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數日過,6塵在綠洲四處尋了個遍,也未能見到洛神兒的下落。
她也許真的不在此間。
妖城覆滅,化作廢墟,但終歸也不過淪落為無主之地,縱然如今已過四月余,也仍舊未曾定下究竟這片綠洲該屬于哪方,畢竟太多的人都將目光注意在這片綠洲之上,而綠洲的存在,于北荒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是比起天材地寶都更為珍貴。
哪怕扈娘子故居妖族來得最早,占據地利,也不能輕易便如愿以償。
6塵懂得這些,當初穆雙影與他說過。
這北荒有大大小小許多的綠洲,只相對北荒的廣闊而言卻不值一提,太過稀少。而每個綠洲,無論大也都絕對是有主之物,并非隨意便可奪取。畢竟無數年的經營,漫長時間的鞏固,讓每個綠洲都等同無懈可擊,若真的莽撞出手,最終損失更多的反而會是自己。
洛神兒該更加了解這些才對。
如今于她而言,最易得到的便是這妖城所在的綠洲。
畢竟如今算是無主之物,許多勢力都有人前來,固然扈娘子故居妖族一方趕了個早,乃至如今已經占據了妖城廢墟所在,更將綠洲外的村落也都重重包圍,但綠洲之內卻仍舊有著許多勢力盤踞其中,虎視眈眈。
只如今還未真的開戰爭奪,卻也絕對不善。
云龍混雜之處,風云際會所向。
在北荒,一處綠洲的無主,往往會引來大的動蕩。
也或洛神兒有著自己的考慮,不愿加入這趟渾水,而將目光轉向了某些6塵不知的弱小綠洲。
以小而壯大,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就如當初建立妖城一般。
既然妖城能夠建立一次,便可建立第二次,但扈娘子故居妖族卻大概不會放任。然其中究竟還有怎樣的考慮,便不得而知。
只6塵卻不知洛神兒究竟還能去哪。
荒嶺洞府,6塵又待了兩日。
狂風呼嚎,吹蕩風沙滿天,每到白間,他便前往綠洲各處尋覓洛神兒的蹤跡,卻始終未曾有所收獲。而待得夜間,天氣嚴寒,便回到洞府,憑一身血氣來抵抗北荒晝夜溫度的差距,著實有些狼狽。
卻也無可奈何
“這女人,究竟去哪了?”
6塵抱怨不知一次,也曾試圖進入綠洲外的村落,畢竟停留其中之人皆自妖城而來,其中亦有不少是先前洛神兒麾下的長老。他們對北荒了解極多,更知曉許多洛神兒的關系。若洛神兒不在此間,又能去哪,興許可以說上一二,也不至于讓6塵漫無目的的尋找。
然扈娘子故居妖族一方,卻有重兵把守,日夜不斷,始終不許他人靠近,亦不容村落之人離開。
大抵是妖族二祖吩咐。
妖族三祖身死,于扈娘子故居一方是極大的損失,乃至對整個北荒妖族而言也不能輕易承受。但只說來如此,妖族內部并非和諧,誰人都知。然其身死之故,與洛神兒脫不了干系,表面的功夫也得做足,是連同穆雙影與6塵也成為北荒妖族緝殺的對象。
畢竟他們還未查到,妖族三祖身死,是黑無常所為。
能夠知曉的,就只與6塵三人有關。
而近幾日,6塵也并非沒有任何收獲,是在此間綠洲見到了扈娘子故居妖族新任圣女。其面容清麗,算不得絕色,也非尋凡,而其眉宇間隱約帶著些許狐媚的模樣,勾人奪魄,只與穆雙影相較卻差了許多。
偶爾一見的觀察之下,這新任圣女卻似更加溫婉一些,比起那扈雨靈要少了幾分戾氣與兇煞。
只6塵并非前來生事,更不能出面。
他的樣貌太過特殊,若真的不慎暴露,大抵之后在北荒便寸步難行。斗笠,黑紗,是6塵不能離身的東西,畢竟此間處處皆敵,容不得分毫大意。
又待兩日,6塵才終于確定洛神兒不在此間,那綠洲外的村落也著實無法進去,便只能離開。然洛神兒究竟去了哪里還不能知曉,卻有著新的麻煩在6塵面前。
傳送玉臺不夠,靈精不足。
所余的些許,也就只堪堪能到附近的一座小城罷了。
“麻煩了”
6塵心中苦悶,卻著實沒有辦法。
那日洛神兒找他討要屬于自己的一切,6塵便未曾留下什么,將自己的靈精也一并給出。于6塵而言,是平日間用不到這些,另則又廢了她許多傳送玉臺,便將自己原本的靈精當作賠償送了出去,自己未曾留下分毫。
洛神兒也未曾注意這些,全部收走,而后便徑直離開。
如今想來,似是真的做錯了。
畢竟當初6塵也不能料到會有今日之事。
“小城而已,也不知能得到多少靈精”
6塵輕嘆,自洞府踏出,又回頭望了眼綠洲所在。其中人影斑駁,不斷走動,來來往往有著陰郁的氣氛籠罩。
各方勢力盤踞此間,魚龍混雜,原本便并非太平,是暗流涌動。這綠洲之中,也就還差一個引子,一旦有了足夠的矛盾,也或其他,大戰絕對不能避免。而屆時,這綠洲的歸屬也就有了定論,卻與6塵并無太大關系。
他還得去尋洛神兒才行。
橫渡虛空,就此離開,再不停留。
一路走走停停,待得落地,距離6塵印象中的小城還有不短的距離。好在斗笠黑紗,裘衣罩體,風沙之中也能免去許多困苦。而此行極遠,6塵也不過雙腿罷了,于這無盡的荒涼之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若不慎迷失,大抵等同落難,十分麻煩。
北荒自古便如此。
然此時,北荒東域,有綠洲名云澤,縱向八千里,橫亙六千山,廣闊浩大,非同一般。于其中,蔥郁碧綠,生機蓬勃,水波瑩瑩繚繞,稱得百步一泉,十里一河。有巍峨聳立,飛瀑流泵,可將山林也覆蓋,化長流如虬龍奔騰,縱橫交錯,蔚為壯觀。
大湖如潤玉,水澤似翠碧,薄霧朦朧,若仙氣裊裊,是一真正的人間仙境。
洛神兒便在此間行走。
她來到北荒,并未去往他處,亦不曾回到妖城,徑直便向著云澤洲而來。然距離太遠,因洛仙兒沉寂,大妖血脈燃盡八層,讓其一身氣機也受到牽連,稍有損傷,方才至今日才終于到達。
然綠洲廣闊,古木參天,虬根滿布,是一派原始模樣。
長途跋涉之下,洛神兒面上也帶著濃濃的疲倦。
只她未曾停過腳步。
又行兩日,方才來到綠洲深處。而于此間,洛神兒尋了一處古木之下,翻手將一墨玉令牌取出,其上烙印復雜紋絡,于中央刻有古體的“虎”字,蘊藏神妙,并非洛神兒自己的令牌。
揮手祭出這墨玉令牌,面前光景頓時如水波晃動,變得虛幻而飄渺。
山勢巍峨,水澤甚多,虬木蒼勁,古藤糾葛,是比起他處看來更加的原始。然水霧迷蒙之中,卻有著蓬勃的靈氣流轉,亦有神妙顯化,浮動道痕生滅,過了許久才終于平靜下來。
洛神兒來此已經不止一次,卻每次見到,都禁不住驚嘆。
這般手段,著實太過神奇了些。
“何人來此?!報上名諱!”
遠處,仙霧籠罩,群山之中,一道喝聲陡然傳來。
“故友前來,拜訪虎王前輩,有令牌為證。”
洛神兒回應一聲,而后便等在原地。
這里并非她的地方,而此行也是有求于人,便得尊重此間規矩,自然不能莽撞。
而待片刻,遠處群山之中有人影相繼踏空而來,落得近前,可見男的俊美,女的嬌艷,周身盡都攜帶妖氣十足,模樣傲然,哪怕其修為不比洛神兒,卻仍舊未曾有所收斂。然也并非盡都如此,是當先男子面容冷厲,中年模樣,有著圣道修為,非年輕一輩輕易可比。
此地主人所故,麾下妖族,也自然性情極傲。
洛神兒早便了解這些,作出溫婉模樣,屈膝一禮,姿態放低。
“故友?我家虎王何時與你這梨花野貓有過交情?”
中年男子來到近前,俯視而來,一眼便將洛神兒看透,面上滿是冷笑。
他身形魁梧,肌肉虬結,當真如一莽漢。而于其面前,洛神兒便顯得太過嬌縱然表現溫潤如水,也似螻蟻一般。
而一番話落,那中年男子身后的幾人也都笑出聲來。
“我可不是梨花野貓,也確實與虎王前輩有過交情。令牌在此,你該不會認不出。”
洛神兒只抬頭看他一眼,面上含著淡笑,隨意便將手中令牌丟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伸手接住,又看洛神兒一眼,冷哼一聲,方才將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而其手中又有神妙顯化,將魔域令牌內蘊都催動而生,顯化一尊威嚴虎頭的虛影一晃而沒,卻有著可怕的威壓于瞬間迸。
見此,中年男子面上冰冷才稍好些許。
“是虎王的令牌你就是前幾年盛起的妖族殿下洛神兒吧,先前聽聞你去了東盛,怎的又出現在這里?”
他微微抬頭,稍有些疑惑。
“這些,與你無關。”
洛神兒看他一眼,平靜溫婉的眸中含著些許漠然。
“是否可讓我進去了?”
“有虎王的令牌,自然可以進去。”
中年男子瞇起眼睛,稍有些不滿,卻也側身讓步,亦將令牌還給了洛神兒。
聞言,其身后幾人面上皆有些驚愕,縱然有些不滿不愿,卻也不敢如何,只于他們面上,卻能夠清楚見到有著深深的嫉妒。
虎王令牌,并非誰人都能得到,另則有關洛神兒的事情也并非隱秘。
機遇得來的大妖血脈
與妖族而言,若說沒有任何想法,自然不太可能,只其虎王令牌在身,縱然心中如何貪婪,也不能出手。否則一旦惹來虎王的震怒,后果必然不堪設想,是哪怕虎王子嗣也不能如何,只心中想想便罷。
然這些,卻似與洛神兒無關,她只將令牌收起,目光掃過前方幾人,裙角搖曳,已經踏空而去,片刻便入得仙霧飄渺的深處,不見芳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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