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滿意一笑,這才繼續講道:“說來也是湊巧,那道白光原就是家里看門的婆子養的一只白貓。白日里不敢放出來,唯有在夜間的時候那婆子才敢把白貓放出來一會兒。正巧被我那病人瞧見,她又是個眼睛不好使的,驚嚇之后,便落下了心病。”
“但冬雪的那枚梅花銀簪我卻是實打實的瞧見的,并且我敢肯定那枚銀簪已隨著冬雪下葬了。”壯士頹然說道。
“那你可去冬雪的墳頭瞧了?”郎中瞧著壯士的神色,心中的那股子怯意便又晃晃悠悠的冒了出來。
“我收到這枚銀簪的時候,便趁著夜色去了冬雪的墳頭,但是她墳頭上長著一層寸來高的青草,根本就沒有被人挖開的痕跡。”壯士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銀簪遞給郎中。
銀簪在燭光下銀光一閃,唬的郎中張鉞心中一跳,他默了片刻才伸手接過銀簪,拿在手中細細打量。
這枚銀簪,簪尾為銀,簪頭卻是用碎米珍珠串成的五瓣梅花,梅花當中嵌著一顆小小的紅寶石,在燭光下閃著幽暗的光芒。
許是先入為主的緣故,這枚銀簪似是也帶著絲絲縷縷的鬼氣。郎中沉吟片刻,開口問道:“這枚銀簪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樊記首飾店。”壯士沉聲說道。
“樊記首飾店?可是西市那家賣首飾的鋪子?”郎中問道。
“正是那家。那一日我經過樊記首飾鋪的時候,突然想進去逛逛,于是便走了進去。因為當時天色已晚,店中人并不是太多。我一個柜臺一個柜臺的逛過去,突然瞧見這枚銀簪就在一眾首飾的中央。當時我便嚇了一跳,還當是自己眼花的緣故。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去,這才確定這枚銀簪正是冬雪先前帶在頭上,后來又葬在一處的梅花銀簪。”壯士垂眼看向眼前的紅燭,并不瞧向郎中手中的銀簪。
“你確定這枚梅花銀簪就是陪著冬雪下葬的那支?這種銀簪既是匠人做出來的,有了第一支,自然便有第二支,或許冬雪的那枚銀簪本就是在樊記首飾鋪里買的,所以你才會在他家店中瞧見一模一樣的。”郎中仔細分析道。
“郎中你且瞧這里。”壯士指了指郎中手中的梅花銀簪簪尾。
郎中就著燭光仔細看向手中的簪尾,這一看不要緊,他差點一把丟掉手中的銀簪。只因燭光之下。簪尾處正刻著一個小小的“雪”字。
“我當時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所以才會命小伙計把這枚銀簪從柜臺里取了出來。我當時瞧見這個“雪”字的時候,同你一般險些丟掉了手中的銀簪。我正自恍惚間,突然聽到身旁立著的小伙計悄聲說道:“郎君可是想到了故人?”
“那小伙計竟是如此說的?你之前可曾瞧見過他?”郎中驚道。
“我之前從未見過此人,當時他湊到我的耳旁說完這句話之后,便用一種十分詭秘的目光看著我,我心中惶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么,緊接著他又說了第二句話。”壯士的眼中充滿了惶恐,他身體微微直起,像是有人湊在他耳旁正在低語。
“他……又說了什么?”郎中緊張的問道。
“他說“郎君既然喜歡,為何不買下這枚銀簪?”我聽了這話之后,便更加確定他應該是知道些什么了,我遲疑了片刻便買下了這枚銀簪。”壯士一臉沉重的說道。
“你買下梅花銀簪之后呢?那小伙計可曾說了什么?”郎中縷著下巴上的羊角胡,問道。
“他什么也沒說,我掏了銀子,他便把這枚銀簪給了我。之后我再問什么,他都閉口不言。我心有不甘,便連著去樊記首飾店了幾次,之后終于有了眉目,那便是我只要給他些銀子,他便會告訴我一些事情。他告訴我這枚梅花銀簪,其實是一對兒,一個簪尾上面刻著“雪”字,一個在簪尾刻著“雨”字,他還說他知道另外一枚刻著“雨”字的銀簪在哪里。”壯士的聲音隨著燭光的閃爍,而變得飄忽起來。
“竟有此事?這一枚原是冬雪所有,那么那一枚刻著“雨”字的梅花銀簪的主人,定然與冬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說不定她還知曉冬雪的死因。”郎中肯定地說道。
“冬雪沒有死,小伙計說曾經見過冬雪。”壯士的聲音愈發的飄忽起來。
“他在何處所見?”郎中驀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風吹過,刮的窗欞“咣當”一聲,屋內的燭光也隨著風聲搖曳起來,屋中似是驀然多了一股子的涼意,郎中縮了縮脖頸,似有人在他身后輕輕的吐著涼氣。
壯士倒是神色未變,搖曳的燭光倒映在他的眼睛當中,他的雙眸便也變得飄忽搖曳起來。
壯士扭頭看了看晃動的窗欞,而后輕嘆一聲,這才幽幽的說道:“他說他在城外十里坡曾瞧見過冬雪。冬雪的尸體就埋葬在十里坡上。所以我才會說是冬雪回來找我了,她在利用那小伙計在向我透漏一些訊息,或許她本是枉死的,所以魂魄才會不得安寧。”
“既然身為鬼魂,那便該去找殺死她的人去復仇,為何要來找你?”郎中堅信身為一個郎中不該相信鬼魂之說,雖然剛才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是他,被風聲嚇到不能動彈的仍舊是他。
“我若死了,定然會先去找牽掛之人,再做旁的打算,許是她心中有愧,所以才會先來尋我。郎中是沒有瞧見冬雪死時的模樣,實在太慘了些,她胸口被人一把貫穿,透過她的身體甚至能看到她身下的另一具尸體。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死,不過是因為什么不為人知的難處,所以才會在暗處操縱著這一切。”壯士肯定的說道。
“所以冬雪到底是生是死?”郎中徹底被壯士搞迷糊了。
“或是生,或是死。我曾經也問過小伙計這個問題,他也是這般回答我的。無論冬雪是生是死,總該弄清楚她的死因才行。我原以為冬雪死了之后,我便能放下一切重新開始,但是在面對銀娘的時候,我始終做不到全心全意。之前我并不知原因,如今既然知曉了問題出在哪里,我定然要查清楚此事,還冬雪一個公道,也還我自己一個心安。”燭光下壯士的神色愈發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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