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連回憶著，臉上的神情變得苦澀了起來，他認為，這些回憶對他來說，的確是太不尋常了。

    過了幾分鐘，他的心情終于平復(fù)了下來，狠狠的呼出一口氣，說道：“巨魔的樣貌讓我十分的迷惑，我根本分不清他們是男是女，因為他們的模樣都差不多，在我看來。那名巨魔是個女的，不過當(dāng)時的我并不知道。我就是疏忽了這件事情，才導(dǎo)致了之后讓我有些忌憚的那件事。”

    楊連的話停了下來，光頭男人也沒有催促，是個人說話總是要歇一歇的，他并不想強求。正好，現(xiàn)在他可以端正自己的姿態(tài)，好好的聽一聽楊連的故事。

    楊連從城堡的城墻上面站了起來，說道：“我起初與巨魔溝通的很密切，我問起了我的那位名叫沃金的老朋友的事情，然后又問起了究竟是為什么，你們才被某個生物襲擊了。這名女性的巨魔如實和我說了個清楚，不過這些事情十分的復(fù)雜，她講了一個上午才講完。在這之后，還有其他的問題，比如她為什么要沒事來找我？”

    “還是那個老問題，為什么？”

    “這個問題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之后的事情。在當(dāng)天的晚上，我躺在圣女的身后迷迷糊糊的，又聽到了圣女與那個尖嗓門的對話聲。尖嗓門說：你既然看那個母的巨魔這么不順眼，為什么不讓我去把她給做了？圣女輕聲的說道：我也想把她給做了，可是我在想，怎么樣才能做得比較體面一點呢？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對于一名萬眾矚目的圣女來說，體面永遠是最重要的！尖嗓門立即就回道：也就是說，你還是有把那頭母巨魔做掉的意思，只是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是嗎？圣女嗯了一聲，第二天，讓我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

    楊連咽了口口水，說道：“我在一顆枯樹中，發(fā)現(xiàn)了那名巨魔的身影。她只露出了她藍色后腳跟的一點點，其余的部分全都被泥巴封在了枯樹之中。我這個時候大概明白了，圣女所謂的體面，應(yīng)該指的就是不被人所發(fā)現(xiàn)吧。”

    “那名巨魔是死了嗎？還有，這是圣女的意思，還是那個尖嗓子的意思？你在之后，有沒有產(chǎn)生什么陰影？”

    “當(dāng)然是已經(jīng)死掉了，而且死的時候壓根沒法發(fā)出任何的聲音。在之后的觀察中，我大概明白了過來，應(yīng)該是圣女的意思，而不是那個尖嗓門的意思。至于心理陰影的話，到?jīng)]有那么夸張，只是在回憶的時候有些讓人不太自在。”

    “何以見得是圣女的主意？”

    “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不太能說的準。因為如我之前所說的，那頭巨魔的腳后跟是露在外頭的。圣女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并沒有理會那半截腳后跟。當(dāng)然推測的前提是，我感覺那個看不見的尖嗓門應(yīng)該并不是個瞎子。”

    “然后呢？還發(fā)生了什么，讓你偶然間遇見了科利亞，并把圣女放在了科利亞哪里？”

    “這里有一個誤區(qū)，科利亞并不是在遇見圣女之后才遇見的，而是在之前。我把圣女放在科利亞那里的原因，是因為我感覺科利亞和圣女是差不多的一類人，極其的殘忍，所以把他們放在了一塊兒。”

    “科利亞的看法呢？他事先知道圣女的事情嗎？”

    “我當(dāng)然和他說了這件事。不過他表示，這些對他來說都太小兒科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

    楊連也不知道最后面的那一段算不算在拷問之中，不過所說的事情，絕對是千真萬確的，沒有一句是騙人的。

    他隨便找了一處旅館，在旅館中躺下，也沒有叫一些特殊服務(wù)，就開始回憶起了圣女的事情來了。

    首先，最讓他困惑的是，那種看不見的生物是什么？

    有可能是賽伊特曾經(jīng)提到過的賽特斯，一種十分狡諧的生物。又或者是幼年形態(tài)的精靈，它們能夠?qū)⑸碥|隱藏在任何物體之中，也有可能是某種未知的生物。不過這個問題，也許還是要讓賽伊特來回答。在與圣女一別后，都沒有再見到賽伊特了。

    想著想著，并沒有出現(xiàn)些許的睡意，反倒全身燥熱，口干舌燥了起來，雙手在腳邊摸弄了起來。

    他沒有交特殊服務(wù)的原因，正是因為她想起了那位女子，那個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位圣女的女子。

    他覺得，這位女子實在是太過特殊，只是不知道特殊在了哪里。距今為止，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替代圣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想起了那天，他們兩人隨便在一個木墩子上坐了下來，兩人背靠著背。

    楊連問道：“你說你從出生的時候就看不見，那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是張什么樣子的呢？”

    圣女的儀態(tài)端莊，端坐在木墩子上，瘦小的身軀猶如精致的木雕。她毫不猶豫的回道：“我覺得，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

    她說話的時候，用手指在身前的空氣中，畫了一個波浪線。

    “這是什么意思？”楊連疑惑的問道。

    圣女平靜的說道：“我覺得，人應(yīng)該是能夠如同布丁一樣，沒有固定的形狀的吧....”

    “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這件事情，是發(fā)生在巨魔到來之前的，所以他不知道圣女話的意思。

    圣女自顧自的說道：“我想，要是人人的樣子可以隨意改變的話，應(yīng)該就不會出現(xiàn)殘疾人吧...”

    這個時候顯而易見的，楊連意識到圣女擁有的悲哀。那并不是因為她看不見東西，而是因為她不想被人當(dāng)做異類。

    “那你覺得，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嗎？”楊連話語中，許多的期待在里面。

    圣女的回答十分的讓他高興，她說：“當(dāng)然沒什么不同啊！我又看不見你的樣子....”

    回憶起這件事后，現(xiàn)在的楊連才明白了過來。對圣女來說，看一個人特不特殊，并不在于人的外貌與種族，而只在一個人是否有趣。

    這么一想，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么，那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呢？他將臉轉(zhuǎn)向了窗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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