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仁濟醫院門診大廳,一位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他的懷中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這位男子個子不高,身材偏瘦,上身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白色粗布汗衫,下身穿著條臟兮兮的黑色粗布褲子,腳上穿著一雙破爛的布鞋。
他一進來就哭喊著:“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們家閨女。”
仁濟醫院門診大廳里空蕩蕩的,沒幾個病人,之所以人少,是因為這年頭好多人是看不起病的。
前臺的一個小護士,看見央求她的中年男子急忙問道:
“您別著急,孩子怎么了?”
中年男子哽咽道:
“您快救救我女兒,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昨天還好好地,今天早上就不會說話了。”
就在這時,夏明遠剛從二樓走下來,看到這場景,他急忙走過去,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懷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身材瘦明顯的營養不良,此時的她臉色蒼白,嘴唇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夏明遠抬起頭看著中年人問道:
“您別著急,先說說孩子到底怎么了?”
中年男子臉上的汗水和淚水一并流下,有點結巴著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睡了一覺就這樣了。”
夏明遠現小女孩并無外傷,便說道:
“你帶孩子去內科找王大夫看看吧。”
夏明遠在日本是內外科全修,但在仁濟醫院擔任的是外科醫生,因而他只能建議中年人,帶小女孩去內科找王大夫。
這時前臺的小護士對中年男人說道:“那你先去給孩子掛個號。”
中年男子窘迫的看看夏明遠,然后對護士說道:
“我口袋里有錢,你幫我掏出來,幫我去掛個號。”
中年男子因抱著孩子,騰不出手來掏錢,他用眼神示意小護士幫他掏錢。
小護士極不情愿的,從中年男子口袋里,掏出兩張舊的紙幣,然后不高興的說道:
“這點錢,哪夠交掛號費的。”
中年男子愈窘迫,他急的直落淚。這讓夏明遠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對小護士說道:
“你們快去帶孩子看病,我去替他掛號。”他又沖著中年男子問道:“孩子叫什么,幾歲了?”
中年男子感激的望著夏明遠說道:
“王小花,七歲了。謝謝你大夫,這錢我肯定會還的。”
中年男子來不及多說什么,就跟著小護士徑直向內科診室跑去。
夏明遠掛完號,還沒走到內科診室,剛才那位小護士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說道:
“夏醫生,王醫生沒來上班呢,他打電話來說,他要晚到一會。您能不能先去給那小女孩看看,她好像快不行了。”
“是嗎?”
夏明遠下意識的念叨了一句,就快步跑進內科診室。
內科診室里,小女孩正躺在觀察床上,不時傳出微弱的喘息聲。
夏明遠走到觀察床前先翻開她的眼瞼,現小女孩的瞳孔有放大的跡象他又用聽診器檢查小女孩的心跳和呼吸,小女孩的心跳是既緩慢又微弱,到了幾近停止的地步。
夏明遠的喉結動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小女孩的生命體征,正在慢慢消失,他不想就此放棄一條鮮活而又幼小的生命,他要救她,盡最大努力去救她。
就在這時,夏明遠手中的聽診器,突然聽不到孩子的心跳聲了,他意識到小女孩已經斷氣了。
他連忙將一只手放在孩子胸部中央,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雙肘伸直,垂直向下用力按壓著。
他在給小女孩進行心肺救蘇。
夏明遠希望奇跡能夠出現,他太想救活這個小女孩了,他一邊按壓,一邊數著按壓的次數。
可是奇跡并沒有出現,第一次心肺復蘇的按壓搶救次數已經到了,可是小女孩躺在觀察床上,沒有任何復蘇的跡象。
中年男子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只是緊張地看著夏明遠,想說話,卻又怕打擾了醫生。
夏明遠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給小女孩進行了第二次心肺復蘇按壓,可惜一切都無濟于事了。
旁邊的護士走了過來,她沒敢說話,只是輕輕拽了拽夏明遠的衣服,示意他停下來。
內科診室此刻極其安靜。
那名中年男子用手擦了擦,臉上混合在一起的汗水和淚水,屏住呼吸,伸長脖子,看了看觀察床上的女兒,又看了看夏明遠,嘴角動了兩次。
他想問問夏明遠,現在他女兒是什么狀況,但是又怕打擾了夏明遠對他女兒的治療,他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夏明遠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子難過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然后躲過中年男子滿含恐懼和乞求的目光,說道:“孩子已經已經”
中年男子似乎沒聽明白夏明遠再說什么,他一把抓住夏明遠的胳膊喊道:
“夏醫生,剛才護士說您是留過洋的人,你肯定有辦法救我女兒的,我求您快去救救她!”
夏明遠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從學醫那天起就知道,醫生是不可能包治百病的,但是今天當這個小女孩就這樣在他面前失去生命時,他的內心除了內疚自責之外,還有種恐懼。
因為,他到目前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為什么竟然像現在這樣,像睡著了一樣,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人世?
夏明遠現在很后悔自己剛才去幫著掛號,而不是直接搶救孩子,如果早一點搶救的話,把這個小女孩搶救過來的幾率就能大一點。
他眼圈紅,語氣深沉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中年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放開夏明遠的胳膊,轉而趴在觀察床上,撫摸著小女孩的尸體哭喊道:
“花,小花,你說句話呀,昨晚你不是還跟爹說,今天早上要吃餛飩嗎,只要你聽話,就帶你去吃,你,咱們現在就去吃餛飩。”
中年男子越說越激動,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站在一旁的小護士上來勸道:
“孩子已經走了,你節哀吧!”
“不、不、不,我家小花只是是睡著了,她只是睡著了,我要帶她回家,帶她回家。”
中年男子說完后,就抱起女兒往外走。
夏明遠攥緊拳頭,當他目送中年男子離去時,忽然現小女孩的臉上和手上,都出現了幾個不大的小紅點。
這幾個小紅點,他剛才檢查時還不曾有,他心里一沉,急忙說道:
“這位大哥,你先別走,讓我再看看孩子。”
中年男子頓了一下,他以為孩子還有救,急忙問道:“孩子還有救,是吧?”
夏明遠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中年男子把小女孩的尸體放在床上。
然后解開孩子的上衣,現孩子胸口也出現了幾個米粒大小的紅斑。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明遠不斷地問自己,孩子明明已經斷氣了,為什么短時間內會出現紅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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