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張黃位于前門大街,口味地道,生意一直很紅火。薛太太訂的包間在二樓,寬敞明亮,推開窗戶可以眺望遠處的紫禁城。
云珠、時英和碧薇在薛太太的帶領下先到。主賓的位置空著,陸樹錚還沒來。
王師長和小飛燕的位子安排在主賓的右首。薛太太坐在主賓的左首,既是主人又是主陪。云珠、時英和碧薇依次挨著薛太太坐下。
四人剛落座,小飛燕挽著王師長,神采飛揚地走進來。王師長見主賓的位置還空著,非常不滿,皺著眉頭罵道:“媽個叉巴子的,這個陸樹錚怎么還沒來?”一連聲朝門外喊:“勤務兵!勤務兵!”
一個穿著黃軍服的小個子士兵滾瓜樣地跑進來。王師長吩咐道:“你給陸處長打個電話,讓他快來。”士兵應聲而去。
薛太太連忙起身,招呼二人坐下。王師長的粗魯聲口讓小飛燕有點窘。她含嗔帶笑地低聲勸道:“當著這么多小姐的面,師長也要文明點才好。”
王師長連打幾個哈哈,拱手道:“平時帶兵粗魯慣了,得罪得罪,太太小姐們不要見怪。”
當下大家入座。小飛燕一雙媚眼在時英和碧薇身上掃來掃去,薛太太打趣道:“你老盯著人家看算怎么回事,誰都像你一樣沒臉沒皮的,不怕人看?”
小飛燕橫了薛太太一眼,輕輕撥了撥綠寶石耳墜子,唇邊現出兩個梨渦:“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這兩位小姐長得太好看,讓人挪不開眼睛。”
碧薇聞言羞紅了臉,時英從來沒有接觸過小飛燕這一類風情萬種的姨太太,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回答。
薛太太點著小飛燕道:“這兩位都是云珠的同學,你可不準欺負人家。”又指著時英道:“這一位是向時英小姐,家在南邊,自己一個人在北京念書。”又指著碧薇道:“這一位是梁碧薇小姐,京師人。”碧薇和時英微笑著向王師長和小飛燕致意。
今天請客的原委,小飛燕早就打聽清楚了。她這么一個七竅玲瓏的人,總覺得薛太太別有用心。今天見了在座的兩位陌生女孩子,忍不住就想打探一番。
包間外頭的樓梯上響起節奏分明的腳步聲,陸樹錚一身戎裝推門進來:“對不起各位,我來遲了。”
薛太太起身,引著陸樹錚在主賓的位置上坐下。王師長嚷道:“今天太太小姐們請客,你怎么還穿著這身狗皮?”
陸樹錚笑道:“公務繁忙,怕大家久等,從衙門里直接過來的。”王師長鼓著一雙眼睛,瞪著陸樹錚,怪笑著說道:“啊哈,有事情交給底下的兄弟們去辦嘛,到時候多給他們分點油水不就得了。”
陸樹錚苦笑道:“警察廳連薪水都發不出來,弟兄們都鬧著要辭職,哪有什么油水?”
王師長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兄弟你少裝蒜,每年光是八大胡同的窯姐兒孝敬你們的錢,就夠你們喝一壺了。”
陸樹錚拍著王師長的肩膀道:“王師長,今天小姐太太們在場,休提公事,你看如何?”小飛燕接茬道:“是啊,你們大男人說的這些公事,我們也插不上嘴,快別提了。”
王師長一拍大腿道:“中!”誕著臉對小飛燕笑道:“我的小美人,都聽你的,成不成?”
時英只感到如坐針氈,心里后悔得要命。王師長這幅流氓地痞的嘴臉,真是令人作嘔。要不是薛太太和云珠盛情難卻,真不應該請這場客。
至于云珠,因為有陸樹錚在場,她對這個王師長,倒是沒有時英那么強烈的厭惡。只要陸樹錚在,全世界都變得可愛了。她只要想到此刻和陸樹錚坐在一個包間里,心里頭就涌起一股愉悅,擋也擋不住。
人到齊了,薛太太吩咐上菜。店小二先端上來一盤紅燒毛豆腐。王師長夾起一塊丟到口里,鼓著腮幫子嚼了兩下,兩眼一閉使勁咽下去,開口罵道:“媽個叉巴子,沒吃過這么軟不拉幾的臭豆腐。”
薛太太笑道:“這可是咱們安徽的名菜。吃得慣的覺得滿口余香,若是吃不慣的,只怕要嘔。王師長你還能吃下去,真不簡單。”王師長拍著胸脯道:“常年帶兵打仗的人,什么沒吃過?渴極了連自己的尿都喝。”
陸樹錚皺皺眉,滿倒一杯酒推到王師長面前:“當著太太小姐們的面,如此口無遮攔,先自罰一杯。”王師長揚起右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賠笑道:“兄弟我又說錯話了,來來來,自罰一杯。”端起酒杯一口灌下去。
薛太太顧及在座的三個年輕女孩子,對王師長的口無遮攔頗為不滿,不過人是自己請來的,也不好說什么。
小飛燕洞穿了薛太太的心思,笑道:“咱們王師長是個直脾氣,有什么說什么,得罪了小姐們,可千萬不要見怪。”薛太太只得賠笑道:“小孩子家,沒有和大人計較的理。”
“咚咚咚”有人輕輕地敲包間的門。薛太太道:“進來。”只見店小二領進來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小姑娘朝大家鞠了一躬,開口道:“各位老爺太太,要不要聽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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