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哭嚎著飛奔而出,驚動了銀杏樹下的眾人,待瞧見小乞丐手腕上的毒蛇之后,眾人四散而去。
小乞丐逃無可逃,只得甩手跑到銀杏樹下,一手倚樹,一手拼命甩脫毒蛇,那毒蛇許是受了驚嚇,愈纏愈緊,最后索性順著小乞丐的胳膊一路往上爬到他的脖頸處。
眾人見此情景,哪里還敢靠近,只遠遠的散開,在小乞丐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嚎聲中,一哄而散。
不過盞茶的功夫,小乞丐的聲音逐漸微弱,直到再無生息,一直揮舞不休的手也驀然垂在身側,再不動彈,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像是已經死了。
漸漸有人圍了過來,有膽大的離的近些,探頭探腦的朝小乞丐身上看去,毒蛇早已不在,人群復又蜂擁而上,小乞丐懷中尚且溫熱的銅板登時被搶個精光。
馭蛇之人尚且有一草席裹身,小乞丐就沒有那么好運了,他身上的襖子被人扒了下來,渾身上下只剩一件補丁摞補丁的靛青色單衣,外加一條破爛不堪的土黃色褲子,有風吹過,似在悲鳴,許是小乞丐的冤魂,不愿離去。
早春的天空,讓人駐足,歸來的候鳥,不經意驚散了流云,流云散去,碧空乍現,美得悅目。
一方碧空之下的石娘可沒有什么閑情逸致,她端著畢羅急匆匆的出了廚房。她走至廂房前并不敢擅自進入,而是略等了一會兒,這才輕叩房門。
房內毫無生息,并沒有人回應她。石娘心中忐忑,一時之間各種想法紛至沓來,又是擔憂郎中,又是心懷恐懼。
就在石娘耐心幾乎耗盡的時候,門突然從里打開,那人神色冰冷,面上既看不出喜悅,也瞧不出悲傷。
石娘的一顆心幾乎從心窩里跳了出來,她不安的看著那人,沉吟道:“他……他……他……怎么……樣了?”
那人并沒有回答石娘的問題,他盯著石娘手中的畢羅,開口問道:“可是雀鳥為餡料?”
石娘緊張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特地抓了雀鳥,這每一個畢羅里面都是實打實的雀鳥心肝。”
那人神色一松,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他如今已經無礙了。”
石娘一喜,隨手把畢羅放在那人手上,提起裙擺,急匆匆的跨過門檻,進了去了。
她三步化做兩步走到里間,目光急切的搜尋著郎中的身影,很快她就在美人塌上看見了郎中熟睡的模樣。
她放輕了腳步,慢慢走了過去,郎中的身影逐漸模糊了起來,淚珠無聲滾落,郎中的身影才又重新的清晰了起來。
“郎中……”石娘拉過郎中的手,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紛紛滾落。
郎中閉著眼睛,似在夢中,石娘眼看郎中胸口上下起伏,這才放心下來。她這一放松下來,才驀然醒悟還未跟人道謝,她回首一看,外間空空,屋門緊閉,那人早已離開。
且說春花跟著紅珠進了如意閣中,這如意閣人如其名,進門口的多寶閣上擺著一個精巧的白玉如意。
春花多看了兩眼,紅珠笑道:“若是讓掌柜的瞧見,只怕會立時三刻的把這白玉如意送給周姑娘。”
春花心中好奇,口中不由問了出來,“這又是為何?”
紅珠抿嘴一笑,意味深長道:“掌柜的樣樣都好,唯有一樣,只要是美人兒瞧中的東西,掌柜的即便砸鍋賣鐵,也要為美人兒尋來。”
春花心中先是一喜,畢竟被人稱之為美人兒還是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暗爽之后,她又是好奇又是疑惑,畢竟瞧這房中的布置清雅精巧,按說就掌柜的這特殊嗜好來說,只怕這里面的每一個房間都應該空無一物才對。
春花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道:“可是我瞧這屋中布置精巧,物件齊全……”
春花話說一半,紅珠“撲哧”笑了出來,她語帶神秘道:“能勞動掌柜的慷慨,模樣好看只占一方面,另外還有一樣,更為重要。”
“那又是什么?”春花好奇道。
紅珠笑道:“說來也簡單,不過兩字真言,隨緣而已。”
“隨緣?聽起來倒也簡單。”春花嘆道。
“隨緣二字,說來簡單,其實最難,全在掌柜的一念之間,她若覺得你是好,你即便作惡多端,在她眼中依舊是好的。她若是瞧你不順眼,即便你掏心掏肺對她,她也不會對你另眼相待。”紅珠正色道。
春花一聽,心中倒是對掌柜的生出了幾分欽佩來,她疑惑道:“如此說來,掌柜的但也是性情中人?”
“掌柜的自然是性情中人,她簡直是我見過的最為率性而為之人。說到這里,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是關于掌柜的。”紅珠眸中含笑,與有榮焉道。
春花本就是個好奇心極強之人,聽到這里,自然接口問道:“那件趣事可是關于掌柜的?”
公主點頭道:“自是關于掌柜的,年前的時候,我與掌柜的去城外賞梅,結果碰到一個小娘子對著梅花暗自垂淚。于是掌柜的就生了憐香惜玉之人,對著那小娘子噓寒問暖,安慰不停。”紅珠面上帶笑,眸中微光閃動,嘴角蘊著幾分靦腆。
“然后呢?那小娘子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春花迫不及待道。
“掌柜的哄了那小娘子將近半個時辰的功夫,那小娘子才慢慢收了淚,說出了其中緣由。”紅珠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不說,只意味深長看向春花。
春花心中如同貓抓,又是好奇小娘子經歷了什么事情才會望梅而泣,又是好奇,掌柜的用了什么能言巧語才把小娘子哄得收了眼淚。眼見紅珠停住不說,春花索性湊到紅珠身前,對著紅珠軟聲道:“紅珠姐姐,你快告訴我,那小娘子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于梅樹下痛哭不休?”
紅珠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這才回首笑道:“這小娘子,之所以在梅林中痛哭,不過是因為一片芳心錯付給了負心漢。”
春花聽到這里,腦海當中登時腦補出了一曲癡情女錯遇負心漢的故事,所有的開始與結局像是戲臺子上的伶人一般,從腦海當中如同浮光掠影,一一閃現,但是想歸想,她口中依舊問道:“那小娘子也真是可憐,竟然遇見了那般無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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