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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1990 第一千四百章 散伙

作者/齊可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小布朗夫曼倉皇逃回了古堡,晚上,他在晚宴上現(xiàn)了個身就連夜離法,搭乘私人飛機往加拿大家中狂奔。

    不是他不想強撐著臉面多交際一會兒,剛在晚宴中現(xiàn)身就被客人們團團圍住,往日優(yōu)雅的上流社會人士已經(jīng)變得和市井潑皮沒什么兩樣,用英語、法語甚至西班牙語質(zhì)問、抱怨、責(zé)罵、刺探。

    維旺迪環(huán)球市值三天蒸發(fā)了三百一十億歐,但這并不代表僅僅涉及這三百一的資金量,維旺迪環(huán)球股價等于被多空雙方天量游資拿來充當(dāng)豪賭的標(biāo)的物,很多輸贏其實都和巴黎交易所這間賭場本身,甚至維旺迪環(huán)球的基本面無關(guān)了。

    隨著今天再度跌停,多方損失極為慘重。

    而多方大部分是自己這邊陣營的人,很多客人都抱怨說他們就是看到前兩天自己信心百倍,所以才把錢投入維旺迪環(huán)球抄底,甚至用杠桿做多的。

    比如下午跳樓的那位基金經(jīng)理。

    當(dāng)然那倒霉鬼已跳樓身亡無法發(fā)聲了,只能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我聽說今天巴黎交易所附近跳了一個?”

    在巴塞羅那剛剛結(jié)束刀鋒戰(zhàn)士2宣發(fā)任務(wù)的宋亞問。

    “據(jù)我知道的,巴黎就不止一個,華爾街好像也出現(xiàn)了跳樓事件,這邊也有人和我們對作。今天不光是維旺迪環(huán)球,巴黎銀行、興業(yè)銀行還有很多個股都暴跌,法國媒體已經(jīng)用股災(zāi)開始稱呼這個星期本國證券市場的慘狀了。一片愁云慘霧……”

    朱利安羅伯遜回答:“僅僅維旺迪環(huán)球一家就周二跌停,周三跌四個點,周四又跌停,法國人會急眼的。”

    “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著手退出了?”宋亞問。

    “還不急吧,按現(xiàn)在法國資本市場的恐慌氣氛,至少明天他們扳不回來,明天是周五,周末兩天他們必須定好救市計劃,估計下周一才會有危險。”朱利安羅伯遜回答。

    兩人聊起明天的策略安排,宋亞自己是一萬個想跑的,仇報了,錢也賺得夠多了,但朱利安羅伯遜仍不滿足,兩人產(chǎn)生了分歧,但總歸朱利安羅伯遜更專業(yè)些,經(jīng)驗也更足。

    “那么說定了,明天尾盤咱們退場?”

    按今天上午橫盤,下午隨著德銀艾迪臣的表態(tài)和A的假新聞促使市場出現(xiàn)逃命波的情況,宋亞感覺自己的堅持確實有點保守了,導(dǎo)致復(fù)仇者聯(lián)盟賺得不夠多,所以有所讓步,“如果維旺迪環(huán)球再度跌快到十個點,我們在十五分鐘暫停交易之前也開始退場。”

    “之后吧,十五分鐘改變不了什么。”朱利安羅伯遜說:“我判斷明天法國人組織不起什么有效抵抗。”

    “我就怕他們以股價波動異常的借口進行緊急停牌。”宋亞說。

    “他們也要顧及輿論壓力。”

    今天維旺迪環(huán)球跌停后,英米媒體開始大肆呼吁法國政府要維護金融自由,資本市場的信譽云云,聲勢頗為浩大。

    “好吧。”宋亞表示認可。

    “對了,你明天要去巴黎?APLUS,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維旺迪環(huán)球和法國人現(xiàn)在恐怕恨你入骨,有必要親身犯險嗎?”朱利安羅伯遜又問。

    “嗯,明天我在巴黎簽約,把旗下酒生意和服裝生意出手,還有刀鋒戰(zhàn)士2的宣發(fā),行程已經(jīng)定好的。”

    宋亞本意是估計明天斗爭會達到最激烈時刻,自己正好拿到一筆巨額現(xiàn)金,親自去巴黎壓陣,沒想到法國人敗得如此之快……

    “我喜歡紀(jì)律,按確定的計劃行事,朱利安。”他充滿隱喻的說道。

    “哈哈,你贏得了我的尊敬黑法老先生。”

    朱利安羅伯遜恭維,但沒接茬。

    “你明天真要去巴黎?”斯隆旁聽兩人聊完后擔(dān)心地問。

    “你覺得呢?”宋亞反問。

    斯隆聳肩,“安全第一咯,難道你不怕再被人打黑槍?或者飛機出問題……”

    “德銀的艾迪臣今天不是上躥下跳,剛還出來攬功了嗎?他吸引的仇恨比我大。”宋亞說。

    “但A昨天報導(dǎo)萊爾科恩跑路不久,萊爾科恩本人就出現(xiàn)在紐約州檢察官辦公室樓外面辟謠了,同時主動到案。”斯隆搖頭:“明眼人都會猜出我們在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

    “嘿嘿。”

    宋亞咧嘴一笑。可惜還是晚了,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哪怕萊爾科恩速度再快也挽救不回巴黎股市的信心……

    “我剛在欺騙朱利安羅伯遜,從今晚開始,我就不打算再對他透露所有真實想法了……”宋亞說:“我怕他明天在我之前跑路,你也說他的老虎基金在華爾街又開始接受注資了,也就是他手里重新?lián)碛辛四茏灾骺刂频拇罅抠Y金。”

    “我不知道,你害怕他打算在那邊先跑,導(dǎo)致我們的錢被套?”斯隆反應(yīng)很快。

    “是的,他知道我已經(jīng)不想玩了,所以合作的基礎(chǔ)也快沒了。”

    宋亞點頭。

    “嗯。”斯隆贊賞地掏出一百歐。

    “記賬吧,從你欠我錢里慢慢扣。”宋亞慷慨地把大鈔推回去。

    “一碼歸一碼!”

    她好像受了什么侮辱似的尖起嗓子,強行將錢塞進男人口袋,“還有,白天……我只是看你壓力那么大才同意和哈莉……總之下不為例!”

    “好的,好的。”宋亞用食指勾勾她下巴笑答。

    “你給我放規(guī)矩點!”

    “OK,OK……”

    “哈莉的嘴巴夠嚴實吧?”

    “你自己覺得呢?白天你倆都那么親密了……”

    “不許再提了!”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三日,加拿大,蒙特利爾,“父親!”小布朗夫曼一夜未眠,但堅持等到管家來通知,才走進父親的房間。

    看到坐在輪椅上,滿頭銀發(fā),臉上皺紋密布,用薄毯蓋住膝蓋的老爸,他內(nèi)疚不已,這才幾年啊,父親已經(jīng)操心得蒼老那么多了。他可憐兮兮地沖過去,撲倒在老爸身前,“對不起嗚嗚嗚……”

    “回來了啊小埃德加,回來了就好。”

    老布朗夫曼愛憐地撫摸著兒子的腦袋,“昨晚沒睡好嗎?”又笑著指指對方的胡渣問。

    “我哪睡的著……”小布朗夫曼說。

    “嗯。”

    老布朗夫曼是故意把兒子晾了一段時間的,他看向股票機,巴黎交易所已經(jīng)再次開盤了。

    今天再沒有什么多空大戰(zhàn),維旺迪環(huán)球幾乎在勻速下跌。

    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股價一頭扎向五十大關(guān)。

    今天法國政府什么也沒干,而且迫于米國那邊檢方開始調(diào)查的壓力,也表態(tài)會很快進入針對維旺迪假賬的調(diào)查程序。另外他們也宣稱要打擊非法投機,但這種話說了跟放屁沒兩樣。

    邊和父親聊著家常邊看盤,小布朗夫曼越來越不敢看,“我在巴黎打了薩姆。”他知道堂兄別保鏢‘押’回來后肯定會告狀,于是找了個機會主動招認,“是他先動手的。”

    “我知道。”

    果然,老頭沒生氣,“他來鬧過了,沒事的,我知道你壓力很大。”

    “是的,我快被逼瘋了,我們家族……”

    “別說了,是不是快跌十個點了?”老頭指向股票機。

    五十四……

    “是的,五十三快多一點會進入十五分鐘暫停休市期。”小布朗夫曼回答。

    “嗯。”

    很快,父子倆便看到了維旺迪環(huán)球的交易停止,進入暫時停牌。

    “YES!YES!”

    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操盤室紙片亂飛,所有人都趁機進入歡慶,近四天緊張的工作下來,電腦屏幕邊塞著披薩盒、泡面桶、紙巾之類雜物,氣味難聞臟亂無比。

    宋則成雙手抱胸,冷靜的環(huán)視這一切,鏡片后的小眼睛一眨一眨。

    “宋!聽!”消音器突然嚷道。

    “嗯?安靜!都安靜!”宋則成似乎也聽到了點什么其他的聲音,連忙將狂歡的操盤手們彈壓下來。

    比爾黃等人立刻住口。

    ‘嗚哇,嗚哇……’是法國警車鳴笛的聲音。

    眾人立刻快步跑向窗口,七手八腳將嚴嚴實實的百葉窗葉片撥開一條縫。

    街邊果然停了幾輛警車,法國警員下車后圍攏在一位警官周圍,然后被帶領(lǐng)著一齊撲向隔壁的那座小樓。

    “呼……”比爾黃松了口氣。

    宋則成嚴肅地思索了會兒,“所有人離開座位!靠墻!全靠墻站!”他命令,“你!接手比爾的工作!”

    “什么?What?!”比爾黃看到這些天一直在背后監(jiān)視的眼鏡老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利索的開始操作起來。

    宋則成瞪了他一眼,“你們違反了約定!我會報告老板!”他嘴巴上對抗了一句后就帶著其他操盤手靠墻站好,乖乖不敢說話了。

    “突發(fā)事件,我有緊急處置權(quán)。”宋則成看向時鐘,“消音器!”

    消音器開始一個個關(guān)電腦,拔電源線,帶老黑們快手快腳拆開機箱,將硬盤拿出來,然后直接用水往里潑。

    房間里開始彌漫起難聞的焦味,十五分鐘很快到點,眼鏡老黑用比爾黃的電腦繼續(xù)交易,“搞定!”數(shù)分鐘后他大吼一聲,將雙手筆直的高高舉起。

    “OMG!”

    比爾黃看到僅存的屏幕上那根高高的大陽線,知道APLUS陣營已經(jīng)將股票全部買回贖掉空單了……

    “好了?”宋則成懷里的手機不停響,他看了眼,認出朱利安羅伯遜的號碼就塞進懷里,不接。

    比爾黃也不敢問是不是老板打來的,本來約好暫停交易期間會再進行一次聯(lián)絡(luò)。

    “好了!”眼鏡老黑回答。

    “走!走!都離開這,會有人帶你們離開法國!”宋則成拍著巴掌將操盤手們趕出房間,將最后一臺電腦關(guān)掉,取出硬盤交給外面的網(wǎng)絡(luò)保障小組。

    IT男們正用專業(yè)用具將硬盤一個個拆開,撬出光滑的盤片,消音器用錘子物理破壞,再弄亂分裝進一個個垃圾袋中。

    “好吧,我會報告的,那再見了。”

    比爾黃離開時竟突然有些不舍,他回頭看了奮戰(zhàn)許久的房間最后一眼,在那里,他和伙伴們曾經(jīng)做下了一場驚天大事,將千億市值公司從神壇打落。

    “后會有期,走吧,從后門走。”宋則成和他握手,然后示意保鏢們將一行人‘護送’出去,直到鉆進汽車,消失在巴黎熙熙攘攘的車流中。

    “我們也走,Go!Go!Go!”

    他和消音器這撥人則開去市郊,順路將一個個裝著碎盤片的垃圾袋分開處理掉。

    “欸!?”

    維旺迪環(huán)球的股價重新打開后竟然反彈了不少,小布朗夫曼一個激靈,從父親身邊一躍而起。

    梅西爾挑了這個時機反擊?本排除在決策層的他一廂情愿的猜測,但是很快就失望了,估計是有大玩家獲利離場吧,這波反彈過后股價又失去了支撐,這次筆直往十八點七五的跌停線墜去。

    “M-FXXK!這才上午!梅西爾那個廢物!”

    跌停前又有大筆資金跑路,但維旺迪環(huán)球最后還是以四十八歐的股價,跌停做收,他氣壞了,暴怒地踢翻椅子。

    “冷靜,小埃德加。”老父親勸道。

    “我現(xiàn)在很冷靜!”他習(xí)慣性的回嘴,旋即反應(yīng)過來,“父親!我們得想辦法!”

    “是要想辦法,叫你回來就是為了想辦法。”老頭回答。

    “說真的,市場很不理性,哪怕維旺迪對我們隱瞞了一百億歐的債務(wù),它也不該只值四百八十億歐,不,哪怕再加上一百億歐呢?他們的基本面沒那么差,西格拉姆環(huán)球這邊的情況我就更清楚了。”

    小布朗夫曼越說越覺得還有機會,他逐漸興奮,在老爸面前地踱來踱去,“這不正是個逢低抄底的好機會嗎?我們再投一些錢,護盤,順便提升家族在維旺迪環(huán)球集團的持股比例,下周一……對!下周一肯定會反彈的!我們自己做一波!然后在董事會趕走梅西爾,現(xiàn)在這時機正好,太多股東對他不滿了!”

    “好像這主意……不錯。”老頭想了想回答。

    “是吧?父親,我們還能籌多少錢?”

    得到肯定的他更來勁了,“欸?家里那些畢加索、莫奈、梵高的畫都在吧?”

    “在……”老布朗夫曼回憶了下,“在保險庫里。”

    “我去看看?那些油畫現(xiàn)在行情都不錯!特別是莫奈的那套睡蓮!”他當(dāng)然知道家里的保險庫在哪,“密碼沒換過?”

    “沒有,鑰匙!”

    “噢噢!”他回頭接過父親給的鑰匙,興沖沖飛奔過去,熟練地先打開一道隱藏的暗門,然后順利輸對密碼,配合鑰匙打開銀行金庫般的藝術(shù)品保險庫。

    ‘砰!’

    他人影剛在門口消失,老布朗夫曼就從外面關(guān)上了門,離開輪椅仍穩(wěn)穩(wěn)站著的老頭在密碼鎖上按了幾下,然后翻了個白眼,將鑰匙取下來交給一位親信,“我要出門一段時間,別把他餓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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