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北身上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那是在槍林彈雨中鍛煉出來的，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鋒芒必露。

    寒氣逼人。

    中年男人靜靜凝視著他，忽然嘆了口氣，往旁邊讓開了。

    靳少北緊拉著沈清如的手，擦身而過。

    只聽得那中年男人在兩人身后喃喃道：“少北，我希望你別后悔。”

    “絕不后悔。”

    靳少北冷冷拋下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用力攥住沈清如的手腕，一直來到自己的車上。

    沈清如這才開口：“你不用送我……”

    她想說墨白會送自己回去，可沒等她說完，靳少北已經打斷她：

    “有危險。”

    這是屬于軍人的直覺，在無數死亡關頭都曾經救過他的命。

    他已經嗅到了異樣的氣息。

    靳少北發動車子，幾乎是將油門踩到了底，車子開得飛快。

    他的手指緊緊握住方向盤，心情有些緊張，也有些沉重。

    今天他開的是一輛普普通通的車，因為他不想太過招搖，這時候卻非常后悔，為什么沒有開自己那輛經過改裝的車。

    但現在他只希望自己的直覺不準。

    宴會的地點設在京郊，有一段很長也很荒僻的馬路，道路兩旁是一望無盡的田野，種滿了莊稼，卻幾乎沒有路燈。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選在這里宴客，來的時候他心里也犯過猜疑，卻沒有多想。

    因為老婦人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

    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了，所以選一個人少的地方露面也很正常。

    沈清如很少在靳少北臉上看到緊張的表情，他雙眼緊盯著前方，薄唇抿成了一條縫，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她本能地知道要出事了。

    可是，會發生什么事？

    她想不到。

    靳少北忽然道：“有車。”

    沈清如一歪頭，就看到一道閃亮的燈光照在后視鏡上，直刺眼睛。

    一輛漆黑的車從后面駛過來，車速飛快，盡管靳少北已經將油門踩到底，還是被那車子越追越近。

    “小心！”

    沈清如剛說了一聲，那輛黑車猛地一個轉向，車頭向著他們的車身直撞過來，砰的一聲巨響，沈清如被撞得直跌出去，額頭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幸好她系了安全帶，沒有受傷。

    緊接著，又一輛黑車從前方直向著他們的車撞了過來。

    靳少北猛打方向盤，車子筆直地沖下了馬路，沖進了路邊的高梁田里。

    車子熄火了。

    靳少北忍不住罵了一聲，同時告訴沈清如：“別動，千萬別下車。”

    他鎖好車門，從懷中掏出手槍，緊握在掌心之中，只覺得掌中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車里只有他一人，他絕不會有半點害怕和緊張，可現在，車里卻坐著一個沈清如。

    他最在意的人。

    對方來歷不明，身手不明，武器不明，能不能護得她周全，他實在沒把握。

    可無論如何，就算是拼命，他也要保住她。

    “砰！”

    一聲巨響。

    沈清如所坐的車窗玻璃被對方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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