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樹錚出了休息室，他對赫德說道：“遺體先停放在太平間，等警察廳結案之后，薛家再安葬。”赫德點點頭。

    碧薇坐在休息室門口的長椅上，陸樹錚朝她走過去，碧薇急忙站起來，陸樹錚誠懇地說道：“梁小姐，你能不能陪著云珠到我那兒住幾天？”碧薇遲疑道：“住在你那里？”陸樹錚道：“是，只有這樣我才放心。換個環境，對云珠有好處，免得她觸景生情，想起來傷心。”

    碧薇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她頓了頓，遲疑著說道：“不過，云珠就要和陳家訂婚了，住到你那里去，不合適吧？”陸樹錚道：“我在京師另外還有一處房子，你陪著云珠暫時住幾天，對外就說是你家。”碧薇道：“那我得打個電話回去，給家里的人說一聲。”陸樹錚誠懇地說道：“梁小姐，麻煩你了。”

    陸樹錚走進休息室，云珠已經坐了起來，陸樹錚道：“暫時不要回家了，我在京師還有一處房子，碧薇先陪著你過去住幾天。”云珠想了想，臉上癡癡的，低聲道：“我想回家，等我回到家，就能見到我母親了。”

    陸樹錚一陣心疼。他雙手扳住云珠的肩膀：“云珠，堅強點。”云珠突然一把推開陸樹錚，猛地站起來，赤著腳就朝外面跑。陸樹錚急忙伸手把云珠拉了回來：“你干什么？”云珠死命地掙扎，喊道：“放開我，我要回家找我母親！”

    陸樹錚緊緊地抱住云珠，讓她動彈不得，很沉痛地說道：“云珠，你母親已經不在了。”

    云珠聞言呆了片刻，好像突然回過神來，身體一軟，靠在陸樹錚胸口嚎啕大哭起來。陸樹錚輕輕摸了摸云珠的秀發：“別怕，我先帶你離開這里。”他將云珠打橫抱起，走到門口，正好和碧薇撞了個滿懷。

    碧薇見陸樹錚抱著云珠出來，臉色微紅，急忙道：“我給家里去了電話，都安排好了。”

    陸樹錚道：“梁小姐，多謝你，事不宜遲，現在就走。”碧薇點點頭，跟著陸樹錚下了樓，幫著將云珠安頓在車里。

    云珠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任憑兩人擺布，只是眼淚不停地流。碧薇陪著云珠坐在后排，她看著云珠不言不語的樣子，心里有些擔心，急道：“好云珠，心里難過不要強撐著，哭出來好受些。”云珠被巨大的突如其來的悲痛折磨著，她努力想張嘴說句話，卻覺得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汽車在大街上飛馳著，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陸樹錚的這座房子在北邊的大佛寺東街，地段比較隱蔽，平時只有一個看房的門房守著。碧薇扶著云珠走進去，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四合院，院子里兩個大魚缸養著魚，廊下還掛了一排鳥籠。

    碧薇來不及細看，先跟著陸樹錚走到正房的臥室里，把云珠安頓下來。陸樹錚對碧薇道：“梁小姐，你先陪著云珠住下，吃的用的我會叫人送過來，缺什么就讓門房去買。”

    碧薇點點頭，善解人意地說道：“你肯定還有事要處理，這里交給我吧！”陸樹錚走到床邊，俯下身輕聲對云珠說道：“我必須要回警察廳一趟，有些事情晚了就來不及了，你懂嗎？”

    “嗯。”云珠點點頭，別過臉去，眼淚流到了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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