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壯士臉色愈來愈黑,小伙計心頭發慌,突然想起一事,連忙說道:“這客棧前些時候,確實曾有一位姑娘前來投店,可是她明明姓魏,哪里是什么飛飛姑娘啊……”
“那魏姑娘可是外地口音?”壯士接口問道。
小伙計點頭道:“小的沒有出過門,也不知那魏姑娘是哪里人士,但聽她口音確實不是本地人。”
“可我并不曾見過這位魏姑娘。”壯士漠然道。
“客官之所以沒有見過魏姑娘,是因為那魏姑娘已經離開此地了。”小伙計急忙說道。
壯士收回匕首,直起身子,他把匕首置于掌心,輕輕拍打起來,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口中不緊不慢道:“那魏姑娘是何時來投店,又是何時走的?”
“那魏姑娘是月前來投店的,在咱們客棧約莫住了二十日的功夫,就在你們臨來的前幾日,她才離開。”小伙計仔細回想道。
“你可知她去了哪里?”壯士繼續問道。
小伙計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道:“魏姑娘原是富家娘子,一時與家人鬧了別扭,這才只身出門圖個清凈,如今想來是解開了心中的結,所以她才會離開客棧。至于她去了哪里,魏姑娘沒有說,小的也不知曉,想來她一個姑娘家,左不過是回家去了。”
“那你可知她家在哪里?”壯士接口問道。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她不過是店里的客人,她若是肯說,小的就聽著,她若是不肯說,小的自然不會多嘴。”小伙計又搖了搖頭,一臉肯定道。
壯士收起匕首,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我就暫且放過你,只是你家掌柜的,最好還是給我一個說法為好,不然我不痛快,你們也休想痛快。”
壯士收起匕首,甩袖而出,這次他再不停留,跨過門檻,徑自去了。英哥兒原本跟在壯士身后,眼見壯士突然發怒,他倒也沒有阻攔,只等著壯士離開,他才意味深長的瞧了小伙計一眼,而后追著壯士而去。
壯士腳步匆匆,似有打算,英哥兒也不多問,只一路跟著壯士,兩人馬不停蹄的在街上走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英哥兒這才發覺不對。
他緊走兩步,扯著壯士的衣袖,口中問道:“壯士,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閑逛而已。”壯士惜字如金。
“可是這家糕點鋪子,咱們已經經過兩次了。”英哥兒抬手指向兩人身旁的“蕓香齋”。
壯士“哦”了一聲,抬步又向前走去,好在這次他并沒有走太久,而是拐進了一家酒樓。
英哥兒心中暗道,“壯士莫不是酒癮犯了,不然又怎會才在客棧喝過酒,如今又直奔酒樓?”
壯士不吭聲,英哥兒也不多問,只隨著壯士進了酒樓。
壯士似乎對這酒樓極為熟悉,他穿過前堂,徑自順著樓梯,上了二樓,撿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
兩人堪堪坐好,就有小伙計端著茶水走了過來。
“一斤肉,兩斤肉。”壯士言簡意賅道。
小伙計擱下茶壺茶盞,應聲而去。
眼見小伙計離開,英哥兒這才委婉道:“壯士你若實在想要喝酒,不若過上兩日,如今事情繁多,實在不是飲酒的時機。”
壯士慢悠悠的喝了盞茶,這才開腔道:“再沒有比現在更適合飲酒的時刻了。”
英哥兒不知壯士葫蘆里面究竟賣的什么藥,待要問個清楚明白,奈何此地并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只得含蓄道:“即便飲酒也該等入夜之后,如今晌不晌,夜不夜的,實在不宜飲酒。”
“飲酒的時候,最是適合賞景,有些景色只得白天才能見到。”壯士故作高深道。
英哥兒只覺得壯士這兩天似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他也說不出壯士又什么不對,聽到這里,顯示壯士不愿離開,他只得說道:“即便你說的有些道理,也不該是選在今日。”
壯士“嘿嘿”一笑,眼見小伙計端著酒肉過來,他取出一錠銀子,隨手給了小伙計。
小伙計歡天喜地的去了,英哥兒心中突地生出一陣無明火來,他霍然起身,冷臉道:“壯士既然執意如此,我便不奉陪了。”
“英哥兒你瞧。”壯士不急不惱,只伸手指向窗外。
英哥兒雖然氣惱,但見壯士一本正經,于是順著他的手指看向窗外。
雕琢著福壽紋的窗欞,打開半扇,帶著幾分水意的春風探窗而入,窗欞下面自然是人來人往的街道。
街上有男有女,街坊兩旁自有脂粉店,首飾鋪,蠟染店,宣紙鋪子。有人出有人入,就像有人來,有人走,路人皆是神態閑適,但有一人行色匆匆。這人身材高瘦,下巴高高揚起,也不知他如何能夠看得見眼下的路。
“郎中?他怎么會在這里?”英哥兒吃驚道。
“英哥兒,你再瞧……”壯士又指了指郎中前頭。
英哥兒定睛看去,竟是又瞧見個熟人,這人不同于郎中的氣宇軒昂,反倒是刻意的縮著頭,慫著肩,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穿行于人群當中。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剛才不是還在客棧里嗎?”英哥兒驚訝道。
“出門自是有事,所以他才會這般急匆匆的出門。”壯士意味深長道。
英哥兒眼見壯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倒是一顆心也漸漸的放入腹中。
“你猜他要去哪兒?”壯士又說道。
英哥兒搖了搖頭,又突然猜測道:“他定然是去城外一心寺,去給他家掌柜的通風報信去了。”
壯士不置可否道:“若是如此,他在客棧當中隨便找尋一個小伙計便可,為何要親自出馬?”
英哥兒這次徹底猜測不出,索性搖頭嘆道:“我實在不知他要去哪里?”英哥兒說到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眼睛一輛道:“莫不是掌柜的根本就沒有出城?也沒有去什么一心寺?而是一直躲在城中?”
壯士抬手倒酒,又貼心的為英哥兒滿上酒盞,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或許他并不是去找掌柜的呢?”
英哥兒不自覺的拿起酒盞,一口氣喝了下去,目光又轉向窗外,那小伙計的身影早就不見,只看到郎中月灰色的袍子一閃,拐入了一條小巷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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