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南城游藝場里正熱鬧,耍把戲、唱大鼓書的鋪子前擠滿了人。茶館里的伙計肩頭搭著白毛巾,站在大道上扯著嗓子吆喝。
小飛燕坐在戲園子的第一排,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臺上的演員。今天演的是一出文明戲,大名鼎鼎的新劇家陶庸生演男一號。
陶庸生生得唇紅齒白,皮膚白嫩,模樣極其俊俏,女人見了也自愧不如,第一次登臺就一炮而紅。此刻,臺上的陶庸生朝小飛燕坐的地方一瞥,悠悠然拋來一個媚眼,小飛燕心中好不受用,立刻眼波流轉(zhuǎn),一雙媚眼直溜溜朝臺上射去,兩人只顧著眉目傳情,完全沒有注意到臺下有一個人正死死地盯著他倆。
散場以后,陶庸生迫不及待地到后臺換裝,打扮一番后走了出來。他穿著淡藍色的華絲葛棉袍,袍子外面套著一件亮絨小坎肩,四周滾著白條,襯著一張雪白的臉,一股子雪花膏的香氣彌散在空氣里。
小飛燕早就在游藝場背后的一條僻靜胡同里等著。陶庸生到了約定地點,警惕地朝四下里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悄悄走到人力車旁,輕聲對小飛燕說:“你先走,我隨后就到。”小飛燕會意,人力車夫拉起車,快速出了胡同。
陶庸生見小飛燕去了,這才慢慢地走出胡同口,攔了一輛車,低聲對車夫道:“到大華旅店。”
大華旅店是陶庸生和小飛燕的一個據(jù)點,兩人在這兒約會了好幾次,陶庸生早就來熟了,徑直朝二樓的房間走去。先敲三下,停一會兒,再敲兩下,這是兩人約定的暗號。
聽到敲門聲,小飛燕急忙打開門,陶庸生一閃身溜了進去。關(guān)上門,小飛燕伸手在陶庸生雪白的臉蛋上擰了一把:“怎么這么久才來,叫我好等!”
陶庸生將手捏了一個拳頭,在小飛燕背上輕輕敲了一下:“可便宜了你!人家剛下臺就過來伺候!”
小飛燕咯咯嬌笑,軟倒在陶庸生的懷里。陶庸生輕輕攬過小飛燕的細腰,鼻子只管朝小飛燕頸窩里嗅。小飛燕心癢難耐,伸手就去解陶庸生棉袍的扣子。
兩人正要入港,忽然“砰”地一聲巨響,房間的門生生被踹開了,驚得小飛燕和陶庸生這對野鴛鴦生魂飛魄散。這還不算,沒等兩個人回過神來,“咔嚓咔嚓咔嚓”,照相機閃光燈一陣亂閃,將兩人的丑態(tài)盡拍下。小飛燕還強自鎮(zhèn)定,陶庸生卻渾身抖得篩糠一般,幾乎癱軟在床上。
小飛燕定睛一看,兩個身材壯碩的大漢,脖子上掛著照相機,抄著手堵在門口。“奶奶的,看你這個熊樣!”其中一個大漢瞟了一眼還在發(fā)抖的陶庸生,不屑地說道。小飛燕混跡多年,知道今天被人盯了梢,恐怕要大出血了。
小飛燕不緊不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慢條斯理地扣上旗袍領(lǐng)口的紐扣,扭著腰肢走到兩個大漢身邊,指了指照相機,嫣然一笑:“兩位大哥,有事好商量,開個價吧。”
另一個大漢道:“不要錢,有個朋友想見見你。”“哦?敢問是哪位朋友如此瞧得起我?”小飛燕有些吃驚。
大漢道:“去了就知道,事情談好了,相機給你,今天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說一個字。”小飛燕反問道:“若是我不去呢?”大漢嘿嘿一笑:“那我們就把照片送給王師長。”
小飛燕聞言,怕得肝顫,心想王師長若是知道了,非槍斃自己不可!橫豎也是個死,不如走一趟。她點點頭道:“也好,我就去見見這位朋友。”
陶庸生一聽小飛燕要走,顫聲道:“那我,我,我怎么辦?”小飛燕呵斥道:“你還沒看明白嗎?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還不快滾!”陶庸生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帽子,奪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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