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姑娘并沒有吃到愛吃的畢羅,也沒有心思去吃什么畢羅,只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石娘引著春花一路回了城,城外幽靜,而城內喧鬧,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城門。
“石娘,你當真不認識紅珠和如煙姑娘?”春花仍舊不死心的問道。
“我從沒有聽過這兩個名字,也從未見過如斯美人兒。”石娘斬釘截鐵道。
春花這才死心,她擰著眉頭,只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似迷霧,讓人瞧不清楚。
兩人此時不再說話,石娘在前,春花在后,經過一家酒樓的時候,石娘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腳步,等著春花攆上來之后,石娘才低聲道:“春花,咱們就在此處分開吧,你盡管守護好娘子,咱們很快還會再見。”
石娘不等春花回話,抬步跨過門檻,進了酒樓當中。
春花不防石娘突然離開,她抬步欲追,又驀然停下了腳步,她愣了片刻,方才離開此地。
但其實春花很快就遇到了一個難題,因為她突然找尋不到回小樓的路了。
她第一次進入小樓的時候,是被云娘一路薅著頭發拖拽而去。
第二次踏春賞錦江之時,也是進門馬車,出門馬車,根本無須認路。
而這次離開的時候則是由行走間虎虎生風的石娘引著出去。
如今第三次進入小樓的春花,突然茫然起來,她立在街頭,舉目望去,四周皆是幽長小巷,這些小巷又偏偏一模一樣。
春花使勁捶打了腦袋一下,再次舉目望去,依舊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總不能逮著人就問,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問無辜的路人那尋歡賣笑的小樓究竟在何處?
她若當真敢問,只怕會被旁人毅然決然的認作瘋傻之人。
被認作瘋傻之人也就罷了,怕就怕遇見個別以匡正天下風氣為己任的正義人士。
若是當真如此的話,只怕春花前腳問完這話,后腳就會被請回衙門喝茶,至于喝的是綠茶,還是紅茶,只看捕快老爺的心情。
春花想到這里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仿佛她此時就身處于衙門當中,堂前立著兩排黑臉皂班捕快,堂上坐著的自然是威嚴正色的官老爺。而她則是跪倒在地等著認罪的可憐人。
春花想到這里,又是一個寒顫,春風之下的春花,顫顫巍巍似要凋零,春花不由懷抱雙臂,正自思索間,突地聽到一陣冷笑。
春花登時面色一喜,一臉喜笑顏開的看向來人,口中感激不盡稱呼道:“愔兒姑娘。”
愔兒姑娘蓄勢待發的冷笑登時僵在了面上,她仔仔細細看向眼前之人,心中暗道,這周姑娘莫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不然在見到自己之后,怎么是這么一副感激涕零,恨不能立時以身相許的神情?
春花一臉的激動感懷感激激動掛于面上,愔兒姑娘則一副冷笑中透出奇怪懷疑疑惑狐疑的神情。
兩兩相遇之下,春花愈發笑眼盈盈,眉目傳情間赫然是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喜悅之色。
而一頭霧水的愔兒姑娘則是眉頭輕蹙,嘴角攜著冷笑,微微鼓起的兩頰中帶著一抹你莫不是有病?且病得不輕的篤定神色。
“愔兒姑娘,你怎么在此處?”春花打破了詭異的沉默,一臉熱切道。
“我為何不能在此處?莫不是此處是你家不成?”愔兒姑娘謹慎道。
“愔兒姑娘莫要誤會,實在是因為能在此地見到愔兒姑娘,真真是緣分不淺。”春花激動不已外加感動不休道。
愔兒姑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遏制住猛抽春華耳光的沖動,她神色悠閑的掏出帕子,口中不冷不熱道:“周姑娘的記性好像并不太好,咱們上次見面與這次見面統共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此時此刻才能體會到這詩句中的深意,能夠再次見到愔兒姑娘,我實在是心生歡喜。”春花一時激動之下,竟然也出口成章起來,當她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更是一臉的驚喜交加。
愔兒姑娘手指摩挲著繡著杏花的帕子,只把那帕子當作春花,使勁的搓磨不休,口中則強忍著怒火道:“周姑娘倒是個活潑人兒,清早的時候還像個吃個炮仗的辣椒一般,怎么如今突然口吐蓮花的讀書人?”
“所謂一日不見須刮目相看,這話說的倒是極好。”春花自打瞧見愔兒姑娘之后,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文藝的氣息,說話間也突然變得引經據典起來,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覺得這種狀態還挺不錯。
但顯然這只是她一人的錯覺,因為愔兒姑娘暴怒的表情就說明了一切。她慢條斯理的收起帕子,冷冷地撇了春花一眼,口中嘲諷道:“周姑娘既然如此會自得其樂,我便不奉陪了。”
眼見愔兒姑娘蓮步輕移,就要離開,春花一急,哪里肯放過這根救命稻草,她一把扯住愔兒姑娘的衣袖,接著只聽到“咵嚓”一聲,愔兒姑娘白嫩嫩的胳膊就露出了一截來。
愔兒姑娘回身用一種“我要殺了你”的目光看向春花,春花則果斷的回了愔兒姑娘一個“對不住了,我只是不愿你離開”的目光。
四目相對之下,空氣是死一般的安靜,原本街上匆匆而行的眾人,也因愔兒姑娘白得晃眼的胳膊,而慢慢停下了腳步。
愔兒姑娘雖說是見過了大場面,但似是這種被一干人于光天化日之下圍觀的狀況,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春花雖說沒有見慣大場面,但這般尷尬的局面她也是第一次遇見。
春花姑娘與愔兒姑娘的“第一次遇見”就這么尷尬而又有志與力,而又不隨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依翻譯亦不能至也的開始了。
她們兩人四目相對,俱都沉默不語,但空氣當中并不似之前一樣死一般的寂靜,而是悄無聲息而又竊竊私語的四散傳播開來。
更有甚者,膽子甚大,則是明目張膽的品評起了愔兒姑娘的手臂。“春蔥玉指如蘭花,三寸金蓮似元寶。攘袖見素手,皎腕約金環。露來玉指纖纖軟,行處金蓮步步嬌。”有個落魄讀書人模樣的路人突然高聲頌歌起愔兒姑娘的手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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