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柔站在院中,看著驚恐到極點的江怡云,揚揚眉說:“我說江姨娘,本官有丑到這個地步嗎?你看到我怎么一驚一乍的,別弄出一副命案在身,看到我就怕的樣子好不好?”
江怡云眼睛睜的很大,頭暈沉沉的看著莊柔,一動也不敢動,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事發了,這個女人要把我抓走了!
“這是你兒子吧,張家的獨苗,要是別房再生不出來,他可就是張家未來的家主了。”莊柔走到抱著寶兒的丫環面前,沖著孩子便笑道,“小家主,以后還請給我們救災司捐財捐物,多幫助一下窮人啊。”
隨后她就轉頭看著江怡云,瞇著眼睛笑道:“我來是求捐的,洪州有很多孤兒和貧窮人家養不起的小孩,連飽飯都吃不起。真羨慕小家主,出生就穿金戴銀,前途無量。如果也是生在那樣的窮人家,從小吃糠干農活,長大不是農夫就是挑夫。”
“好命啊,好命。”莊柔笑瞇瞇的說,“今日張兄為了給家人積福,特意捐了幾百兩銀子給救災司,我就是特意過來感謝眾位的。”
整個院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江怡云,除了幾個知情人,其它人都不知道她慘叫什么。
這個女官外面傳的雖然很狠毒,但那也是許家自找,張家如此老實沒必要這樣怕她。江怡云這樣過份的害怕,人家要是不高興起來,真怨恨上了張家怎么辦?
不管是什么事,江怡云太失態了,張林氏現在還不知道這位典史的用意,但不能得罪了她。便往前走了兩步,喝斥道:“江姨娘,你大呼小驚的成何體統,這一個月你就禁足,不準再出來。真是太失禮數了,對大人如此失禮!”
莊柔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江怡云,那許婆子一下就走了過來,看似要護住江怡云一般。
看到她擋在自己面前,莊柔笑了笑,“你這婆子,多事。”
許婆子一陣緊張,扶著江怡云的手猛得發緊,狠抓住了她,江怡云沒敢吭聲喊痛,只得眼淚汪汪的皺眉強忍住不叫出來。
莊柔轉過身,走到張林氏跟前笑道:“張夫人,本官還有事,這園子也逛完了,本官就先告辭了。”
“妾身送大人。”張林氏微微欠身,回頭看了眼江怡云,正色說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樣,這樣如何能讓寶兒學好,沾染一身的弱軟之氣。來人,把寶兒和奶娘他們送到老夫人那養幾天,就說江姨娘有些風寒,怕過了病氣。”
“什么時候精氣神好了,自個去老夫人那求去。”說完張林氏便拂袖離開,領著莊柔往前院走去。
而張林氏的大丫環也走了過來,吩咐婆子們收拾小少爺的東西,要把他送到老夫人那暫住幾天。
江怡云看著聽說要去老夫人那,就不再哭泣,興高采烈嚷著要讓祖母買小狗來養的寶兒,眼淚止不住的流。
許婆子沒有阻止她們帶走寶兒,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她把江怡云扶到了屋中,往外面看了看,丫環婆子們都在隔壁屋忙著收拾東西,沒人注意她倆。
她便壓低聲音說道:“江姨娘放心,我已經找好人,今天此人就會消失。”
“啊!”江怡云捂住嘴,驚恐的看著她,“你真的做了?”
“自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不先下手我們就完了。”許婆子陰森森的說道。
江怡云只覺得心慌,“可她剛才并沒有把事說出來,也沒帶我們走,說不定她什么也不知道。”
許婆子狠狠刮了她一眼,“江姨娘最好別忘了,那婆子你可是親眼看到的,還抱著什么假想不成!只要一千五百兩銀子,以后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害怕到雙手冰冷發抖的江怡云,呆坐了好半天,終于點了點頭。
“江姨娘,沒事,沒事了,小少爺那你也別擔心,過幾日等風平浪靜后,就去求求爺。只要爺開了口,老夫人那不是問題,一定能把小少爺接回來,你可是張家的大功臣啊。”許婆子趁機勸道。
江怡云心情平靜了不少,想到剛才莊柔說的話,她眼中有一絲狠意。絕對不能讓兒子去過那貧窮的日子,誰敢破壞她的生活,就一定要讓她死!
莊柔離開張府時沒遇到張記雜貨的掌柜,知道帳本沒事而偷東西的賊被殺之后,掌柜心有余悸的回去了,得把伙計們都給叫回來守店。一想到那個女孩是個賊,就心中有氣,但就這樣被殺,也讓人對那典史的手段感到害怕。
而那典史此時已經走到了大街上,這里人來人往很熱鬧,她尋思著下一步要先做什么,好把這個案子按自己想好的解決掉。
突然,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擋在了她的面前,手中拿著封信遞了過來,“大姐姐,有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誰?”莊柔抬頭往四周看去,隨手接過了信,而那小孩則轉身就跑了。
她沒有追上去,看了看手中的信,并沒有封口。于是就當街打開,發現里面有張紙條,抽出來發現上面歪歪扭扭很丑的寫著一句話:城北桃枝巷荒宅有要事告知。
沒有落款,也沒有其它的提示,莊柔不知道寫條子的人是有多大的自信,憑著這種就想把自己騙去。
不過她嘴角翹了翹,把紙條放回信封,往袖口中一放就往城北走去。
洪州城雖然不小,但熱鬧的地方就集中在幾處,她走了會便到了城北,隨便找了個路人打聽后,便找到了那荒宅。
那是座出名的鬼宅,要不是沒辦法,周圍的住戶都想搬了,據說晚上會鬧鬼。能看到里面有鬼火,沒看到人出沒,卻會有聲音傳出來,說得非常恐怖。
莊柔才不信這世上有鬼,挖墳掏尸她都干過多少回了,也沒見有半個鬼魂出來找麻煩。沒人住的荒宅,會有些要飯的或是盜賊混子,挖些小洞在里面分贓是很正常的事。
不想叫周圍的百姓看到,自然是裝神弄鬼嚇唬人,要是能捉幾個小賊回去也好,也是一件功勞可記呀。
荒宅城北的百姓都知道,她很快就找到了門口,果然有夠荒涼,里面的草都從半開的破門里面長出來了,都到人的腰部了。
莊柔走了上去,輕輕推了一下門,那搖搖欲墜的半扇破門就發出可怕的吱呀聲。怪不得周圍的百姓說沒見有人出入,響成這樣,只要進出不就是告訴別人自己來了。
不做壞事,誰會跑來這荒宅之中,瞧這門立在這里聲音真是難聽。她抬起腿狠狠的踢了上去,右邊的半扇門就砰的砸在了地上。
沒有灰塵揚起,門直接倒在了長到臺階縫中的野草上,嚇得草叢中飛起幾只麻雀,落在房頂上不停的把頭歪來歪去的瞧著她這個闖入者。
“這宅子也太荒涼了吧,如果沒人要,那就官府接手好了。怎么能讓城中有這么大塊地閑置,太影響周邊百姓的生活了。”莊柔看著這雜草叢生,破爛的房子,一看就是長年沒人。
等回去后就讓雜役查查看,這宅子的來歷,這么閑置著也太浪費了。修整一下拿來給救災司用不錯,不然男女老少全混在一起,也太亂了。
大不了先住著,有宅子的主人尋來,就讓他把修繕的銀子交出來,再把房子還給他。
莊柔想得非常好,看著雜草這么高,她也懶得進去,只是站在門內往里面喊了句,“誰找我來的,人呢?”
荒宅之中安靜如初,除了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就沒什么動靜了。
破屋背陽的隱蔽處,有三人藏身在里面,見莊柔只站在門口不過來,相互埋怨的比劃起來。
“她不進來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你要不傻怎么不會想到,一個女人誰會往這么深的草叢里面鉆!”
“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
“少廢話,現在怎么辦!”
“引過來啊!”
“誰去?”
“長的最好的那人去,丑的就別出去了,把人嚇跑了怎么辦。”
“……”三人都沉默了,相互對比一下,長的最好的人正藏在外面的草叢中,根本就沒辦法告知他。看來,只能自己上了。
終于,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男子拿掉蒙面巾,從屋中走了出來,站到了破屋門口,故作深沉的說:“你終于來了。”
莊柔皺了皺眉頭,打量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不解的說:“你白天約我來這里,卻穿了件夜行衣,就這么想讓人發現?”
男子沒想到她竟然開口中就來了這么一句,頓時愣住了,夜行衣又不是晚上才穿,白天穿也有用處,染上血不容易被人看出來。
還沒等他開口,莊柔便背著手說:“不過黑衣也有黑衣的好處,染血的話看不出來,只是樣式應該換得更普通些,那些才便于混進百姓之中。”
“莊大人,你這是何意。”男子有些心虛,難道被看出來了?
莊柔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是你約我來的嗎?怎么問我有何意。”
“哦。”男子語塞了一下,覺得自己被她牽著鼻子走似的,便挺起胸擺出氣勢說道,“大人,我有青云殿的秘密想賣給大人,不可被外人聽見,請大人移步過來些。”
瞧著那滿腰齊腰的雜草,莊柔一臉不情愿的說:“草這么深,你讓我怎么進去。要不你鋤鋤草,給我弄條路出來,不然我穿著裙子也不好走進去呀。”
男子無語的看著她,還要鋤草?
“我可是知道大人從來不拘小節,再說此事不能讓青凡殿的人發現,他們教眾過多,還請大人不要耽誤壞事。”這草長這么高,等鋤條路出來都什么時候了,男子便正色催促道。
莊柔不以為然的說:“小小青凡殿我還不放在眼中,誰敢過來打探消息,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男子只覺得和女人說話真是太費力了,“可這草這么多,我手頭上又沒有工具,難道要用手撥啊?”
“不用這么麻煩,此房我還有用處,清理一下也可。”莊柔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了火折子,打開便吹了吹往面前的草就點了上去。
這荒院早已經廢棄太久,開春前的枯草也沒人清理,就夾雜在新鮮的草中,遇火便著,瞬間就燒了起來。
男子頓時驚吼起來,“你干什么!”
莊柔往后退了一步,往院中角落指了指,“我看到那邊似乎有個水井,草叢后面能瞧見打水的轱轆。你打點水出來,趁著燒得差不多把火撲滅就行了。”
“作死啊!快起來救火!”男子對著草叢大吼一聲,這火都燒過來了,再不起來就要成烤豬了!
從草叢中馬上跳起來三人,一看草燒了起來,紛紛往屋里逃。
男子氣得罵道:“逃什么,趕快救火啊!”
三人又慌亂的跑出來,往那水井邊撲過去,這草燒的快,不救火可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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