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前幾日在菜市口被斬首示眾,她便只能回刺史府去。何況這也不是她愿不愿的事情,不論她是否心甘情愿,她都必須得回到刺史府中。”朱三爺話中有話。
“什么?益州刺史竟然被斬首了,不是說好的立了春之后才斬首的嗎?原來前幾日里菜市口斬首的便是益州刺史,許姨娘的父親?”壯士那日在百草堂門口的所見所聞,經過了周墨這個大嘴巴的宣傳,春花自是知曉,只是誰會想到當日斬首的竟然是益州刺史。
“原先說的確實是開春之后問斬,可惜許秋意這么一鬧,雖說沒有影響大局,但終究是礙了旁人的眼,所以益州刺史不但非死不可,還必須得加快死亡的腳步才行,所以才會有了菜市口被斬首那一章。”朱三爺仔細說道。
“那么為何要把許姨娘送入刺史府中?大公子如今在長安城中,若是廢棋,又何必如此安排?”春花疑惑道。
“這其中的深意我便不知道了,我與你說這話的意思不過是,大公子為了承德可謂是勞心勞力,你若無事便也勸勸你家娘子。”朱三爺最后說道。
“三爺說的云里霧里,我腦袋當中如同一團漿糊一般。大公子做了此事,又有我家娘子有何關聯?”春花再一次質疑起自己的智商來,朱三爺講了這么半天,她不但沒有看透此事,便是連之前的事情也覺得混亂起來。
大公子與許姨娘之間,她是知情的。大公子之所以選中了許姨娘不過是因為許姨娘之父益州刺史。
那么既然如此的話,益州刺史既然已經被斬首示眾了,此事便也與許姨娘無關了,大公子又何必把許姨娘送回到刺史府中?
還有許姨娘于鬧市之中當眾救父之事,到底是礙了誰的眼,才會讓許姨娘弄巧成拙,反倒送了父親益州刺史的命?
娘子曾經說過許姨娘意在后宮,許是想要借著益州刺史的事情,劍走偏鋒想要在圣人面前謀得一個至純至孝的印象,之后再步步為謀,畢竟此時離春上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幾個月的時間能夠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那么娘子既然能夠看出許秋意的念頭,旁人定然也能看出一二。許姨娘若是進宮,自然會打破后宮當中現有的平衡,那么覺得許秋意礙眼之人便也呼之欲出了。春花被這個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出來,她試探的問道:“此事事關后宮?”
朱三爺并不答話,只微微的點了下頭,話說到這里,余下的話便不能在這熱鬧之處繼續說了。朱三爺不語,春花不言。
兩人靜靜立在雅間當中,雅間位于走廊的盡頭,屋中并沒有開窗,雖是太陽高升,但屋中并不顯得明亮。反而帶著股幽暗的氣息出來。
先前說話的時候尚且不覺得有何不同,如今兩人不說話,只面對面靜靜立在當處,空氣當中便驀然的生出一股子異樣的感覺來。
春花不自覺的雙頰發熱起來,她垂著腦袋,她腳下穿著一雙厚底的青布鞋子,這鞋子原是去年的時候做的,上腳極為舒服,但是青色的布料已然變成了青白色。春花默默的把腳縮回到裙擺當中。
春花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青色裙擺。若是早知道能夠瞧見三爺的話,她便該換上前幾日剛做好的那條杏色花籠裙了。原本那條裙子是打算過年的時候穿的,但與三爺見面,便是比過年更能讓她歡喜。
鞋子尚且能夠縮回裙擺當中,那么裙擺又該何去何從?春花一時又疑心,自己的鬢角上是不是有散亂的碎發,她待要伸手去撩,又生怕朱三爺會多想,無奈之下,春花只得死死盯住自己的裙擺。
“春花姑娘,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與我說?”朱三爺隱藏在眼睛之后的瞳仁一直盯著春花,春花的不自在,他自然瞧在眼中。
朱三爺不由的暗自后悔,若是早知道今日會遇見春花姑娘,甚至能與春花姑娘獨處一室,他便該帶上他那對精心打造的玉球過來。
好歹氣氛尷尬的時候,還能拿出那兩枚玉球出來,裝作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即便裝不出云淡風輕的模樣出來,好歹那兩枚玉球摩挲之間能夠發出些聲音出來,也不至于讓空氣變得如此安靜。
朱三爺甚至能夠聽到隔壁雅間當中的歡場女子低聲的唱著小曲兒。外面雖是天寒地凍,但那一曲小曲兒當中卻是蘊著滿滿的春意。朱三爺心中一動,整個人仿佛一下子便浸入到了春日當中。
朱三爺伸手拉起春花的手,放在手掌當中如同摩挲玉球一般,摩挲了一息的功夫,這才低聲說道:“春花姑娘的心意,我自是知曉。自從春花姑娘送了我那件褻衣之后,我便全然懂了姑娘的心思。其實我一直有話要與春花姑娘說,只是一直未尋到合適的機會出來。”
朱三爺的鄭重其事讓春花的一顆小心臟撲撲通通跳個不停,許是心跳的太過厲害的緣故,春花耳旁只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三爺的聲音更像與自己隔著一個山頭發出的聲音。
“三爺……”平日里最是能言善辯的春花似是突然之間變得笨拙起來,她面頰發燙,低垂著眼睛并不敢看向朱三爺,被朱三爺握住的那只手變得滾燙,而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則驟然變得冰涼。
“其實我想對春花姑娘說,春花姑娘的手藝精湛又高超,那件褻衣我穿著極為舒適妥帖,那是我穿過的最為舒服的一件褻衣。”朱三爺把春花的手握于胸口之上,鄭重其事的說道。
原本等著朱三爺求親的春花,被這一句話唬了一跳,因為她實在想不到朱三爺憋了許久,說出來的竟然是這件事。
春花一時懊惱,一時失落,她張了張口,無奈的說道:“三爺要與我說的便是此事?”
出了一手心汗的朱三爺,并不舍得放下春花的手,那兩手之間熱熱澀澀的感覺,又讓他覺得心中似乎也變得熱熱澀澀起來。
朱三爺清了清喉嚨,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拉過春花另一只冰涼的手,暖在手心,正色說道:“春花姑娘,你可愿意為我做一百件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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