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聽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奈何那人立在他身后,他又正在裝暈,無奈之下只得一邊裝暈,一邊偷聽。
“他做的很好。”春花肯定的說道。
那人口吻當中便帶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如此甚好。”
周墨全神貫注聽這人說話,自然聽出了那人口中的揶揄之意。
他越聽越覺得這人的聲音熟悉,但是他極少與捕快打交道,一時半刻也想不到此人究竟是誰?
他心中如同貓抓一般,那人又偏偏不再開口,周墨只能作罷。
再說春花這邊,滿臉的悲戚,對著捕快絮絮叨叨的說道:“百草堂里出了麻煩,郎中被抓,伙計失蹤,眼看就要年關(guān),誰能想到又出了這么一檔子的事情?”
被稱為捕快老爺之人,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皂衣,高額短髯公字臉,他目光從周墨身上轉(zhuǎn)開,出聲說道:“衙門里的事情不是我們一個小小捕快就能置掾的,何況還出了命案,你們直管耐心等候,大人明察秋毫,定然能夠為你們主持公道。”
雖是官話,春花依然感激,她抄起袖子,強笑著說道:“多謝捕快老爺知會,不知我家郎中在衙門里,是何狀況?”春花雙手伸出袖子,其中一只手心當中緊緊捏著一個銀錠,不動聲色的把銀子塞入捕快手中。
皂衣捕快收了銀子,看向春花的目光又有不同。他袖子一揚,手一抖,銀子便落入袖袋當中。之后,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大人秉公辦案,所以郎中很好。”
春花會意,話題重新轉(zhuǎn)回到了周墨身上。皂衣捕快望著兀自“昏睡”的周墨,說道:“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人了,那便把他帶回去吧。”
春花面色一喜,又是一番千恩萬謝,皂衣捕快這次不再多言,他扛著水火棍走到早已蘇醒的屠夫面前。冷冷的說道:“走罷。”
“去哪?”屠夫驚道。
“自然是去衙門。”皂衣捕快居高臨下的說道。
屠夫自清醒之后,便一直躺在雪地里,面上殘余著昏倒之前驚魂失魄的神情,聽到“衙門”二字,屠夫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突地一下,坐起身來,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哪兒也不會去……我不去衙門……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衙門……”
皂衣捕快,冷笑一聲,一個反手,水火棍落地,“咚”的一聲,堪堪杵在屠夫雙腿之間。
屠夫驚嚇之余,連連后退,一邊退還一邊嘟囔著:“我又沒有犯事,為什么讓我去衙門?”
“這房子可是你的?”皂衣捕快驀然轉(zhuǎn)換了話題。
屠夫茫然道:“這所院落自然是我的。”
“那就是了,有人失蹤了一天,結(jié)果最后出現(xiàn)在你的院落里,你敢說,你跟這事兒沒有關(guān)系?”皂衣捕快冷冷說道。
“捕快老爺,我當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院落當中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為什么要綁他啊。”屠夫滿臉委屈的說道。
“你為什么要綁人,你自己心里面清楚,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等到了衙門,過了堂,我看你招是不招。”皂衣捕快冷面說道。
“捕快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故意綁了這人,扔在院落當中,然后借機誣陷我啊,捕快老爺明察啊……”屠夫連連喊冤。
皂衣捕快不為所動,他提起水火棍,面無表情的說道:“衙門里便是伸冤除惡的地方,你若是當真冤枉,咱們自然會放你回來,但你若是綁架在先,又刻意欺瞞,那么便讓你嘗嘗殺威棒的厲害。”
屠夫身子一軟,幾乎直不起身來,他癱軟在地上,低垂著腦袋,哀聲說道:“我真的并不認識他,也從未見過他,我為何要綁了他?何況我不過是個殺牛宰羊的屠夫,好端端的,我為何要去綁人呢?捕快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
屠夫說著說著,突然抬起頭來,他四下看了一圈,看見不遠處屋檐下坐著的王大娘,精神為之一振,高聲說道:“捕快老爺,我家娘子這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處,她可以為我作證,我并沒有綁了這人……”
皂衣捕快輕蔑的看了屠夫一眼,嗤聲說道:“若是你家娘子能夠為你作證,我現(xiàn)在便放了你。”
屠夫精神為之一振,他連滾帶爬的躥到王大娘身前,扯著王大娘的衣裙,滿懷希望的說道:“娘子,你快些把情況給捕快老爺說說啊,咱們今天一天都在一處,我又怎么可能出門綁了人去啊……”
王大娘原本垂著頭,似乎認真的想事情,聽到屠夫的話,她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著屠夫,過了半晌,她才尖著嗓子說道:“你莫不是認錯人了……”
屠夫滿眼的希冀,驟然消失,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大娘,緊張的說道:“娘子,你莫要嚇我,我是你相公啊,桂兒的爹啊……”
王大娘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突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過了良久,她才一臉天真的說道:“爹爹莫要開玩笑了。”
“爹爹?”屠夫面色一僵。
“爹爹,你怎么了,我是桂兒啊。”王大娘瞪大了眼睛,面上一派天真之色,偏偏她額頭眼角皆有皺紋,如此以來,面上的天真之色,便顯得極為怪異。
屠夫突地松開了扯著王大娘衣角的雙手,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王大娘,喃喃說道:“娘子,你莫要嚇唬我。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你要相信我,即便媚兒進門,我還是會對你好的,你依舊是這院子里面的正房奶奶,媚兒不過是個妾,即便生下了兒子,她也越不過你去,你就莫要再嚇我了,行嗎?”
“爹爹你在說什么啊,誰是媚兒啊?”王大娘擠著嗓子,一臉好奇的問道。
“娘子,你若是仍舊不相信我,我便把所有的銀子都交給你保管如何?等到媚兒生下了孩子,也一并養(yǎng)在你身邊,你若是看她不順眼,我便讓她一直住在后院,不讓她去前院惹你討厭,如何?”屠夫抱著一線希望,誠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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