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府中,刺史府的宴席,連著擺了三日后,終于落下了帷幕。
齊氏也終于有了歇息的機會,如今全府上下都在等著內(nèi)史大人的推薦信,待拿到咯推薦信,衡兒便能立時出發(fā)。不過聽那邊的消息,信件已使專人送來,不過兩三日的功夫,那人便能到慶陽府中。
原本衡兒年后就能去長安當(dāng)官的時間,愣是因為朝中的時局動蕩,連著往后推了兩個月,齊氏也因此揪心了兩個月,直到長安城后來傳來書信,齊氏那顆七上八下的心方才霍然落地。
是以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后,齊氏才會使人迅速將消息散播了出去。如今慶陽府上下,誰人不知刺史府中間出了三件奇怪的事情。
第一件,也是最讓人的詫異的,便是一向耽于玩樂的刺史府小郎君,突然洗心革面要去長安城中做官了,還是最是為清貴的著作局,聽說還能時不時的目睹天顏。
第二件事,就是一向卓爾不群的刺史府大公子,竟是新婚不過三月,便在外面金屋藏嬌養(yǎng)起了外室。甚至連著幾個月都未曾回府。
直到前些時候,刺史府中的少夫人得了重病,大公子才勉為其難回到了刺史府中,但是回去的可不止他一人,還有那新納的姨娘。
大公子所作所為讓人不禁感嘆,當(dāng)真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第三件事,就是刺史府中的長媳宋氏,已是許久不曾露過面了,相傳是得了重病。若不是得了重病,只怕大公子現(xiàn)在仍未歸家。但宋氏病重的消息,仍然泛濫了不少小娘子的春心。
大公子雖說早已不如從前,但仍有不少小娘子有意嫁入刺史府中,取宋氏而代之。
當(dāng)然還有人說,宋氏是出門的時候被歹人掠走了,聽說連帶著幾個丫頭一同被歹人掠走,如今生死不明。不過眾人心中已有了定論,無論這宋氏是生是死,既然被歹人掠走了,怕是此生都不能再入刺史府中了。
不過這些奇事,也就是茶館閑話,或是街頭巷尾無所事事的婦人,相互之間碰上了,而后隱秘又小聲的議論上幾句,畢竟宋氏的生死對她們并沒有什么干系。
何況她們與高門巨貴中間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如今通過此事,管中窺豹瞧見了豪門當(dāng)中的一隅,也算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是以她們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些消息的真假,而是是否有人過得比她們更加悲慘。若是知曉了有人比她們過得更加悲慘,她們心中便也平衡了,覺得只有這般別人倒了霉了,老天才是公平的。
“夫人,老爺?shù)娜耍策未尋到宋氏。”劉婆子蹲在地上,把齊氏的雙腿放在自己身上,輕輕的揉捏,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閃亮,嘴角含笑,臉上的皺紋又掬在了一處。
“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竟是還未尋到嗎?想來她一個嬌弱娘子,又帶著幾個長相標(biāo)致的小丫頭,若是遇到心腸歹毒的人也是有的。她性格倔強,又從未見識過外面的天地,又哪里知道這世道的本來模樣,只以為外面的人都同咱們家里人一般,會縱容著她呢?”齊氏輕輕的嘆了口氣,面帶同情,口中遺憾的說道。
“宋氏小門小戶出身,所行所想,又哪里是咱們能夠想象的到的。若是她有些見識,也不會一直拒絕夫人的好意了,更不會落的如此下場了。聽說前段時間槐樹洼那里,來了伙山賊,專做些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隔壁的六安縣城中的小娘子已被禍害了三五個了。聽說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俱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如花的年紀(jì)便遭了這事,以后的日子便也能望得到頭了。”劉婆子面帶驚恐,拍著胸口說道。
“哦?竟然還有這事?但愿咱們的少夫人莫要如此不幸。”齊氏雙手合掌,對著西面,一臉虔誠的說道。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宋氏做人不留退路,若是有個好歹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聽說大公子昨夜又是一夜未歸。”劉婆子對著金無院的方向,努了努嘴巴,面上帶著隱秘的笑容。
“訶兒如今鬧的也太不像話了,原想著他與許姨娘兩情相悅,我便做主讓許姨娘進(jìn)了門,沒想到他竟是心在外面再也收不回來了。老爺也不管管他,我少不得要與老爺說上一番,不然日后出了什么事情,我這做母親也夾在其中為難。”齊氏口中感嘆,心中卻暗恨李訶行事出人意表。
她原想著用了許秋意這步棋,定能逼的他們夫妻反目,哪里想到宋如是竟然直接消失不見了。
后來她又用了鳶兒這步棋,用來與許秋意爭寵,穩(wěn)定后宅之間的平衡。哪里想到局剛布下,訶兒竟然又開始夜不歸宿起來,一個兩個的當(dāng)真讓人氣悶。
齊氏不由真情實意的嘆了口氣,待想到衡兒不日便要去長安做官后,她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她心下轉(zhuǎn)而開始細(xì)細(xì)思量,衡兒入長安后需要帶的東西物件。
首先大面額的銀票定然是需要帶的,隨身用的荷包也需多備幾個,平日里打賞下人也方便些。
至于內(nèi)史大人的孝敬,她斟酌了許久,如今才有些眉目,還需兩日方才能成。
再有就是櫻兒已是許久不曾來信了,不知在她在長安丞相府過得可好。
想到李櫻,齊氏心中暗暗后悔,之前對李櫻太過寵愛,才養(yǎng)成了她這目中無人又囂張至極的性子。
原本想著就在慶陽府中為她尋上一個如意郎君,即便是櫻兒性子率直,但既然在慶陽府中,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老爺?shù)拿嫔希H家便是看不慣她的性子,也得忍讓櫻兒三分。
怎奈櫻兒竟然對來慶陽府小住的王公子生了心思,恨不得一日三趟的去那王家。
她其實心中并不看好這場姻緣,長安城中的高門大戶又豈會那么容易糊弄的。
若不是為了衡兒的前程,她又怎會狠心讓櫻兒隨著王公子去了長安。
王公子風(fēng)度翩翩器宇不凡,確實是未來夫婿的最佳人選,但他瞧櫻兒的神色與旁人并無不同。
齊氏心中自是明白,這般高門的郎君們自小便瞧見了旁人一世都未能見到的富貴,尋常的人物又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
若說他對櫻兒無意,又怎會明知被設(shè)計,仍舊帶走了櫻兒。但若說他對櫻兒有意,她可還記得王公子臨行前的眼神,幽邃的眼中帶著了然的神情,她當(dāng)時便被那目光看的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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