宋如是多呆片刻罷了。她心下暗恨,面上仍強裝出一派歡愉模樣,可那笑容里終究是多了分僵硬。
宋如是打眼掃了掃角落里的滴漏,她算了算時辰,離合君不出一個時辰,便會歸來。何況還在自己的地盤上。她便也打消了顧慮舉起酒盞,一飲而下。
幾個回合下來來,宋如是倒是發現李衡帶來的這酒喝起來頗為好喝。這酒不同于平時飲的濁酒,清酒。似是多出幾分花香來,待要品出是何種花香時,那香味便又悄悄消散開來,只余一絲輕輕淺淺的味道縈繞在空中。她笑意淺淺感嘆道:“此酒倒是不錯!
一直關注著李衡的齊鳶兒眼瞅著李衡眼中驀然閃過一道光,待她細看時,那光又消失不見。
李衡從未用這般目光看過自己,她雖是兀自強忍著,口中終是透出一絲酸意來:“郎君為長嫂帶來的酒自是極好的!
“長嫂若是喜歡,回頭便讓鳶兒多帶些來。鳶兒性子沉悶,若是常來與長兄長嫂閑話一二,或許會變得有趣些。當然我若有空,也會前來。只是長嫂莫要嫌棄。”李衡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盞,陽光下的笑容讓人難以與之對視,他笑著對齊鳶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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