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眼圈兒一紅,不可置信的看著茹云姨娘,口中委屈道:“姨娘怎會如此看我?”
“我早已失勢,你又何必留在我的身旁?”茹云姨娘冷聲道。
“奴婢跟隨姨娘數(shù)年,一心一意全為姨娘打算。奴婢若有異心,既然姨娘失勢,那奴婢自會早早攀了高枝,又怎會仍舊陪在姨娘身旁?”杏兒傷心道。
“我雖然失勢,但是好歹腹中有孕,你定是早早被人收買,然后只等著我生產(chǎn)自之時,來害我性命,是也不是?”茹云姨娘冷冷的看著杏兒。
杏兒聽到這話,陣陣心驚,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茹云姨娘。對方容顏不改,目中卻是滿含戾氣。杏兒與茹云姨娘朝夕相處,竟是不防對方早就變了性子,她按下心頭驚詫,口中安撫道:“姨娘緣何如此想奴婢?奴婢與姨娘本是一體,姨娘若是得勢,奴婢自是水漲船高若是姨娘失勢,奴婢自會陪在姨娘左右,因?yàn)榕拘闹兄獣裕棠锸莶贿^是暫時的,待生下小郎君之時,就是姨娘翻身之際!毙觾哼@番話可謂是推心置腹,她面色真誠,目光坦然。
茹云姨娘面露動容之色,她定定看著杏兒,片刻之后,雙眸中的動容之色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狐疑,“桃兒也跟隨我了許久,到最后還不是背叛了我?”
“每人性子不同,桃兒自來心氣兒極高,總盼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既然存了這般心思,自然容易被人利用!
“奴婢性子卻是不同,奴婢此生只愿意跟隨姨娘身旁,錦衣玉食固然很好,粗茶淡飯也能過活。奴婢別無所求,只愿今生都陪在娘子身旁!毙觾喉饷髁,幾乎說出了掏心窩子的話。
茹云姨娘嘆了口氣,拉過杏兒的手,口中內(nèi)疚道:“杏兒你莫要怪我,自打進(jìn)了刺史府,這一樁樁,一件件,每一樣事情都讓人防不勝防,我實(shí)在是怕了……”
“姨娘的心情,奴婢自然知曉,無論先前咱們經(jīng)歷了什么,這人總是要朝前看的。所謂時移事宜易,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咱們先前太過大意,所以才會失了先機(jī)。但是如今姨娘腹中的小郎君,就是姨娘的倚仗!毙觾貉劭慈阍埔棠锩嫔跃,索性把話說開了去。
“可是這小郎君遲早要送到正房里頭……”茹云姨娘皺眉道。
“姨娘若是這般想,可就想茬了。等到姨娘生下小郎君之際,老爺自會來看姨娘,到時候姨娘就該拿出些手段出來,好讓老爺回心轉(zhuǎn)意……”杏兒低聲道。
“可是老爺心里頭早就沒有我了,忍冬姑娘傷了身子,老爺仍舊日日離不開她。咱們這茹云閣只怕是這刺史府中的頭一處清凈之地。”茹云姨娘感懷道。
“姨娘莫要胡思亂想,老爺之所以不來茹云閣或許是存著保護(hù)姨娘的心思在里頭。”杏兒環(huán)顧四周一圈兒,月光之下,不過她主仆二人。但是杏兒自來心細(xì)如發(fā),她又看了一圈兒,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姨娘仔細(xì)想想,自打老爺再也不踏進(jìn)這茹云閣之后,旁人是否也來得少了?所謂人多是非多,如今咱們這茹云閣雖然清凈無比,但也少了許多是非!
茹云姨娘聽到這話,表情倒是變得深遠(yuǎn)起來,她神色略微輕松,抬頭看向月牙兒,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而后垂眸道:“杏兒你當(dāng)真覺得老爺之所以再不登門,是為了保護(hù)我?”
“姨娘仔細(xì)想想,老爺之前日日登門之時,夫人的臉色又是如何?”杏兒沉聲道。
“夫人那時對我愈發(fā)體貼,無論是新得了綢緞,還是新得了什么小玩意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咱們?nèi)阍崎w。每每老爺來一次,夫人總要上門兩次,以示恩澤……”茹云姨娘咬牙切齒道。
“那如今呢?”杏兒接著問道。
“如今夫人已是許久不曾登門……”茹云姨娘黯然道。
“所以說,老爺不來,雖是不幸,也是大幸……”杏兒意猶未盡道。
杏兒一番言辭,倒是讓茹云姨娘不由的回憶起了過往。短暫的濃情之后,竟是這般的不堪。
她冷笑一聲,夜風(fēng)驟起,茹云姨娘縮了縮脖子,口中輕語道:“情之一字,最是變化莫測,無論老爺心中是否還有我,我腹中懷著的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刺史府小公子……”
杏兒這才放下心來,她拉著茹云姨娘的手,一臉關(guān)切道:“姨娘的手,涼的像塊兒冰,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茹云姨娘這次倒是順從道:“天色不早,確實(shí)該就寢了……”
主仆二人相攜進(jìn)了正房,杏兒燃起了蠟燭,瑩瑩燭光點(diǎn)亮了正房。屋里里頭依舊精巧,卻是少了一絲人氣兒,所以屋子里頭的每一件物件兒都顯得冷冰冰的,唯有里間放著的白玉珊瑚,暗暗閃著幽光。
杏兒打了熱水回來,茹云姨娘已然去了里間,她穿著家常的杏色衣裙,一頭烏發(fā)散落在腰間,從背后看起來,她的背影顯得極為孤單。
杏兒端著熱水,擠出一道微笑,進(jìn)了里間,“姨娘你瞧,我今日專門為姨娘泡了些干花瓣,姨娘若是用了定然肌膚白嫩,讓老爺挪不開眼去!
“杏兒你莫要拿話哄我,我不過是個大肚子的女人,老爺哪里會正要瞧我……”茹云姨娘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聽到杏兒的話,她嘴角淺笑道。
“在這刺史府中誰人的顏色能夠比上姨娘?”杏兒夸贊道。
“顏色再好,沒有心機(jī),也是枉費(fèi)……”茹云姨娘斂起笑意,皺眉道。
“心機(jī)自是可以后天彌補(bǔ),顏色卻是天生的,何況與夫人相比,姨娘勝在年輕二字!毙觾簩捨康。
茹云姨娘摩挲著面前的白玉珊瑚,面上便也泛起淡淡的光來,杏兒的話一點(diǎn)點(diǎn)的鉆入耳朵,她待要長嘆,又驀然吸氣道:“夫人手段非常,我又哪里是她的對手?”
“從我進(jìn)府之日起,夫人就在籌謀種種。她為了打壓我,刻意挑了忍冬姑娘出來與我抗衡,之后忍冬姑娘受寵,她唯恐壓制不住忍冬姑娘,于是就謀算了這般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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