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曲兒之人,也就是阿雋,他躺在地上,一眼看到那人頭上的金冠,登時連滾帶爬,活生生的滾到一丈開外。
眼見那人又要上前,阿雋口中厲聲道:“你莫要過來,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可就要喊人了!”
頭戴金冠之人自是王公子,他看著阿雋冷笑道:“你若愿意,只管高聲呼喊。”
阿雋一愣,張口想要叫嚷,又突覺不對,若是當真喊來了人,倒霉的只怕是自己,想通了此結,阿雋坐在地上,挺直身子,一臉正色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來救你。”王公子悠閑道。
“你會如此好心?”阿雋并不相信王公子,畢竟任誰也不會輕易相信,之前曾經(jīng)暴打過自己的人。
“你就不好奇為何你殺人之后,并沒有捕快來拘拿你嗎?”王公子低頭看著阿雋,輕聲道。
阿雋神色一凜,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猛地爬起來,盯著王公子的眼睛,口中遲疑道:“莫不是因為你……”
“自然是因為我,不然你此刻只怕在馬房里坐著老虎凳呢。”王公子肅聲道。
“當真是你?”阿雋吃驚道。
“自然是我。”王公子點頭道。
“可是你為何要救我?”阿雋問道,顯然他心中已經(jīng)相信了王公子的話。
“因為我想讓你去做一件事情,你若做的好了,日后定然無事。”王公子說道。
阿雋心中一喜,待要道謝,又突然想到自己中了毒藥,只怕活不過這兩日了,于是又哭喪著臉說道:“可惜我中了毒,即便不被捕快抓去,只怕也會毒發(fā)身亡……”
“你若做成此事,我自會救你。”王公子沉吟道。
阿雋聽聞此言,登時酒也醒了,膽氣也壯了,他胸脯拍的山響,義薄云天的說道:“只要公子能夠救我,我愿為了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既然如此,你先收好這個。”王公子從袖中摸出一物,遞給阿雋。
阿雋隨手接過,此物入手一墜,他就著月光一瞧,王公子給的竟然是一錠金子,這錠金子足足有十兩之多。
“你莫不是要我去做殺人放火之事?”阿雋掂量了手中的金子,開口猜測道。
“我讓你做的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王公子說道。
阿雋一日之內(nèi),聽過兩次這話,心中不由升出一絲期待來,不由開口問道:“不知公子所求?”
“你拿著這錠金子,去找一個人。”王公子說道。
“誰?”阿雋謹慎道。
“那人是個女人。”王公子說道。
“女人?”阿雋眼前一亮。
“那女人住在一所小樓當中,你去找到她,然后把金子交給她。”王公子說道。
“還有旁的嗎?”阿雋心想,按照慣例,刨去金子,應該還有一枚荷包才對。
“然后你告訴她一句話,若是想要得償所愿,明日午時,城外求佛,自會稱心如意。”王公子沉吟道。
阿雋默默記下了王公子的話,他摩挲著手中的銀子,又開口問道:“那姑娘是誰?”
“你明日自會得知……”王公子說話間,徑自遠去,月光拖曳著他的衣袖,似是不愿他離去,但是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阿雋口中不由自主的又哼唱起了小曲兒,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他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平日里出入煙花之地,都要謹小慎微,如今卻有人特意給了他金子,供他消遣,這可不就是天上掉下來餡餅的好事而?
想到這里,阿雋又唱了起來,他且唱且行,肆意灑脫,從未如此輕松隨意過。
黑夜過后,便是白天,清晨的涼意,沁著水意。阿雋醒來,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冷颼颼冒著寒氣的眸子。
他自詡是經(jīng)歷過生死之人,見到這雙眼睛,依舊一驚,他驚坐起來,高聲道:“為何又是你?”
阿雋之所以用“又”這個字,不過是因為眼前之人,他昨日方才見過,他不僅見過,這人甚至還喪盡天良的給他下了毒。
“為何不能是我?”郎中冷笑道。
“你來做什么?”阿雋說完,緊緊閉上了嘴巴。
“我來瞧瞧你有沒有毒發(fā)身亡?”郎中冷聲道。
阿雋聽到這話,登時頭皮子發(fā)涼,他不由結巴道:“然后呢……你莫不是……還要……幫我收尸?”
郎中點頭,認真道:“你若毒發(fā),我自然要幫你收尸,不然恐怕引起瘟疫。”
阿雋頭皮子又發(fā)緊道:“好在我沒死。”
郎中認真道:“好在你沒死,你若死了,只怕還會誤事。”
“誤事?誤什么事?”阿雋驚嚇道。
“我瞧你是睡迷糊了,竟然忘了美人之約?”郎中嘲諷道。
阿雋這才徹底清醒起來,他探手摸向枕頭下面,金子還在,他放下心來,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不過盞茶的功夫,他已裝扮一新,精神抖擻的對著郎中說道:“咱們走罷。”
郎中上下打量了阿雋一番,意味深長道:“你倒是動作麻利的很。”
“我如今時日無多,若是行動間再磨磨嘰嘰,只怕美人兒還沒有見到,我就先去了西天。”阿雋白了郎中一眼,越過郎中徑自出門去了。
郎中聽到這話,倒是對阿雋生出了一絲同情,畢竟毒是他下的,所以郎中好脾氣的很上阿雋,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棧,轉入街上。
阿雋之前從未聽過小樓,也從未到過小樓,他從不知道益州城中,竟然還隱藏著這么一個特別的小樓。
他立在小樓門口,指著朱色院門,開口問道:“你說那姑娘就在此處?”
“對,愔兒姑娘就住在這里……”郎中點頭道。
“愔兒姑娘?”阿雋口中重復著愔兒的名字,目光卻不由拔高,看向小樓,這小樓與平日里的小樓,并無不同,若是非要雞蛋里頭挑骨頭,說有什么不同,那么這唯一的不同,就是空氣當中漂浮著的若有若無的香氣。
“我在益州城中住了多年,從來不知,這益州城中竟然有如此一幢小樓……”阿雋望著小樓嘆道。
良久之后,并沒有人回應他,阿雋回身一瞧,身旁空空,哪里還有郎中的身影。
阿雋轉身欲找,院門卻突然打開,里面之人,開口說道:“我說為何喜鵲登枝,原是貴客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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