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指使你那人,轉過身后,殺人滅口?”宋如是巍然而立,冷聲說道。
車夫桀桀一笑,“她不過是一個弱質……”話說一半,他突然停住不說,只微微揚起帽檐兒看向宋如是,口中冷笑道:“你竟然敢詐我?”
宋如是面色無辜道:“我不過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哈哈……這簡直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哈哈……”車夫垂下長刀大笑起來,他幾乎笑出了眼淚,不能停止。
“你若不信,只管現在殺了我。”宋如是面色凜然道。
車夫收起了笑容,重新看向宋如是其,口中猶疑道:“你不怕死?”
宋如是輕笑道:“我自然怕死,但事到如今,即便怕死,又能如何?倒是你,莫要有命拿銀子,沒命花銀子。”
車夫沉吟道:“這種刀尖上舔血的買賣,我也不是做了一樁兩樁,只要我了結了你們,自然會有銀子送上門來。”
宋如是冷笑一聲,“與你交易之人不一定是幕后之人。幕后之人既然能夠接連傷人性命,定然是不會將人命放在心上,咱們都是局中之人,你以為你能逃出此局?”
車夫端正神色道:“你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的話,現在就殺了我們,盡管去領你的賞銀去吧。”宋如是仰起脖頸,雪白似玉的脖頸似是泛著柔光,讓人移不開眼睛去。
“你……究竟要做什么?”車夫愣道。
“我不過是再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宋如是冷聲道。
車夫遂不再言語,仿佛在思索著什么,車夫不語,宋如是也不吭聲,趁著車夫沉吟的功夫,她不動聲色的看向石娘。只見石娘手臂鮮血淋漓竟是止不住的流血不停,宋如是心下焦急,眼看石娘面色蒼白,嘴唇發白,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昏厥過去。
宋如是心中發急,嘆聲說道:“你若執迷不悟,也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不說旁的,就說話本子里的故事,你瞧見那個殺人放火的打手有好下場的?”
車夫猛然抬起頭來,“我并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他下定了決心,拖著刀走過來,對著宋如是高高揚起了手中的長刀。
斑駁陽光之下,長刀寒光閃爍,宋如是閉上了眼睛,耳旁是春花與石娘的尖叫聲,甚至還有些微的風聲,若是細嗅的話,風聲當中驀然攜帶著細微的花香,清新淡雅的花香,不是來自于什么樣的花朵。
良久之后,預想中的長刀并沒有劈下來,宋如是不由睜開了眼睛。眼前的車夫依舊維持著手持長刀,用力斬落的姿勢,可惜的是,他這一刀永遠都沒有辦法砍下來了,因為他死了。
看著車夫胸口處露出的半截宣花板斧,宋如是渾身一軟,輕聲道:“壯士,你終于來了。”
壯士略顯擔憂的聲音從車夫背后傳了過來,“是的,我來了。”
壯士從車夫身后走出來,車夫高大的身軀霍然倒地,激起了一層塵土,敷于他面上,他頭上戴著的寬檐帽子隨風翻滾,最后停在春花的腳旁。
春花使勁踩了幾腳那帽子,恨聲說道:“這壞心眼兒的車夫,怪不得從不與咱們一同吃飯,原來竟是存了這種骯臟的心思,只怕露了行蹤出來。還有那嬌嬌啼啼的小娘子,看起來嬌弱可憐,沒想到竟然也是他們一伙兒的,真是可恨。”
“郎中呢?壯士你可瞧見郎中了?”石娘面色蒼白道。
“郎中?我并沒有瞧見他。”壯士轉頭目光掃過石娘手臂。
“我要去找他!”石娘身上一陣陣的發冷,流出的鮮血,似是帶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熱量,她裹緊了領口,面容蒼白,神色堅定道。
“可是石娘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如今對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些去醫館。”春花張口阻攔道,她生怕碰到了石娘受傷的手臂,只虛扶著石娘,一臉擔憂道。
“我若找不到他,那么這條手臂即便廢了又能如何?”石娘的聲音當中充滿了絕望,車夫下手狠辣,又隨身帶著兇器,郎中哪里能逃脫的了?
“石娘,你若是非要廢了這條手臂,我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手臂可是長在你的身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郎中或許早就脫離了險境,趕往益州城去了。”宋如是突然開口道。
“郎中怎會趕往益州城?”石娘懷疑道。
“因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并且石娘你仔細想想,剛才車夫出現的時候,他手中的長刀可是刀身冷氣森森,如同鏡面,哪里有一絲一毫的血跡在上頭?”宋如是反問道。
石娘仔細回想片刻,突然笑了起來,“他素來是個機警的,定會安然無恙!那么娘子,咱們現在就去益州城吧。”
宋如是眼見石娘無礙,這才點頭道:“咱們現在就走。”
“可是娘子,馬車車轅斷了,馬兒也跑的不見蹤影了,咱們該怎么取悅益州城啊?”春花沮喪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還是快些離開此地為好。”壯士彎腰翻轉過車夫的尸體,從他背后唰的一下,拔出宣花板斧。
他手持板斧走在前頭,走了兩步,又回首示意道:“娘子,唯恐有詐,咱們只怕要走快些。”
宋如是雙手包著帕子緊隨其后,春花攙扶著石娘走在宋如是身后,幾人行色匆匆出了小樹林,壯士在前,他每每走上幾步就回頭看看宋如是幾人,待瞧見幾人身上雖說有傷,但并沒有落后太多的時候,他倒是對這幾人生出了欽佩之意。
從車轅斷裂到馬兒狂奔入小樹林,不過是盞茶的功夫,但幾人一步一步走下來,卻感覺永遠也總不到盡頭。
春花使力扶著石娘,只感覺背心處一片汗濕,雙腿愈來愈軟,幾乎再也走不動道,但眼看前面的娘子,身旁的石娘都未曾放棄,她便也咬著牙費力向前,就在春花幾乎昏厥過去的時候,朦朦朧朧間瞧見前頭仿佛停著一輛馬車。
拉車的馬兒膘肥體壯,極為神俊,即便是響鼻聲兒也比一般的馬匹更為響亮。
春花的精神為之一振,待要呼喚自家娘子,卻又看見從馬車那頭轉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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