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項驚鴻……!”
只是這么簡短的五個字,原本還是使勁抓住項云衣袖不放,一臉無賴撒潑模樣的岳經,就好像是忽然觸電了一般,渾身打了一個擺子,手也毫無意識的松開了,整個個人直愣愣的站立在原地,任由項驚鴻帶著項云揚長而去。
良久,岳經的身子才能夠微微動彈,他有些木訥的低頭,正好看到一旁正在準備起身跟去的丫鬟林婉兒,岳經有些僵硬的說了一句。
“那個……那個,嫂子,剛才自稱韋兄弟哥哥的那人,他說他叫什么來著?”
林婉兒看著剛才還一臉狂放不羈,和世子爺打談風月的家伙,此刻卻是木木訥訥丟了魂似得,也沒心情和他計較,只是對后者丟下一句:“那是王府的二世子,驚鴻世子,好了我也要去找小世子了,都喝得這么醉了,可別出什么事。”
林婉兒起身離開,整張圓桌就只有岳經一人,后者在聽了林婉兒留下的那句話后,雙眼頓時瞪大如銅鈴,嘴巴大張,下巴幾乎都掉落在地。
“世……世……世子!他……他們是并肩王的兒子!”
一時間,岳經伸手抓起身前的酒杯,想要喝一口壓壓驚,然而手卻不知道怎么了,抖個不停,端起酒杯來,還沒送到嘴邊酒已經抖出了大半。
岳經強自用另一只手按住手臂,仰頭猛然一灌,卻是全倒在了臉上,下一刻岳經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是他在撒酒瘋,而是腿已經嚇軟了。
“媽呀,我剛才對兩位世子都說了些什么呀!”岳經只覺得此刻酒意已經被嚇醒了七八分,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喝酒吃肉,翻起身來,踉踉蹌蹌的飛奔出去,此刻只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
岳經已經逃之夭夭,而項云卻是被自己的二哥不由分說地拖入了春來閣,一邊走項驚鴻一邊詢問:“三弟,待會進去要給父王獻禮,你準備好禮物了嗎?”
“禮物?什么禮物?”
“自然是父王的賀禮,你小子不會沒有準備吧?”項驚鴻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項云,在后者看來,項云都為自己準備了一份赤火云晶,怎么也會為父王準備一份賀禮吧。
“哦……原來是賀禮呀,準備了,準備了。”項云連聲答應。
項驚鴻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帶著項云就走上了春來閣二樓,一上樓,眾人的目光瞬間便看向了這里,全部注視在了項云的身上,見到后者滿臉通紅,醉意熏然,眾人都是露出詫異之色。
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項云頗感有些不自在,他抬頭看向眾人,第一眼便是與那最刺眼的一道目光相對上,后者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差點將自己斬殺當場的風云國雉鳳公主,自己的堂姐項菲兒!
此刻項菲兒一對鳳眸冰冷如刀,正死死的盯著項云,如果目光能夠殺人,項云此刻定然已經死上了百回千回。
后者趕忙移開視線看向其他人,那些個西北幾位郡守,左相王文景、大元帥萬炳,以及太子項乾,項云都曾經見到過,是以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
與這些人一一對視后,項云的目光終于是看向了這張桌子最上首的位置,那個白衣如雪,面色淡然的儒雅男子。
此刻后者正端起一杯晶瑩剔透的美酒,細細品嘗,對于走上來的項云,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兩人雖然距離不過數丈,給人的感覺卻是隔著千萬重山的距離!
那些郡守們見到項云上來了,皆是熱情的招呼,同時還一個勁兒的拍馬道:“哎喲,這位就是小世子了吧,才一年多沒見,還是這么一表人才,氣度非凡呀。”
項云聞言,心中暗笑:“屁的氣度非凡,你們在背后還不知道怎么編排我呢。”
項云一上樓來,發現沒有多余的位置了,后者也不客氣,大搖大擺繞著二樓找了一圈,最終干脆一屁股坐在春來閣,二樓那欣賞月色的好地方,閣樓的窗欄上。
“哼……還不快給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還有諸位大人見禮!”項云的屁股只是剛剛落下,那一直沉默不言的并肩王項凌天,終于是開口了,聲音很是有些低沉。。
項云聞言,禁不住身子一寒,只覺得這道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讓他有些不受控制,自然而然的站起身來,后者看著那道,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的白色身影,也是面無表情的開口。
“見過父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各位大人!”項云對眾人一一施禮,旋即又一屁股坐回到窗欄上,也不看眾人,望著窗外明月,一副你們吃你們的,我賞我的月的灑脫姿態。
“項云,你沒看到這里有這么多貴賓嗎,還不快過來。”項驚雷看著自己三弟那吊兒郎當坐在窗欄上的模樣,不禁是出言責備道。
項云聞言只是回頭瞥了項驚雷一眼,說道:“又沒我的座位,我過來干嘛,你去給我端根椅子上來?”
“你……”項驚雷一對銅鈴大的眼眸瞪著項云,想要喝罵出聲,卻是顧忌在場的貴賓,只能是生生將話咽回肚子里,后者狠狠瞪著項云,似乎在說:“你小子等著,等宴會結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弟,聽你大哥的,過來說話,我這就讓下人給你搬一張椅子來。”這時候項驚鴻忙是開口圓場。
項云聞言卻是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上來走走過場,給各位貴賓見見禮的,我就在這候著,你們要是有事就叫我,要是嫌我礙眼,我就立刻走,我還有朋友在杏壇園外等我喝酒呢。”
項云是不知道,岳經這小子早就溜回家緊閉了房門,躲在被窩里瑟瑟發抖呢。
聽著項云這一席話說出來,整個宴席上的眾人都是有些傻眼,沒想到后者的言語竟然如此直接干脆,絲毫不顧及在場眾人的面子。
而且奇怪的是,堂堂世子竟然被安排到了杏壇園外就座,這未免有些怪異了吧,一時間眾人心中都是暗暗有了猜想,不經意的看向了主座上的項凌天。
后者此刻雖然神態依舊如常,當臉色卻是明顯不大好看了。
窗戶上翹著二郎腿坐著的項云看到這一幕,不禁是心中冷笑連連,項云當然沒有真的喝醉,后者酒量本來就不凡,如今成為了武者,自然更加不容易醉倒。
如今項云的行為,不過是喝二兩酒裝半斤風,故意來鬧騰幾下,讓自己這位高高在上,威風八面的父王,面上無光。
“咳咳……”萬元帥看到這種場面,略顯有些尷尬,他對這窗欄處的項云說道:“小世子,你兄長們都給你家父王敬獻了壽禮,你準備了什么好東西獻給你的父親嗎?”
“當然準備了!”項云一臉得意的回答道。
“哦……你準備了什么好東西?可不可以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呢?”
項云聞言果真是翻身下了窗臺,只是從懷里隨意的一掏,下一刻,項云的手中便出現了一把散亂的銅錢。
“這就是我送給我父王的賀禮!”
“嗯……?”眾人看到項云手中的銅錢,盡皆是一愣,旋即左相王文景率先站起身來,走到項云的跟前。
這位老學究模樣的相國大人,低著腦袋看著項云手中的銅幣,后者一臉古玩行家的派頭說道:“這些銅錢莫不是一些用于收藏的古玩器件,亦或是另類的云器之流。”
后者忍不住拿起一枚銅幣在眼前細細打量。
一面打量,王文景還一面考究至極的點著頭說道:“嗯……字跡清晰,銅質較新,造型規整,保存完好,不錯,不錯,讓我來看看這銅幣的朝代。”
王文景翻過銅幣看向背面下意識的念了一聲:“風云通寶!”
“呃……”
一時間,剛才還聽著王文景分析的頭頭是道的眾人,全都是傻了眼,就連王文景自己也呆立在了當場。
“這……這不就是咱們風云國流通的錢幣嗎?”王文景一臉驚詫的看著項云。
“是呀,這就是普通的銅錢而已呀。”項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回答道。
“可是這……”王文景看著項云,項云也看著王文景,兩人是四目相對,面面相覷,氣氛尷尬!
王文景就算是做夢也沒想到,項云送給王爺的壽禮竟然是一把普通的銅幣,這能叫壽禮嗎?
“小世子,你這只怕是給大家開的玩笑吧,真正的壽禮在哪里,你就別藏著了。”王文景有些尷尬的笑道。
“這真是我帶來的壽禮,哦,對了,還有我從秦風城帶過來的幾箱棉花,都是我們秦風城的特產嘞!”項云認真無比的回答道。
一時間,王文景終于是沒有言語了,他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實在是不敢再和這位小世子交談,不僅僅是他,在座所有人都是一臉呆滯之色,誰也沒有想到,項云怎么會帶著這么一把銅錢來作為壽禮。
王元帥此刻也是有些忍不住發問道:“小世子,你這壽禮未免也太……太過特別了一些吧,是不是禮送的有點輕呢?”
眾人心想,王元帥你也太給這小子面子了吧,這哪里是送的輕,簡直就是不能再輕了好嗎,幾個銅板加幾箱棉花,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就連項凌天此刻抬頭看著項云手中的幾個可憐巴巴的銅板,淡漠的臉上,都是暗自抽搐了幾下。
對于眾人的反應,項云看在眼中,他心中暗笑,面上卻是做出了一副哀嘆表情,可憐兮兮的說道。
“哎……眾位有所不知,如今在下身居西北邊關的秦風城,那里背靠銀月森林,終年天寒地凍,物產極為匱乏,城中百姓連吃飽穿暖都難以做到。”
“我雖然是一介世子,可是卻沒有任何供給,只能是自己想盡辦法經營一些產業營生,勉強能夠讓一府上下吃上一口飯,喝上一口水,才不至于被餓死。”
今日父王壽辰,在這里大擺宴席,為了能夠給他老人家準備一份賀禮,我從年頭準備到年尾,窮盡節儉之能,省吃儉用,這才攢下了幾十個銅板,還有幾車棉花。”
“可是這一路上來我們耗盡了盤纏,不得已用了一些銅板,這才終于是趕到了銀城,如今就只剩下這十幾個銅板,還有那幾箱棉花了。”
項云說這些話時,面露凄苦無奈之色,說的是可憐至極,不知內情之人,還以為項世子真的是在西北秦風城過著節衣縮食的清苦日子。
這位萬老元帥便是其中之一,心道這小世子原來如此可憐,王爺的做法也是刻薄了些,將自己的兒子送到邊關苦寒之地,竟然連一些供給錢也不給。
項云見到眾人表情,心中好笑,面上卻是更加愁苦,可憐巴巴的說道:“我也知道這禮物對于諸位大人來說不值一提,對于我父王來說更是不屑一顧,但是這已經是我費盡心血準備的禮物了,我實在是別無長物了,所謂千里送銅錢,禮輕情意重,還望父皇您能夠收下兒臣的一片心意。
項云說著,已經走到了項凌天的身前,雙手捧著稀稀落落的幾個銅錢,送到了項凌天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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