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的安慰果然起了作用,傍晚十分,院中的幾個丫頭便都吃上了西市禮記新鮮出爐的牛舌餅。
“若不是……春花姐姐,咱們……今日倒也沒這口福。”冬雪嘴巴里塞著牛舌餅,含糊不清的說道。
“要不然春花姐姐怎么是大丫頭呢?”秋雨小小恭維了春花一把。
“我不過是跟著娘子年數多了罷了,你們若跟著娘子時間久了,自然也能成為大丫頭,或許還會成為一等一的老嬤嬤呢。”春花咽下口中的牛舌餅,才瞇著眼睛滿足的說道。
許是天氣熱的緣故,夏蟬連著幾日都不見蹤影。宋如是會趁著清晨,天氣尚且涼快的時候,帶著春花去綢緞中瞧瞧。
她讓人在綢緞莊后面專門辟了間隔間出來,一丈多長的隔間里簡單的放著桌椅,用竹簾與外間隔開。
靠墻的案幾上,擺著稀稀疏疏幾本賬本。因著屋中的東西少,隔間里顯得空蕩蕩的。
宋如是去的時候便在隔間中瞧瞧賬目。有時候透過竹簾,瞧著外面的來來往往的顧客。
而這些來來往往的顧客,在春花眼中就變成了一個個行走的錢袋子。
宋如是瞧著賬本,心中暗喜,這自家這絲綢店雖是新開張沒多久,倒是也開始盈利了。
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春花興奮的滿面通紅,若不是怕人聽到動靜,這丫頭絕對當場樂的跳起來。
宋如是也由著她,這雖只是一小步,但也是決定性的一步,畢竟她從穿過來到現在還從未認真的賺過錢,簡直丟了穿越大軍的臉。
以前在慶陽府中倒是賺過幾百兩,不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罷了。如今猛然賺到了錢,她心中也是雀躍不已。
宋如是春花,主仆二人確認過眼神后,便默契的出門就近找了家酒樓進去打算大肆吃喝一番。
兩人拐到背街,特地尋了家不起眼的酒樓,這酒樓短墻披藤隔鬧市,隱于鬧市當中瞧起來頗為清幽。
二層的酒樓,一層用作大堂。水曲柳木的窗棱把喧鬧與安靜斷然隔開。陽光透過窗棱穿進屋內,便多了分不真實的感覺。像是已經經歷了一番的事情,如今又重溫一遍,夢里現實讓人分不清楚。
許是出門未瞧黃歷的緣故。兩人剛入酒樓便瞧見了正端坐在一樓大廳的王公子。
他坐在大廳東側,靠著窗邊的位置,桌上放著一個山水田園圖汝窯酒壺,挨著酒壺放著幾盤茶點。
王公子穿著藍色瀾衫,頭扎璞頭,瞧起來溫文爾雅,像是進京趕考的書生。
宋如是待要退后一步,正好對上王公子的眼睛。王公子先一步發現了她,如今正用細細長長的眼睛正頗有深意的瞧著她。
宋如是瞧他坐在人聲鼎沸的大堂偏隅,周遭皆是嘈雜一片。唯有他四周像是處在一個安靜異常的空間里,這份安靜讓他與四周的熱鬧非常分隔開來。瞧起來既雍容賢雅,又孤傲不群。
他腰背挺直,氣宇不凡,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宋如是不是初出茅廬眉眼如初的懵懂少女,王公子自然也不是什么情深似海的王公貴族。
是以他這般瞧著宋如是,倒是讓宋如是心中生出一絲警惕之意來。
若說第一次見面,他許是覺得自己眼熟多瞧上兩眼,也是無可厚非,但此次見面他目光的深意又是何意?莫不是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如此那自己處境便著實堪憂。
宋如是打定了主意,不管王公子是何意,自己都離得越遠越好,她也無需提點春花。
只因春花自從瞧見王公子后,也是目瞪口呆見了鬼的模樣,宋如是一個轉身,春花便自動的扶起了宋如是的肘窩,主仆二人轉身就走。
也是合著她們不該走,兩人剛轉過身來,便被一聲熱情洋溢的“承德兄”定在了那里。
瞧著滿面掬著笑,眼睛中光芒閃耀,熱情洋溢的朱三爺的面孔,宋如是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微笑來:“少連兄。”
“我就說我與承德緣分綿長,每每不用相約便都能撞上。相請不如偶遇,我身為兄長原也該請上承德一席水酒的,承德切莫與我見外。”朱三爺笑容滿面,那雙小小的眼睛變戲法似的隱藏了起來,讓人瞧不出蹤跡來。待他瞧見王公子時,那眼睛便又過五關斬六將的顯現了出來。
“王公子,我在這里!敝烊隣敵豕訐]揮手,隨手拉起宋如是的手朝王公子那邊走去。
宋如是腦海還停留在朱三爺的那聲“承德”當中,不過是隨口扯的名字,他竟然記住了,最關鍵是一聽到這名字她便響起露露飲料來,也是她嘴欠,不然哪有這些事情。
她腦中思量不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與春花、朱三爺已排排站在了王公子的面前。
王公子掃了眼兩人緊握的雙手后,意味深長的看了宋如是一眼,便笑道:“三爺失了望月,如今多了承德,倒真是可喜可賀,當浮一大白!
“王公子莫要開玩笑了,承德是承德,望月是望月,兩人并不相同,何況承德……正經人家出身,并不是那種地方里的人!敝烊隣斘ǹ炙稳缡切纳鷲酪,慌忙松開了宋如是的手,他先是回頭瞧了宋如是一眼,見對方神色如常,并未有何異常后,這才沖著王公子解釋道。
宋如是腦中想的卻是,如今民風竟然開放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兩個男人在人聲鼎沸的酒樓里公然牽手,竟然未曾收到旁人的一絲一毫驚詫的目光。
那些個食客即便是瞧見了也是了然一笑,就像是看見了鳥兒翱翔于天空,魚兒游覽于水中,風兒飛馳山間,一般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樣渾不在意。
她暗笑一聲,正要說話,卻瞧見朱三不知何時已落了座,他與王公子舉著酒杯詫異的瞧著宋如是。
宋如是心知今日是不好脫身了,索性隨之落了座。
春花一瞧便也挨著她坐了。宋如是瞧著眼前的白瓷酒杯,從善如流的舉了起來,對著此二人遙遙一晃,仰頭喝了進去。
這酒不同于她之前喝的米酒、果酒入口綿軟。此酒入口辛辣,嗓子中間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喇了一刀,待這股子辣意緩緩的入了胃,回味又甘甜起來。這酒雖是特別,她倒也不敢再喝,只笑吟吟的看著朱三爺。
朱三爺知她意思,也就不再勸酒,手執著筷子撿著幾樣清淡的蔬菜,吃起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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