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娘子?姑娘之前認識她?”蓄著山羊胡的高瘦漢子說道。
黑臉娘子搖頭道:“我之前并不認識她。”
“那你為何來找她?”高瘦漢子說道。
“因為她欠我一樣東西……”黑臉娘子原本不欲多說,但如今陡然被人關在門外,面子上實在過不去,于是便開口冷冷說道。
“她若是欠你東西,自然需要歸還,我這就去為你討要。”高瘦漢子說著,舉步上前,伸手敲響了院門。
春花原本一直立在門后,聽到郎中敲門,她便第一時間打開了院門。
蓄著羊角胡的高瘦漢子自然便是郎中,他瞧見春花,開口說道:“這位姑娘說,你家娘子欠了她一樣東西,所以特地上門討要。”
春花一聽這話,更為生氣,她擰著眉頭說道:“那郎中你為何不問問她,我家娘子究竟欠她什么東西?”
郎中果然回身問道:“宋家娘子欠你什么東西?”
黑臉娘子理直氣壯道:“她欠我一個人!”
“一個人?”郎中好奇問道。
“對,她欠我一個人!”黑臉娘子振振有詞道。
“那人是什么人?”郎中繼續問道。
“那人……是我……看中的人……”黑臉娘子鼓起胸脯,鼓足了勇氣,目光坦然看向郎中。
郎中會意,“據我所知,這院落當中,只有女人,沒有男人,姑娘莫不是瞧中了蠟梅?”
“蠟梅?你在胡說什么!”黑臉娘子氣沖沖的說道。
郎中面露不解,一語雙關道:“你既然決定上門要人,自然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可如今這院落當中并沒有你要找的人,想來姑娘找錯了地方,也找錯了人。”
黑臉娘子不服氣的說道:“我既沒有找錯地方,也沒有找錯人,我不過是想要告訴她一件事情。”
春花憋了半天,早就憋出了一肚子的火氣來,聽到這里,她更是氣得要命,于是搶在郎中前面說道:“那么,我現在也想告訴姑娘一件事情,我瞧你生得白白凈凈,可為何要行此雞鳴狗盜之事?”
“何為雞鳴狗盜之事?”郎中問道。
“不告而拿是為偷也,姑娘放著好好的黃花大閨女不當,非要去惦記旁人家里的相公,如此行事,可能不就是雞鳴狗盜之輩?”春花肅聲說道。
郎中點頭道:“卻是如此,如今這世道當真是奇怪。我前些日子治好了一個病人,這病人病得極為古怪,但是最后,我還是治好了她的病。”
“那位病人究竟得了什么病呢?”春花不等黑臉小娘子開口說話,就搶先說道。
郎中意味深長的看了黑臉娘子一眼,而后慢悠悠的開頭說道:“說起這件事情來,那便說來話長了。這還要從年前說起,那一日,正好是十月初一,鬼門大開的時候。”
“然后呢?”春花不由自主縮起了脖子,低聲問道。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日剛過酉時,天就黑了。我早早用了晚膳,因為無事,于是就尋了本雜書看了起來,那書雖然老舊,但是內容極為精彩,我正看得入神,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郎中講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賣了一個關子。
果然春花正支著耳朵,一臉專注目不轉睛的看著郎中,而黑臉娘子,雖然離得遠些,但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傾向郎中這邊。
“十月初一晚上的敲門聲,還真是讓人害怕的緊,那么,郎中你最后去開門了嗎?”春花一臉緊張的問道。
“我自然去開門了,不然哪里會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郎中慢吞吞地說道。
“那后來呢?”春花接著問道。
“后來我放下手中那卷雜書,凝神靜氣,仔細聽去,卻是敲門聲無疑,所以我便起身前去開門。我走到院子里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全然黑了下來,因為那敲門聲聽起來甚是急切,所以我也來不及點燈,只摸著黑到了門口,打開了院門。”郎中說到這里,又突然停了下來,他手指輕輕叩響了身旁的院門,而后放輕了聲音,詭秘道:“那夜響起的就是這樣的敲門聲。”
春花被這“篤篤”作響,而又帶著莫名詭異的敲門聲,唬得心里發毛,她“啪嗒”一聲,打落了郎中的手,而后帶著三分恐懼,三分急切,低聲問道:“然后呢?你可瞧清楚了敲門人的長相?”
郎中輕嘆道:“我雖然沒有點蠟燭,但是那人卻正好提著個燈籠,所以我一眼便瞧見了他的長相。那是個小廝模樣的少年,他穿著件仿佛是褐色的短打,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拿個布帶子束在頭頂。”
“他相貌生得倒是挺周正,濃眉大眼厚嘴唇,鼻尖上面長著個綠豆大小的麻子,許是他提著燈籠的緣故,燭光透過大紅色的油紙,投射到他面上,給他臉上帶出了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死氣。”
“那郎中你有沒有仔細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死人呢?”春花一臉緊張的問道。
郎中并沒有直接回答春花的問題,而是繼續慢慢講道:“我身為郎中,見慣了生老病死,生離死別,鰥寡孤獨,所以便也不覺有異,何況魑魅魍魎又哪里敵得過人心之毒。我打開了門還未開口,他便急聲說道:“求郎中救救我家娘子罷。”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像是刀劍摩擦在沙粒上面發出的聲音,我一聽他的聲音便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但聽到他語氣急迫,所謂醫者父母心,于是我便問他究竟出了何事?”
“誰知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一直苦苦哀求我,讓我快些去救她家娘子。我瞧他的模樣,眼眶發紅,著急忙慌,只差哭出聲來了。于是我心頭一軟,什么也沒有再問,只回屋拿上藥箱,就隨他一同出了門。”郎中說到這里,眼神飄忽,他的思緒又重新回到了十月初一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當中。
反觀春花,一臉的緊張,縮著脖子,雙手緊緊攥在一處,一雙圓圓的眼睛,一直全神貫注的盯在郎中身上。
而原本黑著臉的小娘子,不知何時,已湊了過來,緊貼著春花站著,她雖然面上并無異色,但是白皙的指尖卻不由自主掐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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