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主仆二人瞧著小乞丐拖拖拉拉松松垮垮的背影一路向東,直等到瞧不見小乞丐的人影之后。宋如是這才活動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望著臉頰凍得通紅的春花,開口問道:“春花你聞見這樂陶餅有何異樣?”
“娘子,奴婢聞到這樂陶餅當(dāng)中除去芝麻與核桃,似乎還帶著一絲別的香氣,這種香氣極是好聞,聞之讓人陶醉不已,但奴婢實在聞不出這究竟是什么香氣。”春花老老實實的說道。
“樂陶之香,就是嬋娟,原來她把這道香料和入面中,融進(jìn)了樂陶餅中。她屋中自備糕點(diǎn)也是極為尋常之事,如此一來倒是比直接燃香隱蔽許多。”宋如是眼眸當(dāng)中如云似霧,說起嬋娟,眼眸當(dāng)中的云霧便更濃郁了些。
“可是那些不知不覺吃了樂陶餅之人,事后就不會察覺有異嗎?如此一來,時間久了總會露餡的,她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春花擔(dān)憂道。
“這些助興的熏香在歡樂場中原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物事,只不過沒有人把此事放在臺面上講罷了。即使魏弋兒這般手段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不過是扯掉了她身上那層光環(huán)罷了,對她構(gòu)不成什么實際性的傷害,除非?”宋如是猶豫說道。
“除非什么?”春花好奇問道。
“除非魏弋兒的這道香料威力極大……”宋如是含蓄的說道。
“威力極大?嬋娟香料越是威力極大,魏弋兒豈不是更加風(fēng)光?”春花因為宋如是的話,徹底迷惑了起來,不知自家娘子這是何意?
“凡是有利即有弊,春花你若是想要一個人摔的慘些,那么只要一步一步把她送往高處便是,剩下的便是一個字“等”,因為那人很快便會從高處跌下。”宋如是解釋道。
“娘子的意思是走的越高摔的越慘?可是咱們怎樣才能讓她越走越高呢?”春花瞧著自家娘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而自己腦袋里面像是灌了半斤漿糊,怎樣都想不明白。
“你猜剛剛出門的小丫頭做什么去了?”宋如是轉(zhuǎn)變了話題。
“奴婢瞧她出門前曾經(jīng)給了門房一個荷包,想來要出門很久,所以才打點(diǎn)門房,想讓門房幫著遮掩一番。她一個小小的丫頭,花間小酌上上下下關(guān)心她行蹤的唯有魏姨娘了,所以奴婢猜測她是背著她家娘子出門的。”春花猜測道。
“那她一路朝東又是去了哪里?”宋如是繼續(xù)問道。
“石娘不是說西市東頭新開了一家糕點(diǎn)鋪子,所以奴婢猜這丫頭是背著主子出門買點(diǎn)心去了。”春花肯定的說道。
“想來你這丫頭沒少背著我做這種事情。”宋如是笑道。
“奴婢哪有?”春花臉紅眼熱一副被抓包的模樣。
宋如是一邊搓了搓凍得麻木的雙手,一邊說道:“咱們走罷。”
所以她到底猜的對不對啊?一頭霧水的春花跟在宋如是身后,她待要問個清楚明白,但自家娘子竟是腳程極快。春花光跟著宋如是的腳步便已用完了全部力氣了,所以她倒也顧不上與自家娘子說話。
兩人穿過幽長的小巷,穿堂風(fēng)堵的兩人說不出話來,春花捂著口鼻,好容易在巷子口追上了自家娘子,她這才開口說道:“娘子,奴婢猜的到底對不對啊。”
宋如是知道自家丫頭便是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今日里若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這丫頭不會善罷甘休。她指著前面一家黑漆招牌說道:“這家的牛肉做的最好,我今日就請你在這家吃上一頓如何?”。
春花心中一喜,抬頭看向招牌,這招牌是極為普通的桐木匾額,黑漆金字,寫著“抬頭見”三個字。
春花自詡為西市萬事通,竟然不知這里何時開了一家小小的酒樓,她吃驚的說道:“娘子,這家店的名字倒是古怪的緊。”
“這家店可不止名字古怪。”宋如是說著跨進(jìn)了“抬頭見”的門檻。
“抬頭見”的格局與平日里的酒樓并無不同,進(jìn)門左側(cè)是為大堂,進(jìn)門右側(cè)擺放著一張黃楊木柜臺,柜臺后面立著的正是笑著迎客的掌柜。
有客上門,掌柜的忙招呼在大堂內(nèi)擦桌抹凳的小伙計出來迎客。小伙計十五六歲的模樣,眼神透亮,額頭飽滿,一副聰明伶俐的模樣。
他探頭瞧了瞧兩人身后,發(fā)現(xiàn)并無讓人,便笑著引二人上了二樓。
“抬頭見”的二樓,幽暗的走廊兩旁皆是風(fēng)格各異的雅間。小伙計引著兩人走到走廊東側(cè)靠北的第二間雅間。
小伙計推開房門,一股清幽的香味撲鼻而來,春花吸了吸鼻子,笑道:“這熏香倒是不錯。”
“我家東家平日里就喜歡琢磨些香料草藥,咱們店中的熏香都是東家自己配置。這間房里的熏香名字也是東家親自取的“樂陶”。小伙計指著屋內(nèi)高案上四足蓮花香爐笑著說道。
春花原本正閉著眼睛猛吸香爐當(dāng)中鉆出的縷縷香氣,聽到“樂陶”二字,她猛然睜開眼睛,不確定的問道:“樂陶?”
“正是樂陶,東家說這名字取自樂樂陶陶,意為開心快活之意。”小伙計解釋道。
“那你們酒樓東家是男是女?”春花緊張的問道。
“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待東家現(xiàn)身之后親自告訴你們。”小伙計笑著賣了個關(guān)子。
“你東家若是一直不現(xiàn)身呢?我們又到何處去尋你東家?”春花垮著臉問道。
“這倒不大可能,我們東家最是喜歡與客人攀談,東家過上一兩日總會來上店里一次,若是有緣,說不定今日兩位便能瞧見東家。”小伙計耐心極好,簡直是有問必答。他說完這話,瞧著眼前的主仆二人似是沒有疑問,他才笑著出去為兩人置辦酒水。
小伙計前腳剛走,春花便急急的問道:“娘子,這家鋪子莫不是也是魏姨娘的?這魏姨娘初來乍到竟然在西市當(dāng)中開了兩家鋪子?”
宋如是目光定定的看著水曲柳木高案上的四足蓮花香爐,過了良久,她才眨了眨已然酸澀的眼睛說道:“我并不知道,因為上次帶這里的人是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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