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赫德大夫的話，云珠愣了幾秒鐘，突然撒腿向急救室沖去。薛太太額頭上貼著紗布，閉著眼，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云珠跑到病床邊，抓起母親的一只手，聲嘶力竭地喊道：“媽，你怎么了？”為什么觸感冰涼冰涼的？她的心急劇地顫動了一下，再看母親的面龐，像往常一樣紅潤，不不不，母親沒有事的。“大夫，大夫，大夫”她回頭沖著門口大喊。

    赫德大夫走到云珠身邊：“薛小姐，我知道你心里很難受，可是……”他攤了攤手，又說道：“額頭上的傷不要緊，主要是情緒太激動，病人本來就有高血壓，受了刺激之后血壓急劇升高，引發了心梗，實在無能無力，萬分抱歉。”

    云珠愣在原地，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再看看赫德大夫，她的大腦好像僵住了，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突如其來的噩耗。過了幾秒鐘，她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使勁推搡著母親的肩膀：“媽，你睜眼看看，我是云珠啊！”

    “云珠！”陸樹錚堅強有力的手抓住了云珠的胳膊。云珠奮力掙脫身后的束縛，口中喊著：“不會的，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她叫喊著，忽然轉過身，渾身顫抖著指著陸樹錚道：“你們警察廳……究竟下了什么毒手，你說，你說”

    陸樹錚心疼得無以復加，他走上前去，試圖將云珠攬在懷里，云珠一把推開他，胸口劇烈的起伏，大張著嘴想說什么，可是因為太激動，渾身哆嗦著，嘴唇上下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陸樹錚沙啞著嗓子說道：“云珠，你放心，我一定還你母親一個公道！”

    云珠聽見陸樹錚的話，愣了幾秒，突然轉過身，撲到母親身上大哭起來。碧薇、韓媽和小翠站在病床旁邊，不停地抹眼淚。

    “太太，太太啊……”韓媽老淚縱橫，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翠哭道：“今天早上，一家人才高高興興地吃了火鍋，太太還說下午要吃點清淡的八寶粥，怎么現在……”她突然說不下去了，拿手絹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碧薇黯然神傷，中午還千方百計想瞞著伯母出去，沒曾想到了下午，已經陰陽兩隔，再也沒有人管著云珠了，想到這里，她心里一陣酸楚，看著痛哭不已的云珠，突然覺得無比凄涼，心里生出無數的感慨，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云珠伏在病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赫德走到陸樹錚身邊道：“陸，讓薛小姐出去歇歇吧！”陸樹錚點點頭，一雙有力的手臂攬著云珠的腰，把云珠扶起來，云珠只覺得一陣頭暈，眼前一黑，一個趔趄，栽倒在陸樹錚的懷里。

    陸樹錚將云珠打橫抱起，送到隔壁休息室的沙發上。碧薇跟著到了休息室。護士送來一床毯子，陸樹錚嚴嚴實實地給云珠蓋好，然后轉頭對碧薇說道：“梁小姐，麻煩你去把薛家的人叫過來，我有事要交代。”

    韓媽、小翠和錢貴紅著眼走進來。陸樹錚道：“事發突然，該準備的東西你們盡快回去準備，派一個人通知薛家的親朋好友，都去吧，這里有我。”三人答應著，抹著眼淚，一起去了。

    碧薇坐在云珠身邊，定定地看著，默默地流著淚。陸樹錚看著這幅場景，心里也沉重得不得了，一個家的主心骨倒了，留下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無論如何，他也要護得云珠周全。

    休息了片刻，云珠慢慢地睜開眼。“云珠”，陸樹錚輕輕喚了一聲，云珠用溢滿了眼淚的亮閃閃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眼淚越來越滿，終于眼眶裝不下了，兀自流了下來。陸樹錚的心就像被一根最溫柔的細線牽動著，滿是柔情和憐惜，他情不自禁，輕輕把云珠攬在懷里。

    碧薇見狀，悄悄退了出去。休息室里只剩下陸樹錚和云珠。云珠靠在陸樹錚的肩上，哽咽著說道：“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是不是在做夢，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陸樹錚輕輕拍著云珠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怕，還有我，都交給我。”

    云珠顫聲說道：“你真的……不會再丟下我了嗎？”陸樹錚扳過云珠的肩膀，直視著云珠的眼睛：“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管你了？”云珠哭道：“你說的，讓我不要來找你，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的臉冷得像塊冰，你……”

    陸樹錚心里一陣苦澀，他重新把云珠擁入懷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個男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云珠聞言猛然從陸樹錚懷里掙脫出來，別過臉看向別處。

    赫德大夫不知什么時候到了門口，他敲敲門道：“陸，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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