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家法行到一半,秦蟬就暈了去,臀部已然泛血,渾身濕透。
管事探了鼻息,雖微弱卻不致人性命,忙吩咐仆人扶她進去,大夫深夜入了二院。
診治一番后情況穩(wěn)定,開了幾道方子加藥膏。昏迷中的秦蟬察覺不到疼痛,唯有眉頭時不時皺起。
只留了貼身伺候的丫鬟,多余的二院奴仆全部遣到府內(nèi)雜屋做事。
這一夜,秦云舒睡的算不得好,畢竟壞了事。
同樣沒睡好的還有昭如玉,因得了老太太的喜歡,連床都換大的,輕紗帷幔飄落而下,用具全是好的。
她想不通,秦云舒都走了,為什么秦三小姐還能進去?算私會皇子了吧,若換做其他人,她能理解。
可那是楚凜!除了府內(nèi)兩個通房丫鬟,還沒聽說過接近什么女人。
對她而言無疑是個警醒,就算秦蟬和楚凜生什么,對她也沒有影響,因為她的目標從來不是他。
她怕蕭瑾言也這樣,畢竟不在他身邊,誰知道他做了什么?萬一也結交個女子私會呢?
越想越急,真怕這個好苗子被人捷足先登。
她不是嫡女,即便嫁高門貴公子,也是個妾,和她母親一樣上不了臺面,被主母壓著。
蕭瑾言不同,他出生普通又有卓越能力,短短時間連升兩個品階,又跟著四皇子,太子已廢儲位懸空。
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必須在他徹底高升時攀附,做正室,萬不可叫狐媚女子勾了去!
昭如玉心思沉沉,翌日一早就譴丫鬟帶些銀兩去秦府,賄賂做粗活的丫頭,套些話來。
吩咐落下她便在廳里等著,早膳豐盛卻吃的不多,一個多時辰后,丫鬟才來。
“打聽到什么了?”
她急急的問道,心也提了起來。
“小姐,也不知怎了,奴婢沒瞧到一個秦府丫鬟出門,根本探聽不到消息,所有門都關著。”
昭如玉皺了眉,大白天關上所有門,后門也關了!
這陣仗,秦府昨晚應該鬧騰了,既如此,秦蟬去了四皇子私宅,定被現(xiàn)了。
不說別的,私會的事基本板上釘釘了。
“小姐,奴婢再去盯著?”
“不用了,下去吧,我靜靜。”昭如玉擺手,陷入沉思,心煩的時候她需要安靜。
她還是不夠了解男子,淡漠如四皇子那樣的人,私會個秦府二房小姐,更是入夜時分,孤男寡女搞不好
蕭瑾言呢,二十幾歲的年紀,連個通房都沒,對女子總有渴求吧?
僅僅她的猜想罷了,沒有真憑實據(jù),掐著日子算,距離上次軍營一面,她已經(jīng)好久沒見他了。
是時候了,思及此,昭如玉右手握緊,落在青盤上的視線也陰了下來。
此刻秦府內(nèi),今日是書佑在秦府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天,用了晚膳就要收拾東西去岳麓。
一大早秦書佑就起身了,想著趕時辰還能去軍營一趟,就要穿粗布衣時卻被母親攔住。
也不知怎了,叫他不要去叨擾大姐,就在院里歇歇。
“母親,阿姐怎了,身子不爽利嗎?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一下子就被莊姨娘拉住,“聽話,昨晚二院出了點事,你大姐睡的晚。”
聽到二院秦書佑眉頭就皺了起來,依著那性子定折騰了,也就父親念及那點親情。
他人雖小但看的分明,白眼狼罷了,但母親說過,父親進京趕考時,二房夫人和老爺幫襯了不少,祖母和老太爺都是他們伺候的。
如今日子過好了,若拋棄,實在不仁,排在忠字后的就是孝,為了歸去的老太太,也要對二院的人好些。
不能出府,秦書佑心里挺失落的,便拿了字帖過來,母親繡衣裳,他在習字。
莊姨娘料的不錯,府里出了事,秦云舒今日也沒出門,遣了柳意去二院看了,回來后拿了一個托盤,里面全是秦蟬的飾。
她沒有注意,只讓柳意收拾,但隨著紅布的掀開,好幾只金釵,都是嶄新的。
“大小姐您看,三小姐那次請工匠入府,打造不少飾。”
一個女子注重打扮,原本安于宅內(nèi),現(xiàn)在總想見世面。
秦云舒思緒一收,擺手道,“派人嚴加看管,不僅沒規(guī)矩還沒腦子。”
急功近利,很容易被人利用,關鍵是給人辦了事,染上一身臭還不自知!
柳意蓋上紅布,立即領命出了廳門。剛走出不遠,就見伺候老爺?shù)男P來了。
“大小姐,老爺下早朝了,剛到府內(nèi)大道,劉嬤嬤不知從哪冒出來,跪下一陣嚎,您快去瞧瞧。”
不必多問,秦云舒也知嚎了什么,前段日子被杖打,剛能下床行走,就開始為主子鳴不平了。
“父親都未話,我去什么?”
反問一句,隨即擺手示意小廝退下。她并非不明事理的人,父親最清楚。
“大小姐,您真不去嗎?劉嬤嬤說的可難聽了,咱大院的仆人,都聽不下去了。”
年紀輕輕的心腸太狠,放在江南,那就是遠近聞名的惡婆娘,沒人敢娶的。
三小姐是嬌滴滴的小姑娘,不是她這個婆子,嫩的很,禁不起毒打,現(xiàn)在還冒虛汗。
還有很多,明里暗里說大小姐不對,一番好容顏,整個壞心腸,巴拉巴拉,還說在農(nóng)莊的二夫人多可憐。
這些小廝沒敢說,怕大小姐怒。
“一張臭嘴,還指望她能說出好聽的?等她嚎完了,拖她下去,關柴房去。”
小廝這才明白秦云舒的用意,不嗦直接懲罰,有力氣嚎,就餓她個幾天!
“好嘞,奴才這就去!”
躬身領命匆匆轉(zhuǎn)身,因跑的太快,迎面走來一人,沒個注意撞了上去。
抬頭一看,竟是老爺,眉頭皺著,像怒一般!
他立即行禮,恭敬道,“老爺!”
秦太傅拍了拍衣擺,“你倒挺機靈,這么快入了云院。”
一出聲,秦云舒就抬了頭,隨即往外走,一眼就瞧出父親面上的怒意。
“舒兒,那些話別聽進去,口無遮攔的,什么玩意,已經(jīng)掌嘴了。”
什么東西,敢在他面前說他女兒嫁不出去!要不是他攔著,提親的門檻早被人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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