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咱們現(xiàn)在便去城外尋三爺吧。”石娘隱隱聽到三爺?shù)南侣洌鎺采恼f完,抬步便要趕去城外。
“多謝阿櫻。”宋如是謝過李櫻,便也轉(zhuǎn)身離開。
“長嫂莫要客氣,若是尋到了三爺,長嫂定然要記下此事,若是阿櫻有事相求,長嫂切莫推辭。”李櫻彎腰曲腿對宋如是福了一福。
宋如是回首瞧向李櫻。李櫻平日里最是倨傲,便是那一聲“長嫂”每每喊叫起來,也都是不情不愿的。如今竟然口口聲聲的“長嫂”叫個不停,若是沒有圖謀,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她原些還疑心,李櫻今日為何這般好心要告訴三爺?shù)南ⅲ瓉硭故谴媪巳绱四铑^。
宋如是輕輕一笑:“阿櫻如今身份高貴,又哪會有事求到我身上來,我不過是個什么都沒有的平頭百姓罷了。”
“時移世易,以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zhǔn)呢,長嫂就說答不答應(yīng)吧。”李櫻并未起身,反倒是做出了一副,宋如是若是不答應(yīng),她便不起身的姿態(tài)來。
“若是此事不違法犯紀(jì),又不涉及她人,我自然會幫你。”宋如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應(yīng)了下來。
“長嫂說話算話。”李櫻面帶喜色,直起身來,面上的雀躍之意便是藏也藏不住。
宋如是不以為意,轉(zhuǎn)身帶著石娘,匆匆的向西而去。她若是回頭的話就能看到李櫻面上得償所愿的一抹燦爛笑容,可惜宋如是并未回頭。
朱三爺幫她甚多,如今既然知曉了朱三爺?shù)南侣洌贌o暇顧及其他,帶著石娘匆匆的穿過西市,穿過城門,隨著人流出了城。
宋如是從未來過城隍廟,雖是心中有了預(yù)想,但城隍廟的衰敗仍舊讓她吃了一驚。破敗的廟門,剝落的墻皮,院中的雜草,臥倒的城隍,都讓她覺得心中悲涼。
一門相隔竟然是兩番天地,門外十里便是繁華的長安城,朱門之內(nèi)則是一片荒蕪與衰敗。
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曾經(jīng)香火鼎盛的城隍廟一夕之間迅速衰敗。宋如是暗嘆一聲,抬腿跨進(jìn)了城隍廟中。
“娘子,這城隍廟中我最是熟悉,若是三爺前來查看,定然會去一個地方。”石娘急急跨過了大殿高高地門檻,她越過宋如是走在前面,指著供奉神像的高臺說道。
宋如是“嗯”了一聲,便隨著石娘往大殿深處走去。這殿中似是被下了詛咒一般,外面和煦的陽光竟然一絲一毫都未曾照耀進(jìn)來。
臥到的神像背后是黑暗清冷的后殿,神像面上細(xì)眉長眼,悲天憫人。可如今落入塵埃當(dāng)中,面上的悲天憫人便帶上了幾分嘲諷。
大殿深處雖是黑暗但卻另有玄機(jī),供奉神像的高臺之后,有著一間小小的秘道。
石娘揭開地道上面的石板,指著里面幽深的地道說道:“委屈娘子便從這里穿過去吧。”
“可還有別的路徑。”宋如是走上前去,看著黑幽幽的地洞,輕身問道。
“旁的路徑倒是也有,不過得帶些利器才能過去,今日出門走得急,一時之間也忘記帶了。”石娘彎腰蓋好地洞上面的石板。她走到墻邊摸索了一會兒,“咔噠”一聲,扭開了后墻上面開著的暗門。
一束陽光頃刻間涌了進(jìn)來,習(xí)慣了黑暗之后,見到陽光自然會覺得刺目。宋如是不由得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又悄然睜開眼睛向外望去。
這道暗門外面除了一大片焦黑的土地,竟然什么都沒有。宋如是轉(zhuǎn)頭看向石娘。
只瞧對方大張著嘴巴,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石娘哆哆嗦嗦指著外面,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這里曾經(jīng)是一大片荒草地。荒草生得極為茂盛,放眼望去,所到之處盡皆是一片荒草。若是掂起腳尖凝神細(xì)看才能看到后面那幾間廂房。”
“想來不久之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草。”宋如是輕嗅著空氣當(dāng)中若隱若現(xiàn)的焦糊味道。
益州刺史的動作倒也挺快,一把火下去便是什么也查不出來了。執(zhí)棋之人若是想要一舉扳倒黃門侍中怕是還要再燒上一把火才行。
宋如是正暗自思索,突地背后傳來一道幽幽的女聲:“你終于來了。”
這聲音飄渺當(dāng)中帶著死氣,宋如是一驚,回轉(zhuǎn)過身,正瞧見一位紅衫女子站在大殿門口。
紅衫女子生得極為美貌,如雪的肌膚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陽光下的肌膚如雪似玉,隱隱能瞧見肌膚之下緩緩流動的青筋。陰暗處的那份白皙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的玉石一般暗淡無光。
宋如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許秋意的聲音她一下子便聽了出來。
許秋意的眼睛極美,一雙眼睛蘊(yùn)含著一整年的春夏秋冬,同樣的眼睛,既能從中看到春日里的百花絢爛,又能看到夏日里的明媚熾熱,還能看到秋日里的萬物蕭索,她如今看向宋如是的目光當(dāng)中便帶著冬日里的陰寒刺骨。
宋如是不以為意,輕笑一聲,“許姨娘不在慶陽府最為尊貴的刺史府當(dāng)中,竟然出現(xiàn)在了千里之外如此衰敗的城隍廟當(dāng)中,該是我問許姨娘一聲,你怎么來了?”
“若是無事,我又何必來到此處?姐姐就不好奇我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嗎”許秋意眉眼含笑,眉眼下面是極為秀挺的鼻子,鼻子居中,紅唇在下,說話間紅唇張合極為惑人。
“許姨娘自然早就與阿櫻有了默契。”宋如是話說一半,只含笑著看著許秋意。
兩人一個處在殿內(nèi),一個立于殿外,中間隔著個自身難保的神像。宋如是看向許秋意的時候,尚且能夠看出她面上的神色變幻。
但許秋意看宋如是時,則要模糊許多,偶爾能看到她身上的裥衣裙流光一閃,旁的便再也瞧不清楚了。
“你倒是比我想象當(dāng)中的聰明一些,我一直好奇你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女人。今日一瞧,你與我想象當(dāng)中的差不多,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相貌的愚蠢之人罷了。”許秋意說完這話,便抬腿跨過門檻,進(jìn)入到大殿當(dāng)中。原先她身上的一半明亮便徹底的沒入到黑暗當(dāng)中,讓人再也瞧不出她的神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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